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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会儿被我爸赶出来之后,跟一帮人在桥头底下等活儿,他找过我几次,帮他干过几个小活儿,都是家装。”
王鑫远回忆着说:“后来慢慢就熟了,他说这次接了个大活,他一人拿不下来,兄弟们一起干。”
“兄弟们?还有其他人?”李锐拧着眉毛,一脸的严肃。
“对,一起吃过一次饭,人家都比我有钱,但是李老板看中了我,说我年轻、卖力,不像他们几个都是老油条了!最后把合同给了我。”
王鑫远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那时候真是不懂事儿啊,自己家里什么资源没有?他非得出去瞎嘚瑟!
“说白了,就是看他傻,好骗!”毛线无奈地接了句。
毛线真是替王鑫远臊得慌,她头一次知道这“傻白甜”还可以用来形容男生。
“好,我知道了!”李锐收起小本子,又将那张纸条递给了毛线。
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不知道怎么地,毛线想起了于昊,虽然这个前任对她不好,有些大男子主义,可是又不可否认,国家需要他们这样的热血青年来守卫。
人啊,都是有阴暗面的,就像没有经历于昊之前,她在大街上看到巡逻的武警,都会认为他们是最可敬的人。
毛线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正气的李锐,对于昊那点事儿,突然就释然了。
一个时时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人,为人民服务的人,想从人民群众中找一个乖巧、听话、懂事的女子为妻,过分吗?
车子一进张家窝,尚玉萍家的远方亲戚就出来迎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头不高,脸上胡茬很多,黑压压地覆盖着大半张脸。
毛线看向王鑫远,他轻轻摇了下头,表示不认识。
她正想开口的时候,旁边的李锐先说话了,“我看这里环境挺好的。”
毛线点头,表示会意,她先伸出手,“你好!我是尚夫人介绍的人,请叫我may!”
“啊!”
中年男子也微微点头,并回握了毛线的手,“梅小姐好,我叫朱会生。”
“幸会!”
毛线的视线落在朱会生指甲里的泥垢上,“朱先生,可是做工程的?”
“啊。”
朱会生倏地缩回两只手,背在身后,对着抠指甲里的黑泥,嘴上笑着说:“是的!干点小买卖!”
“哪里!”
毛线笑笑,看了李锐一眼,又转向朱会生,“买卖不论大小,凭的都是本事。”
这话,倒说到朱会生心坎坎里去了。
别人不说,就说他那三大爷的小舅子的外甥女家的那老尚吧,不也是农民工起家么?人家怎么着?现在都自立门户了!
老话怎么说的?这升官发财的事,讲究的是时运,谁知道那片云底下有雨呢?
他觉着今儿这事,没准就是一个转机。
看这仨人的派头,不是老板,也是老板亲信。他这脸上的肌肉一点点推上去,使得本来不大的两只眼睛就像掉在大肉坑里一样。
“梅小……”
朱会生在对毛线的称呼上斟酌了半天才开口,“嗯,梅女士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梅小姐是不能称呼的,叫梅总又不大合适,眼前这三人的身份他一时还猜不透,看着前面这一男一女里,这女的像是主事的,但是拿主意的又好像是这男的,也有可能是后面那男的,那家伙全程戴着墨镜,背着手,倒有几分老板派头。
“朱先生,我们是想来这里做一家厂房的。”毛线顿了一下,道:“但是,找不着门路,不知道该找什么人租地,我听尚夫人讲你在这方面有些人脉?”
朱会生这一听,激动的差点儿蹦起来。
这要是能运作好,他就发了!
近几年来天津投资的韩企可多了,可惜他家没有地儿。
朱会生大手一挥,大有包在他身上之意,问:“你们是韩国人?”
他这句话的语调是那种刻意跟外国人套近乎说的,在毛线听来别扭又生硬。
毛线朝王鑫远看了一眼,道:“我们老板是,我是他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