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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早点告诉你?”蔺晨冷笑一声道,“你准备怎么做?”
“......!”本欲斟上一杯热茶定定神的梅长苏,却因手颤得厉害只得作罢,“是他不让吗?”
“他?杨员外?”蔺晨轻哼一声,“我和他之间不存在买卖,亦无听命之说,然在今日之前你没向我问起过他是谁,我又何必多事?”
“......!”是他忽略了太多事,是他没把与杨员外有关的事串在一起,怎能怪蔺晨。
杨员外,明着暗着帮了他多次,最终借“擂台”为契机把他逼到徐州亦是忍无可忍了吧。可他,原先拟好的数个对策,却因杨员外的另一身份而不得不推翻重来。
“想什么呢!”蔺晨叩着案头,难得地为梅长苏倒了一杯茶,并递到他手中,老神在在地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当下重要的是,你我在看擂台赛,而这擂台赛的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呃!”梅长苏在微怔中接过茶,故作镇定地饮下一口后,突然问道,“你心急火燎地把我拖来徐州看擂台赛,不会是想要我来陪你排琅琊高手榜的吧!”
“嘻嘻!”被道破心思的蔺晨笑笑,语重心长地道,“走路碰壁的时候呢就看看左右,采朵野花、摘颗野草亦是好的。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什么叫你陪着排榜?要知道今年的榜单已经发了,就算我要把他排上高手榜也要等到来年,但对你而言却是近水楼台呢!”
梅长苏又是一怔:这算作弊吗?
“回神,回神!”瞧出梅长苏心中所想的蔺晨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先看看他的武学造诣,是否能登上琅琊高手榜,再好好想想他值不值得你收他入麾下!若两者皆可何不顺水推舟?”
梅长苏勉强定了定神朝着蔺晨所指的方向看去。如今的他只能看到擂台上有人影晃动,站在擂台上守擂的是季布,其下盘倒是扎实得很,但仅凭这点怕是连甄平和戈盛都打不赢吧。
“撇开他的武学修为不说,这人倒是蛮好玩的。打擂台嘛,要么速战速决好显示自己的能耐;要么摆弄花哨的招式,来展示自己的风采。唯有他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不说,还尽挑不易让对方受伤的招式。看他这个样子我倒有点怀疑,他到底是来娶小娘子的还是来做大好人的。”蔺晨走到窗前大大咧咧地笑道,“这样的烂好人啊,怕是入不了杨员外的眼喽。”
梅长苏也跟着走到窗前,望着擂台上晃动的人影,不由问道:“现在无人攻擂,他在做什么?显摆?”
蔺晨点头道:“他是个武痴,幼时邻家住了位武师,跟着那人学了内功心法和几套招式。十多岁时,武师老去,他就拜别父母兄长四处拜师求艺。但你也知道,所谓名门、流派,招弟子都喜欢收幼儿。一是因为幼儿便于调教;二是因为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孩子更容易掌握本门心法。故他多次投书拜师都被谢绝,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个浪迹江湖的侠客。四处流浪,没钱了就去武馆做做武师,或者接个官府的悬赏抓个盗贼匪寇,并在与他人对招时,琢磨着适合他的招式。十多年下来,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了。他现在比划的几招便是他自创的招式。”
“不,他不是在比划招式,而是在等人。”梅长苏抿着嘴,轻声道,“你看他招式虽稳,却始终出招无力,这不是在显摆,而是借着发招观望四周。”
“肯定啊!”蔺晨暗笑,嘴上却道,“他守擂的嘛!”
“不,不是!”梅长苏揉着手,慢慢地道,“守擂者展示的招式当是其所长,但季布现在比划的招式,怎么看都是花哨胜过实用!”
“......!”蔺晨不可以思议地看向身侧的梅长苏:只要置身事外,你便能从细微之处看出破绽吗,长苏?
正想着,身边的人竟已是眉头紧锁,双手握拳。再看那擂台之上,形势已起了变化。
只见那攻擂之人舞着手中的剑,攻向季布,而季布竟被一连串的攻势打乱了阵脚,表面上看来竟为且战且退的状态......
“呦,你也看出来了呀!”蔺晨笑嘻嘻地道,“我比你早到一日,昨儿个看了半天也觉得有些不对,就去查探了下。嘿嘿,还真被我查出了点名堂!现在攻擂的那人啊,嘿嘿......是杨家原来的护院。”
“呃......!”梅长苏把浓眉锁得更紧,疑惑地道,“不是你布的局?”
“噗嗤!”蔺晨喷出一口茶,拍了拍胸,煞有其事地叹道:“长苏,你别吓我!”
“怎么?不是你?”梅长苏狐疑地问道。
“我?”蔺晨指着自己的鼻尖,好笑地道,“这丫头哪里需要我出主意?她的鬼主意可比我多,而且尽出损招!”
“不可能!”梅长苏不悦地白了蔺晨一眼,斩钉截铁地道。怎么说那丫头都是他的妹妹。
“你七岁时最多掏鸟蛋玩,她七岁时掏蛇蛋玩!”蔺晨轻哼道,“你十三岁从军,十六岁有自己的赤羽营。她十二岁跟在她哥哥后面做生意,十五岁时她名下的绣坊已成为徐州绣坊之首,而她本人唯一会绣的绣品是钱袋子!”
“这怎么可能!”倍受打击的梅长苏喃喃道:“女孩子家不该是从荷包绣起的吗?”
“嘿嘿,不说了。你看这‘擂’快要被攻下了。”擂台上的局势明显偏向一边,蔺晨却不在意地笑道,“我很是期待杨员外的表情啊,若不是你在,我真想去看看。”
“你现在也可以去!”梅长苏斜了蔺晨一眼,轻哼道,“以你的轻功这点距离还是跳得过去的!”
“不可,不可!”蔺晨晃着脑袋,“我若现在过去,不是我出的主意也成是我出的了,那员外还能放过我吗?”
“哼!”想起蔺晨刻意的隐瞒,梅长苏还是隐隐冒火,“你别告诉我,你与他没有......!”
谋算我!
最后三个字,梅长苏卯足了劲,以口形道出。
“我于你最多为知情不报,绝不会存有欺瞒、谋算之心!”蔺晨淡淡一笑,声音不大却如金珠落盘掷地有声。
语毕,蔺晨想当然地看向梅长苏,期待着某人震愕亦或是感动的精彩瞬间。
然期待中的瞬间并未出现。
“知情不报和欺瞒不是一个意思吗?”梅长苏不解地道。
“......!当然不一样!”蔺晨气急地辩解道,“知情不报是刻意的,欺瞒是恶意的!”
“哦!”梅长苏轻蔑地看了一眼蔺晨,不再追问刻意和恶意又有什么区别。
而蔺晨亦自知失言,轻哼一声,把目光再次投向擂台。真苦了做戏的季布,使出的皆为防守招式,攻擂之人却仍无法控制擂台上的局面。
“蔺晨,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员外手上?”又看了半晌,梅长苏再次打破了沉默。
“把柄没有,钱财倒有!”蔺晨愤恨地磨牙,“你忘了吗,我从太子府、誉王府及礼部顺来的东西是藏在他定制的棺木中运出金陵的,若不尽快把它们取回,到了来年这老狐狸肯定不认账了!”
蔺晨对他说过此事,亦知道他大闹礼部只为为他寻来上好的沉香。梅长苏垂下眼帘,坚定地道:“好,我会寻机会与他见上一面,你寻来的东西不会少你一件!”
“......”蔺晨轻叹一声,“你亦别想太多,既已到了徐州地头与他见上一面总是要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要的东西也在他那里,这一面终是要见的。”
“是他要的吗?既然已做了员外,还要那东西做什么?”梅长苏略带气恼地道。
意识到触及梅长苏伤口的蔺晨亦不多加解释,只是随口道:“我不是因为他要才给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怕万一我有什么意外,他......!”
一股没来由的气涌至心头,梅长苏忽略掉所有词句,截断蔺晨的话道:“没有万一!”
“我是说如果......”蔺晨被梅长苏的反应吓得一愣,下意识地回道。
“没有如果,没有万一!你,你不可以有事!”梅长苏一字一顿地念道,本为坚定有力的誓言,却因胸口的起伏不定而变得气短。稍稍稳了下气息后,梅长苏红着眸子接着道:“我在你去金陵前就说过,它不重要,如果拿不到,我可以想其他办法,但你......!”
“所以我很好地站在这里!”蔺晨淡淡一笑,亦真亦假地道:“我不去做冒险的事儿,免得还要给你善后!”
“......!”梅长苏。
“那就这么着吧,等你准备好了,我就同你一起去拜见杨员外。”蔺晨笑眯眯地看着擂台道。
“嗯!”梅长苏应声,随着蔺晨的目光再次看向擂台,吁了一口气后,道,“现在攻擂的人,是他家的护院吗?”
唯有这个解释才算合理:护院和小姐暗生情愫。杨员外嫌弃护院身份低下又对女儿无可奈何,只好摆出擂台来给女儿出嫁讨个说法。
“可季布是杨员外请来的,还是这对小情侣请来的?”梅长苏皱眉道。
“不妨猜上一猜。”蔺晨摇着玉扇笑道。
“但若攻擂的人真是护院,他的武功不会差。可他现在进攻拖沓,像是受了伤。受了伤还要攻擂只能说这场擂台赛他势在必得。如果是这样,那请季布帮忙的只能是那对小情侣了。”梅长苏揉着衣角分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