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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绪激动,隐约还带着泪意,罗金锁就没有计较她那没说完的后半句,直接拥过她,亲吻了她的脸颊。
邓丽霞的话像锥子一样在李锐坚硬的心房上凿开一条缝来,强烈的震感让他生出一种幻觉,他竟然以为那些话是邓丽霞对他说的,她扑在他的怀里,一边痛哭一边拍打着他的胸口。那个瞬间,李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是爱过邓丽霞的,或许就在她不顾一切扑向他怀里的那一刹那……
新郎新娘拥吻的时间有些长,台下的掌声异常激烈,毛线四下里扫了一圈,看到那个身着白裙的造型师,有一搭没一搭做着拍手的动作,两个掌心却始终凑不到一块儿去。她正对着的就是罗金锁肩头搁着的邓丽霞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蛋,她不想拍手,想上去拍她的脸,拍得稀巴烂!
“金子哥,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白衣女子微微咬唇,她垂眸地瞬间,瞥到耳后方的一束火辣的注视,等转过头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感受,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白衣女子将头垂得很低,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缠起放下,一圈又一圈。
仪式结束,婚宴正式开始。
邓丽霞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旗袍,花环也摘掉了,将所有的头发向后斜梳,简单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样一看,倒有几分人妇的气质了。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在左手腕上套了一只翡翠镯子,是刚给罗金锁父母敬茶时,婆婆从自己手腕上褪给她的,上好的冰种,清透无比,算是祖传下来的。这还不算特别,最精妙的是她身上的这件旗袍,从左前胸到右下腹斜绣了一枝海棠花,有枝有叶,有花有蕊,红红粉粉,深深浅浅,服帖地裹在邓丽霞身上,衬得她本人更加娇艳,宛如一枝行走的海棠花,娉婷而来。
“这旗袍还真不是什么人都穿得了的!”胡心瑶笑道。
宋怡心虚地揪了下吸附在丝袜上的旗袍,用力抚平,她身上这件旗袍是仿真丝的,她前几天趁着年前搞活动,在中原百货花了299块特价买的。现在这些商家们,良心都被狗吃了,一件棉的旗袍要五六百,真丝的则全是四位数起头,这不抢钱么!她才不会傻到花一千好几买个真丝旗袍呢!这玩意儿又不能老穿出去显摆,还不如买个潘多拉的手链呢!她仗着自己身材好,觉得面料差点也没关系,花色好看就可以了。谁知道这一上身,就往腿上贴呢,她揪了一路,也问候了旗袍店老板一路!太糟心了!
“早知道就多花两百买那件棉的了!”宋怡这会儿很是后悔,这要她自己一人也就算了,谁知道还撞上了胡心瑶那个贱人呢!真是倒霉。
“真丝的东西就这样,容易起皱。”毛线在一旁帮她打圆场,又给胡心瑶递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太为难宋怡了。
宋怡却并不领情,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就更尴尬了。
“真是个扫帚星,老女人一个!”宋怡眼里掠过一丝寒意。
胡心瑶看在眼里,抿唇轻笑:“姐!咱俩打个赌?”
“不打!”毛线看出她眼中的促狭,知道她准是又憋了什么坏呢!
“小气!”胡心瑶转向杜云:“姐夫,咱俩赌?”
毛线正要阻止她这样叫,瞧着新郎新娘过来了,就没作声,只是暗暗给杜云递了个眼色。
“好歹你得先告诉我要赌什么,怎个赌法吧?”杜云假装没有看到毛线的暗示,人家小姑娘这一声“姐夫”叫得舒服呀!不赌不行!
“我赌——”胡心瑶突然伸手指了下宋怡:“她身上这件旗袍,不是真丝的。”
宋怡这脸瞬间就白了,这不是故意拆她台呢么!她下意识地瞥了杜云一眼,希望他不要应下。
毛线低头,伸腿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杜云一脚。
杜云立马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这个,我还真不能跟你赌!我对布料完全不了解。”
宋怡明显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杜云一眼,这才淡淡地回了胡心瑶一句:“你赌你的,少扯我!”
“我扯的不是你,是你的衣裳!撕拉!”胡心瑶笑一下,做了个扯的动作。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李锐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跟她有仇啊!”
他的脸是撇向胡心瑶的,从邓丽霞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是要贴到她脸上去了。
“幸亏我把自己给嫁了!不然这得多尴尬呀!”邓丽霞下意识地挽紧了罗金锁的手臂。
说什么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考虑个屁呀!都他妈是不爱的借口!此时此刻,邓丽霞非常庆幸自己那天的决定,男人的话,果真是不能当真的。
“明明不爱,为什么要给我希望?”邓丽霞的眸底蒙上了一层阴霾。马上,她又想到李锐那样的人,大概是不会说什么狠绝的话的。
“他是在婉言拒绝!”邓丽霞恍然大悟,飞快地敛去眼底的情绪。
胡心瑶本是低着头的,余光瞥见那道红影朝着这边走来,立马将脸转向李锐,朝他吐了下舌头:“回来我慢慢告诉你!”
她这几个字说得很慢,有意拉长了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