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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不考虑与本阁主同患难共进退?”扇子一甩,桃花眸闪着黠笑。
每每蔺晨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算计,这回想要算计谁?梅长苏腾升警觉:“少阁主想要长苏做什么?”
“我们扮成弟兄三人做买卖,就说……给你筹药费。”蔺晨戏谑道。
“谁和你是兄弟,飞流打他!”梅长苏愤恨地道,“打不过用咬,嫌肉臭扯头发!”
飞流茫然地看着梅长苏,梅长苏冷笑一声,趁着蔺晨不察、抓住飞流的手往蔺晨肩头打了一下:“飞流,记住了,这叫‘打’。”
“打!”飞流点点头,依样画葫芦地在蔺晨的肩头一拍。只是他没轻没重,而回过神的蔺晨出于本能抓住了飞流的手。
“飞流!”梅长苏做了个张嘴的动作,飞流见状张口就往蔺晨的手腕咬去。
“小飞流,你苏哥哥教你的一教就会。”蔺晨捏起飞流的脸,没好气地说,“你晨哥哥教你的事情呢?记住了没有?”
“坏人!”飞流冷眼瞪向蔺晨。
蔺晨好脾气的笑着,只是这笑容直接让飞流躲到了梅长苏身后。
“主意是我出的,凡事冲我来。”梅长苏一惊,如护小鸡一般把飞流护在身后。
蔺晨睨了眼梅长苏,继续笑:“打蛔虫的药做好了,你来还是我来?”
连咳带喘的表演一番,梅长苏将飞流的手放到蔺晨手里,无奈地逃回落脚的宅院。
他们落脚的宅院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小院的四周种有樱树。在等待蔺如风的这几日,梅长苏每日清晨都会看见蔺晨在樱花树下练剑。
正值樱花盛开的季节,本就极易飘零的樱花随着剑气、汇成一条绸带随风起舞。
如梦如幻的场景每日皆以蔺晨的仰天缄默而告终。
今日的场景如旧。
只是眼前仰天缄默的人是老阁主。
清风微微拂过,些许樱花随风飘散,或落于蔺如风肩上,或落于梅长苏发上,更多的则落在了地上。
“没想到东瀛竟有双色的樱花。”祁王府也种有樱花,有粉有白,但皆是单色,粉白相间的樱花,梅长苏还是第一次见。
“琅琊山上也有一株粉白双色的樱花,是蔺晨他娘的嫁妆之一。当时我用了好多办法才将那棵樱树种活。”忆起往事,蔺如风微微一笑,“大梁没有双色樱,我一直在想他是从哪儿弄来的,今日总算有答案了。”
“伯母很喜欢在樱树下跳舞吧。”梅长苏突然问,“您则喜欢在樱树下舞剑。”
“对,不过知道这两件事不算什么,梅宗主若能猜到晨儿喜欢在樱树下做什么,我送你一份礼。”蔺如风笑着道。
梅长苏皱起眉头,不自觉地揉起指尖,如蔺家父子一样仰头望向樱树,过了半天他又垂下头去凝神看向满地的落樱,尔后拱手问:“蔺前辈,我有几次机会回答这个问题?”
“一次。”
“把樱花捡起来交给伯母,请她把樱花做成点心。”梅长苏想了想,胸有成竹地道。
“梅宗主真是了解晨儿。”蔺如风捋了捋须发颔首而笑。
“蔺前辈,礼我能自己挑吗?”梅长苏拱手行礼。
“梅宗主想要什么?”蔺如风笑问。
“我想要……”
金陵
靖王萧景琰于旬月前再次出征,进宫觐见静嫔的人又只剩靳水月一人。
如今,再好的胭脂也无法掩住她的病容,要不是靖王不在,靳水月根本不想入宫,不为其他,只是不想让通晓医理的静嫔看出端倪。
“水月,你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差!快把手给我,我帮你诊诊。”一向宠辱不惊的静嫔被水月的模样吓了一跳,“年前见你,还有点血色,怎么这会儿……”
“母亲,儿媳没事。这次殿下走得匆忙,手上有些事情未有收尾,所以……”水月藏着手,始终不愿伸出,“再过几日云姑娘会来金陵,届时儿媳会请她到府上住一段时日,母亲放心。”
静嫔看靳水月憔悴的的样子,心疼地道:“景琰常年在外,辛苦你了。”
“母亲,儿媳已把府里的事儿分给两位妹妹做了,不辛苦。”靳水月笑着安慰。
“水月,你对我说实话,景琰对你好吗?”知子莫若母,景琰是怎么样的人,静嫔很清楚。
“殿下对我极好,今年开朝,圣上赏了他一匹锦缎,他一回府就把交给了我。”靳水月轻笑地道,“您给他做的点心,他也全数交给了我。”
“你呀,总替他说话。”静嫔轻轻一叹,“他常年在外,顾不到家里,这府里上上下下全靠你操劳,辛苦受累的是你,他知道吗?”
“殿下知道,只要他在府里,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陪我一起用晚膳。”靳水月笑道。
景琰他何曾做过这些事儿?水月,这是你心中所愿吧!
静嫔轻轻一叹,拍拍靳水月的手,小声道:“放心吧,你的心思景琰懂。相信我,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两人刚说到这儿,有小太监来报、说是新来的宫女到了,请静嫔前去训话。靳水月见状欲起身告辞,静嫔却示意她先留下。静嫔到了前院,不咸不淡地训了几句话,便回到了花厅,原本端坐喝茶的靳水月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她没有惊慌,先是让同来的太监把靳水月抱到榻上,而后又吩咐太监将此事告之言后,请言后允许王妃晚些时辰出宫。少刻,太监带回言后允许靖王妃留于宫中的懿旨,又过了一会儿,指派的太医也到了。
问过靖王妃贴身的婢子,太医最终只是嘱咐已醒转的王妃注意休息、切勿操心劳累,便告辞离去。
“水月!”静嫔放下靳水月的手,心痛无比,“你这样……”
脉象衰败,已无回天之力。
“母亲,我曾听殿下说起,您年轻时曾游历江湖。媳妇想知道,除去云家,您是否认识一位姓蔺的医者?”没在意静嫔的伤神,看到太医的靳水月想起了另一件事。纵然林殊已和蒙挚取得联系,纵然已应诺小殊不将他的事儿告诉靖王和静嫔,可她还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世上有人想为赤焰鸣冤,有人想为祁王、为林氏正名。
“我认识一名姓沐的大夫,他的医术远超于我,你要是有机会认识他,不妨请他为你诊诊。”
“蔺家与云家是亲戚呢。”靳水月半假半真地道,“云姑娘告诉我,蔺家有一年轻人,是江左盟宗主梅长苏的大夫。”
“江左盟宗主梅长苏?”静嫔有些奇怪,奇怪于一向闲事不问的靳水月为何向她说起这号人物,奇怪于深居简出的自己竟然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了,琅琊公子榜。
前段时日,让宫女太监们津津乐道的人,不就是那个霁月清风的公子榜榜首梅长苏吗?
对,他还是江左盟的宗主。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静嫔边回想边缓慢地道,“这人不会武功,但却在接手江左盟后,让其迅速壮大,好像还上了琅琊帮派榜,第几来着……”
“云姑娘说,梅宗主也是黎崇老先生的门生。”靳水月没有接静嫔的话,轻声道。
静嫔眉头微蹙,梅长苏是太傅的学生?
太傅最得意的学生当属小殊,梅长苏是太傅什么时候收的学生?若是当年,她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在赤焰案发后,太傅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机会吧。
梅长苏?
他?
正想细问,新来的宫女前来请安。
靳水月心知今日已没了说话机会,遂行礼告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静嫔若有所思。
满腹心事的靳水月沿小路慢慢走着,一不留神走岔了路,待身后婢子出声提醒时,她已身处陌生的小巷。
“翠儿,你去问问路吧。”靳水月揉着发胀的额头,低声道。
“是。”翠儿行了个福礼,踏着小碎步向前方跑去。
靳水月也没停下脚步,慢慢地跟在翠儿后面,没走多久翠儿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岔口,靳水月没费力去唤冒失的婢子,体力不支的她决定在岔口等着婢子回来。
小殊,嫂嫂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更多的事嫂嫂无能为力,需你自己亲力亲为。
“我让你没记性,我让你没记性!”一声声呵斥,从附近的庭院里传出,跟着便是鞭子的抽打声及女子苦苦的哀求声。
“陈公公,饶了庭生吧,他还小、不懂事。”
“饶,可以啊,你倒是叫他求我啊!”话音才落,竟又是一记鞭子的抽打声。
“庭生,庭生,你开开口求求陈公公吧!”没有孩子求饶的声音,倒是女子的哭泣声、太监的呵斥声和鞭子的抽打声不断传入靳水月耳中。她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好奇,理了理衣裳,朝那院子走去。
院内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人,一个太监卷着袖口,手中长鞭不断地向一名六七岁的孩子身上抽去。
那孩子亦是倔强,身上明明已是伤痕累累、嘴角明明已咬出血渍,但仍是直挺挺地站着,冷眼看向他跟前耀武扬威的人。
“居然还敢瞪我!”陈公公气急败坏地道,“给我打,给我接着打!”
“庭生,庭生,快求饶啊,你倒是张口啊!”被两名太监死死按在地上的女子,凄惨地哭叫着。
“别打了!”水月忍不住厉声道。
陈公公见来人身着王妃服饰,冷笑一声,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待命:“这里是掖幽庭,不是王妃该来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