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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根金色丝线勾下轮廓的“梅”。
有好事者开始打听这两人的来历,没多久百姓们便陆续得到了答案。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左盟新上任的两名舵主:黎纲、甄平。
片刻后,杨府内前来观礼的各路人马被悉数迎到了修缮一新的礼堂。虽说早有耳闻,但当梅长苏以素履布袍、腰勒一条帛带的装扮出现时,众人还是闪了神。传闻中的江左盟宗主还真是一副病弱之躯。
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宗主?江左盟没人了吗?
这或许是多数人的想法。但前来观礼被冻得半死的老爷们可没这么想。他们本想着给徐州首富几分薄面前来捧个人场,可到了礼堂后才发现自己过于天真了。
梅宗主固然不会武,可江左盟却不是吃素的。
瞧瞧,四大堂主、四大长老以及前任宗主的夫人宋小姐正和各路江湖豪杰寒暄呢。
再一看堂上的其他人物,这些往日里威风的老爷们便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打起了鼓。
雷山派掌门、班家家主、云家当家;
清苑派、永兴派、药王谷;
隐居霍州的秦大师、不问红尘之事的少林方丈、位居琅琊江湖帮派榜第三的璧秀山庄庄主欧阳陌……
谁为商贾?谁为江湖人?
谁给谁颜面?
谁仰谁的薄面?
江湖人看商贾,商贾看江湖人。
望族看世家,世家看望族。
明面客套,暗自较劲,却无人喧闹。
不比在外小心打探的老百姓,堂上的各方人士就算不为士大夫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晓分寸。
见梅长苏入内,众人当即停止了彼此间的寒暄,依着侍从引导的位置分别就位。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杨观道一脸肃穆,内心却是百感交集。今日及冠的是他嫡亲的外甥。如果那件事不曾发生,为他持礼的不会是他,他甚至不会出现在观礼的人员中。
虽说今日之盛况已远远超过他为嫡子们及冠时的场景,但若没那件事情,这孩子的冠礼绝不会是眼前这般白衣冠服的情景。他敢保证,那情景决不会逊色于他当年及冠时的盛况。
只可惜,世事无常。
林兄,溱潆,你们看到了吗?
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
你们的孩子,风骨未变。
今日的冠礼能否让你们感到欣慰?
环顾四周,再次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杨观道心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冠礼,诚然是男人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礼仪之一。而梅长苏的冠礼,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就如那孩子自己所述,从此只为梅长苏。
担任执事的二人同时上前,皆一身深衣冠服。众人认出其中一人为杨府二公子杨仲铭,而另一人却容颜陌生。
他是谁?
为何能与杨家嫡子共担执事之责?
瞧他模样纵然束发结冠,仍掩不住他眉宇间的桀骜与风流。
虽说衣装能令人造成错觉,但那公子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虔诚却又叫人无法对其有半分轻慢之心。
旁人各有所思,但担任执事的蔺晨和杨仲铭却无暇去想。两人以清朗的嗓音齐声请命,片刻后一布衣老者从宾者们的身后起身。
这名布衣老者即为冠礼上的赞者。这赞者不是别人,正是曾救赤焰旧部于危难的药王谷谷主素天枢。
位于素谷主前面的宾者也是梅长苏认识的,是位离朝多年的老大人,名叫徐骸p豪氤彼心暧祝远运∠笊羁倘且蚰橇降郎窖蚝
多年不见,灰白的山羊胡已变成全白;而他,也从少年将军变成了江左盟宗主。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梅长苏刚入礼堂时就发现了坐在上位的徐骸k苍蜓罟鄣劳度パ实难凵瘢笳呷幢惆咽酉叽砜恕
没想到尧王舅舅会请他当宾者;没想到素前辈会是赞者;更没想到蔺前辈会是执友。
梅长苏轻叹一声。
若是林殊的及冠之礼,宾者、赞者和执友会是谁他还是知道的。
能在他及冠礼上担任宾者的定是太傅黎老先生,赞者则应是他三朝为臣的大叔公,而执友定是言侯言伯伯。
而如今,他为梅长苏……
在他梅长苏的及冠礼上,宾者为曾任朝廷二品的官员,赞者是曾经救他于危难、如今仍以一己之力护着林殊副将的药王谷谷主,而执友……
执友者,父之友也。
梅长苏终于明白蔺晨为什么要蔺前辈说出与父帅的过往。
他父亲的挚友,对于失了双亲的他意义非同一般。
……若说从梅岭死里逃生用尽了林殊所有的运气,那么得蔺晨为友是不是预支了梅长苏所有的运气?梅长苏不禁再叹。
及冠之礼已经开始。担任赞者的素天枢走到了梅长苏面前,他不得不收了感慨。两人面对面作揖行礼后,梅长苏便随着素天枢的引导面朝西跪坐于席上。
除去少数几人,在场的众人不会注意到素天枢在为梅长苏合时,厚实的大手曾在他的颈部稍做停留。
应该能坚持住,晨儿这回做得不错,到底是上了心。加罢头降阶后,作为赞者的素天枢暗忖道,并与担任执友的蔺如风迅速对视了一眼。仅一眼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切顺利,今日之事不必从简。
此时,杨观道正立于阶下与宾者进行着及冠之礼相应的礼数。
堂中,梅长苏静静地跪坐着,他自幼便习惯了这个坐姿。向黎老先生求问时、向名师名家求学时、父帅和众师伯向他讲述兵法战略时,他均是以这种姿势聆听受教的。
过了最初的忐忑与惶恐,此刻的他完全静下了心。人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思考,思考一些不曾注意过的事、一些不明白的事。但今日,他想的不是过往也不是将来,仅仅是如何以梅长苏的身份来完成尧王舅舅与挚友送给他的“及冠礼”。
所有的一切都按着杨观道和蔺晨的部署顺利地进行着。
一双泛着泪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把背脊挺得笔直的梅长苏。
少帅,卫峥来了,卫峥来了。
而另一双眸子以同样的深情紧盯着梅长苏的一举一动。
大帅,您在天上看到了吗?少帅及冠了!
不多时,杨观道与宾者徐憾岳裢瓯希氐搅死裉弥稀
静下心的梅长苏彻底记起了宾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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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帅曾评价此人一身本事却性情乖张难以相处,故人到中年仍不得志。若非尧王将其纳入门下,怕是这人到死都做不到五品以上的官职。
尧王舅舅的门生。
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知晓尧王舅舅身份的。
他出现在这里,且作为宾者出现在这里,这其中的深意其实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明白。就如同今日这场冠礼,所有被邀请来观礼的人都并非只是观礼这么简单。
梅长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尧王舅舅是以何种说辞把徐呵肜吹模裁皇奔淙ハ肫渌隹臀畏缴袷ィ恢溃獬诶裰笏褪钦嬲拿烦に樟恕
仪式在继续,担任执事的蔺晨捧着幅巾稳步走了进来。徐航到捉庸渴种械姆硇兄撩烦に彰媲埃袂樗嗄碌匾鞒鹱4什10烦に沾魃狭朔怼
此举便是初加。但加冠绝不止是为及冠者加一个冠这么简单。自古冠服不分家,既然加冠就需易服,需换上与幅巾相对应的深衣。
如同进冠要由执事引路,易服自然也要由执事在前引导。
这些看似繁琐的缛节也在某种程度上向在场的所有人昭示:梅长苏不仅仅为一帮之主,也为世家子弟。
就如素天枢为梅长苏束发时悄悄为他探过脉一样,当蔺晨引着梅长苏进入侧厢时,也很自然地牵起梅长苏的手搭上其脉,并悄然把一股纯厚的内力渡入到他体内。
“蔺晨,我……”梅长苏看到蔺晨扬眉,欲言又止。
蔺晨放下了手,清澈的眸子看向梅长苏,淡淡地笑着。
梅长苏不再多言当即将双手展开,任由蔺晨为他换上了深衣。
深衣幅巾,本是儒生的装束,但在他的记忆里已经离他很远了。自他十三岁从军后,阔袖大衫便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原以为要等到及冠或是与霓凰成亲时才会换上。
今日,他及冠了。
如他所想,他重新换上了阔袖大衫。可镜中的他,不再是那个明亮耀眼的林殊,而是炼狱还魂的梅长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