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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黎纲送来天机堂急报,般若真和秦越见状起身告辞。两人走后梅长苏却笑了:“这招还挺好使,记得提醒我请蔺晨喝酒。”
“是。”黎纲递上汤药亦是笑。
“中午与云姑娘同来的妇人,随云姑娘回云家了?”
“不,她住在客栈,就是蔺公子前阵子住的那家客栈。宗主,您要见她?”
梅长苏犹豫起来:“她做的素斋和糕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住琅琊山上、与蔺晨一起照料我一年有余、却不曾露面的那位妇人。”
“天机堂传来的消息说,她是云家早年收养的孤女,因她和云姑娘同来,所以没有阻拦。宗主,是否需要天机堂进一步打听她的来路?”
“云姑娘怎么称呼她?”
“云姨。
“准备车驾,我去见她。”云姨,蔺晨称那人亦是云姨,在蔺晨住过的客栈落脚,不会是巧合。
“般若公子、秦公子也住在那家客栈呢。”黎纲小声提醒,“这样去……”
“让周鑫追上他们,带他们看看江左盟收缴上来正欲销毁的赝品。”梅长苏眼眸不眨地道,“另告诉周鑫,灌醉秦越赏十两,灌醉般若真赏十五两,两个都灌醉,另赏二十两。”
“要是般若公子和秦公子把周鑫灌醉了呢?”黎纲窃笑。
“蔺晨给的解酒药是买来看的吗?”梅长苏睨了眼黎纲,没好气地说。
“宗主稍待,属下马上安排。”遂,黎纲行礼告退。
云姨为什么会来浔阳?
是寻他?还是蔺晨?
不,不是寻蔺晨,是寻他。
不然,以琅琊阁的消息渠道,云姨怎么会不知道蔺晨已去了金陵。
云姨寻他是何事?
与蔺晨的失常有关吗?还是……
“咳咳。”梅长苏咳了两声,被心中的揣测吓到,莫名的惶恐包围着他,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养生丸服下。
蔺晨的失常是因为有他舅舅的下落了,云姨在这个时候寻上我,且避开了蔺晨,难道是……他舅舅的某些事情与我有关?
半个时辰后,梅长苏在客栈见到了云姨。
就如昔日的林殊,面对太后、言后不敢轻慢一样,今日的梅长苏面对端端而坐、款款以谈的云姨,亦是挺直脊背、正襟危坐。
和他所想的不同,云姨不仅实际年龄看上去年轻很多,云鬓梳理得一丝不乱,衣裳及首饰虽说素雅,但举手投足间仍显雍容华贵。
“梅宗主,可随晨儿唤我云姨,亦可叫我一声璎珞姑姑。”白璎珞微合着眼,转着手中的佛珠轻声道。
“云姨,晚辈梅长苏。”梅长苏落落大方地行了晚辈礼。
“你查到那人叫什么名字了吗?”
“墨竹!”梅长苏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平静地道,“是个人口贩子。”
“坐。”白璎珞指了指身旁的软垫,“蔺兄说,你是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我想,能让晨儿推至公子榜首的人应该不差吧。”
“云姨……”梅长苏拱了拱手,并未落座,“您此来若为私事,我自当全力相帮;你此来若为蔺晨,长苏洗耳恭听。”
“晨儿幼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白璎珞笑问。
“他说的不多,但凡他说过的我都记着。不知云姨指的是什么?”
“我与先夫带了他三年,从周岁至四岁。这些晨儿对你说过吗?”
“蔺晨对我说过,他幼时家中长辈极其宠他。”梅长苏模棱两可道。
“坐吧,陪我喝杯茶。”白璎珞看向梅长苏笑容恬然。
“云姨,我来。”梅长苏依言落座,见白璎珞准备泡茶,忙道,“我与蔺晨一起聊天时,亦是我泡茶。”
“我本有个比晨儿大三个月的娃儿,可惜我身子不好,孩子尚未出生便胎死腹中。筱芸因要跟着妹夫满天下的跑,便把晨儿交给了我们。先夫待晨儿视如己出,一度宠到连公婆都看不下去。”谈及往事,白璎珞恬静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先夫说果子好吃,但不能采摘光,需留下几个给鸟儿,晨儿听罢,吃饭时总留下一口,拿去喂院中的蚂蚁;先夫说,要日行一善,晨儿听罢,脱下自己的新衣给了乞儿。对于这些,妹夫不置可否,只是嘱咐晨儿,付出是出于内心,别想着回报。那时候,我们隐约知道,妹夫与其他大夫不同,虽是个游医,但医术一流,且与浔阳云家、药王谷、琅琊阁都有交情,所以很放心筱芸跟着妹夫满江湖的跑。梅宗主,你在听吗?”见梅长苏目光离散,白璎珞清咳一声,“我说的事过于乏味了?”
“在听,只是在想蔺晨被宠到什么程度。”梅长苏失笑。
“呵呵,晨儿最爱吃的包子铺离府邸很远,来回要三个时辰,先夫隔三差五地跑去买,买好揣在怀里,用内力温着再跑回来;元宵十五逛灯会,他让晨儿骑头上,买下一条街的花灯和小食;晨儿喜欢听三国,先夫便带着他在茶楼听了一个月的三国……梅宗主,您笑什么?”白璎珞有些不悦,“这很好笑吗?”
“一个月听下来,蔺晨能把三国讲上七七八八了。”梅长苏拱手致礼,“云姨,一时没忍住,抱歉,您继续说。”
白璎珞轻轻一叹:“你说的没错,一个月下来,晨儿确实将三国讲了下来。先夫的朋友知道后,便怂恿先夫让晨儿在众人聚会上露一手。”
这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想来,他七岁把孙子兵法讲得头头是道也是错,更错的是全金陵都知道了。梅长苏暗叹。
想到这里,梅长苏笑得有些苦。将来,他若有孩子的话,笨得不开窍的就踹出去显摆,聪慧如他的还是关在屋里和蔺晨的娃儿呛吧。
“晨儿很顺利地拿到了聚会的奖品,但他直接把那枚玉佩摔了,主办聚会的商贾借此说晨儿有娘生、没爹教。先夫当场和他们吵了起来,而晨儿则指出那玉佩是染色的,还把碎玉的断面拿给大人看。”
“半个月后,妹夫带走了晨儿。那时我恰好有了身孕,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夫妻是怕累着我才带走晨儿的。临走时,妹夫留下一句话:君子慎处。后来,回想时才明白,妹夫当时留下的话亦是在提醒我们,只是当时我们都不明白。”
“晨儿走后,一家人的重心自然转移到怀有身孕的我身上。这期间,先夫跑了几次货,每次都大赚一笔,但在我临产前的一次,却被人设了套,赔尽所赚银两不说,还欠下了一大笔钱。公婆气急攻心双双病倒,而我也再次失去了肚中的孩子。不得已之下,家公只得联系妹夫,请他帮忙想办法。”
“妹夫连夜赶来,比我们想象得要快上好几日。只是他独来,我们禁不住为筱芸和晨儿担心,担心他们是否因我们受累。妹夫或是怕我们担心,安慰说是琅琊阁阁主听闻晨儿聪慧,欲收他为徒,筱芸陪着他在琅琊山上等待最后的遴选,我们听到这话亦算定了心。”
“在妹夫的解释下,先夫知道了他经历的事情是别人设下的局,愤怒之情可想而知。亦是在妹夫的帮助下,家里虽元气大伤,却也挨了下来。然而,事情并没有过去,先夫咽不下这口气,遂开始谋划报复。”
“他不是拿了家产去赌吗?”梅长苏惊诧地问,“蔺晨这是……”
“这是妹夫能让晨儿知道的事,或者说晨儿现在知道的事,是蔺兄认为晨儿能接受和认同的。”白璎珞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梅长苏,“梅宗主还记得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吗?可否知道,他现在的名字?”
“墨竹!”
“墨莲,墨竹,梅宗主猜透他们的关系了吗?”
“啊!”梅长苏失口叫出了声音,“他们……”
“他们……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墨莲……”
“当年参加聚会的世家公子、商贾,在数年内离奇死亡;而他们的夫人妾室除去一人生下一对孪生姐妹外,其余的人也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不是死于难产,就是在生产后死于各种意外;那些欺负过晨儿的孩子……男娃惨死,女娃不知所踪……很多年后,蔺兄查出女娃们的下落,她们不是被卖去青楼,就是成了大户人家的填房或小妾。 ”
梅长苏瞪大眼睛、捂住了嘴,他难以想象白璎珞现在说的人与教蔺晨日行一善的人是同一个人。
“另外的孩子呢,他是买通了稳婆、在夫人们生产过程中做了手脚吗?”梅长苏低吼。
“不是。”白璎珞淡淡地道,“他以晨儿和我为借口,骗那些夫人服了不该服用的药物。”
握手为拳,梅长苏咬上手,唯有这样他才能不开口问,不开口骂,不开口打断白璎珞的话。刹那间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阁主会瞒下蔺晨很多事。
谁不想和云姨一样,把羸弱的身子调养好,生个如蔺晨一样健康健硕又聪慧过人的孩子?
有蔺晨为样板,亦难怪那些夫人会对那人提供的药物趋之若鹜了。
“除去墨竹,其余的孩子……就算有幸出生亦被人摔死,溺死。”
“为什么?”梅长苏脸色苍白地问,“就算孩子不是他们的,也不该……”
“梅宗主你想哪里去了?”白璎珞好笑的道,“我都说了用了药。”
“这……”梅长苏尴尬地笑了笑,“晚辈尚未婚娶,云姨见笑了。”
“那药本是蔺兄开给我的,那人在给出药方时添减药物用量。得了药的夫人们,十月怀胎,肚大如斗,娃儿未有足月便呱呱坠地,但落地的娃儿不止一个,几乎每个人都生下了二至三个孩子,最多的据说同时生了五个。”
梅长苏没办法想。他见过刚出生的小娃娃,小小的一团,那只是一个。五个?他真没办法想。
“个头小也就罢了,可那些娃儿有的多了一只手,有的三条腿,有的身子连在一起……最恐怖的是一个后脑勺上也长了一副五官。”白璎珞的话让梅长苏摔了手中的茶盏。
“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是这副模样,有几个当娘的能受得住?世人能容他们活命吗?”
“不,不……”梅长苏哆嗦地道,“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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