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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长苏,恭喜!”然后就如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梅宗主,你怎么了?”欧阳陌不解地道,“是不相信欧阳的承诺吗?”
“不是不信,而是……”梅长苏顿了顿,苦笑道,“凡事不能仰仗别人,总得靠自己啊。”
“梅宗主此话何意?”欧阳陌不悦地道,“付家被人灭门是我耽搁了行程,相同的事情……”
“等一下!”梅长苏突然叫道,“恕梅某无礼,欧阳庄主因何事耽搁了行程?”
“这……”欧阳陌脸色骤变,“梅宗主的意思是?”
“巧合的事情不会太多。”梅长苏淡然道。
“欧阳曾因一座吊桥受损而……”欧阳陌说到这里收了口,起身拱手道,“梅宗主,钥儿的事情还望你给璧秀山庄一份薄面。先行别过,待欧阳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后,再来叨扰。”
“欧阳庄主请等一下。”梅长苏随即起身,拱手道,“付家案发至今已有八日,你我总得给世人个交代。”
“梅宗主是说?”
“欧阳庄主。”梅长苏垂眸轻笑,“江左各方势力都收到了你携璧秀山庄的好汉赶至安浦的消息,如今你不交代一句就抽身离去,梅某该如何对外言说?”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欧阳陌不耐烦地道,“我只想找出元凶,其余的随便你。”
“欧阳庄主在找元凶,梅某亦是。”梅长苏淡淡地道,“欧阳庄主前路漫漫自是辛苦,然,欧阳庄主总得给梅某留几个人吧。”
“梅宗主是要与欧阳联手吗?”欧阳陌不屑地冷笑。
梅长苏摇了摇头,笑道:“梅某只是不想让世人认为,江左盟与璧秀山庄各自为政。”
各自为政?
欧阳陌点点头,在同一件案子上,各查各的,可不就是各自为政吗?
“梅宗主想怎么做?”欧阳陌沉声问。
“梅某想让欧阳庄主留两个人给我,其中一人是付家前往璧秀山庄报信的家仆远山,另一个由欧阳庄主择定。”梅长苏坦然地道。
“梅宗主还需处理付家善后事宜,将远山留给你也是应当。另一个……”欧阳陌想了想,道,“我把阿鹰留给梅宗主吧。”
“多谢欧阳庄主。”梅长苏客气地道,心中却暗忖:李鹰吗?其在璧秀山庄的地位等同于他身侧的黎纲和甄平。如果是他做选择,他会留下黎纲或甄平吗?
“那么梅宗主想让谁跟我走?”欧阳陌看向梅长苏,问。
“……江左盟的势力不泛出江左,而欧阳庄主此番行程定然泛出江左,梅某就不派人相随了。”无论是黎纲、甄平,还是陈坤、南宫泽,都是他的手下,他会将他们护得好好的,绝对不让他们去面对自己无法掌握的局面。
“梅宗主从何得知,欧阳此番行程定然泛出江左,又如何能肯定欧阳途径的断桥不在江左?”欧阳陌冷讽地道。
梅长苏被欧阳陌盛气凌人的模样弄得来了火气:“为应对即将到来的汛情,梅某在年后派人查访了江左境内的每一座桥梁。如果吊桥不是别人蓄意损坏,那么,梅某能肯定,欧阳庄主途径的吊桥不在江左境内。”
“若是欧阳途径的吊桥就在江左境内呢?”欧阳陌察觉到梅长苏的不悦,不由地讥讽道。
“若是,欧阳庄主不必亲临了,告诉梅某那途径之地。五日之内,梅某就能给欧阳庄主满意的答复。”梅长苏对上欧阳陌咄咄逼人的眼,笑道,“包括吊桥断了的时间、原因,以及因吊桥断了需绕行的路线及时间。”
“五日之内你就能将这些查明?”欧阳陌惊诧地问。
“不用五日,两日就差不多了。”梅长苏笑道,“还有三日是鸽子来回的飞行时间。”
“......”欧阳陌。
“哦,梅某有些托大。”见欧阳陌脸色难看,梅长苏忙道,“但七日之内,一定会有回音,欧阳庄主不如就留在安浦......”
“两日之内,你能查出吊桥断了的时间、原因,以及因吊桥断了需绕行的路线及时间?”欧阳陌不相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这事只要有人报到盟里,江左盟自会出面负责修缮。”梅长苏揉着手道,“故而只要去信问一下当地堂口,就马上能知道是什么时间、因什么而断的桥。”
“......”欧阳陌喃喃道,“绕行的路线及时间呢?”
“噗嗤!”梅长苏笑出了声,“江左盟不是善堂,如果绕路时间小于半日,那修桥的事情会押后些时日。毕竟快到汛期了,江左盟需将防汛的事情放在首位。”
“......”欧阳陌在久久缄默后,叹声道,“可惜那断桥不在江左境内。”
“那就劳烦欧阳庄主跑一趟了。”梅长苏拱手道。
“梅宗主后生可畏!”欧阳陌由衷地道,“来日必将名动天下。”
名动天下。
欧阳陌嘴中名动天下的人,在欧阳陌走后不久,一口闷掉了一碗乌黑的药汤。
能让梅长苏听话的当然不是晏大夫的吹胡子瞪眼,而是蔺晨命人交到晏大夫手上的书册。
为了那几册书,梅长苏只好把手头的事情交代一番后,喝下安神汤,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便是一日一夜。
当他醒来,人自然精神了许多,晏平山在诊完脉后,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笑脸,遂将书册交付,带着茯苓离开了梅长苏的居所。
他一离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先是黎纲上前道:“付家所有家产已清点完毕,清册在此,请宗主过目。”
梅长苏颔首,将清册搁在案头:“还有其他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吗?”
“宗主,我们查不到月影的踪迹。”陈坤灰头土脸地道,“估计是换了妆容,已经离开安浦了。”
“不会!”梅长苏不假思索地道,“此案被人刻意伪装成4崦朔赴福谀侨嗣挥斜4崦搜暗角埃掠笆遣换崂肟财值摹!
见黎纲、陈坤面露不解,梅长苏便把对欧阳陌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回他的所思所虑没有保留。
“宗主,您的意思是说,远山可能是假的?”陈坤不可思议地道,“他可是付家的忠仆啊,他见到付家老爷遇难时都哭昏过去了。”
“他参与了鉴宝,是吗?”梅长苏问道。
“是!他对库房里的宝贝如数家珍。”黎纲回道。
“那么他的位置至少该等同于你和甄平。”梅长苏凝眸看向前方,“这样的人算得上是主人的脸面吧,可为什么付家店铺里的伙计以及付家近亲远亲却从没见过他,只是听过他的名字?”
“这......”黎纲、陈坤两人一时语塞。
“但每个人都知道远山深得付家上下的信任。”梅长苏揉着手,慢慢道,“听清楚,我说的是付家上下,而不是付家老爷。”
“付家上下!”陈坤喃喃地道,“对,不然欧阳钥不会让他去找自己的兄长。”
“嗯,可以这么说。”梅长苏强调,“撇开他去璧秀山庄搬救兵的事,你们试想一下,这要是搁我身上,他会是谁?”
“蔺公子!”黎纲和陈坤异口同声地道。
“好,那你们把四长老所在的居所比作璧秀山庄,你们再想想,他会是谁?”梅长苏笑道。
“......”黎纲、陈坤面面相觑。
梅长苏从袖中摸出玉笛,吹出几个音,黎纲、陈坤两人只见眼前一暗,这屋里便多了一个人。
“见过宗主。”来人单腿及地行下一礼。
梅长苏把手中的纸笺塞入一只信封,道:“把这封信送至廊州喜长老手中。”
“是!”来人恭敬地从梅长苏手上接过信件,揣入怀中,翻身而出。
“......”黎纲、陈坤恍然大悟, “影卫!”
“就他那德行,还影卫呢,充其量叫打手,好听点叫保镖。”梅长苏白了两人一眼,“远山极有可能是璧秀山庄的人,是欧阳陌给欧阳钥的三名护院之一。”
“他熟悉付家和欧阳陌,知晓行径路线。”梅长苏揉着手道,“这样的一个人,寻个人手持欧阳陌的信物,能不能让付家放松警惕?”
“这......”黎纲思忖片刻后,道,“能。”
“我只是揣测,所以没对欧阳陌说。”梅长苏斜了一眼黎纲,轻叹,“总觉得这中间还缺了什么关联。”
“那,那......”黎纲结舌,忧心地问,“宗主,您既然怀疑远山,还将其留在身边?”
“支走欧阳陌就是为了让贼子露出狐狸尾巴。”梅长苏面带微笑,“贼子手中的至宝肯定没有出手,你们只要放出一个假消息:称江左盟寻获了付家遗失的至宝,且已送至堂口,并请了聚宝轩的柜手、财通天下当铺的掌眼和福佑商行的掌柜一同前往堂口鉴定。”
“他们会那么笨吗?”陈坤狐疑地问,“宗主,您这破绽可不是一点点呢。”
“我收到的及冠礼那么多,就不能有这东西吗?”梅长苏笑着说。
“......”陈坤当即明白了梅长苏的意思,绷紧了脸,小半天才道,“宗主,高明!”
“也需你和天机堂先把付老爷千寻万寻,并最终为此送了性命的至宝是什么查明。”梅长苏淡淡地道。
“该物为叶大师的星空罗列盘。”陈坤躬身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