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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赵王的声音散开,下面又有了新的动静。
“臣,有事禀明我王!”台下,司寇易华出列,拱手弯腰,朝着赵王行了一礼。
见易华出列,赵王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回应道:“说吧!”
接到王上的示意,易华直了直身子,抬头禀告道:“王上,关于前一阵子的邯郸流言:秦国公子一事!臣已有了确切的消息。”
“哦?继续说下去。”赵王眼睛一亮,示意其继续。
“臣已探明秦国使团的踪影,使团现已行至屯留之地,臣已遣人前去接触,目前还未有消息传回。此外,合信府‘秦国公子’一事,臣已与太子殿下拜访过合信君,此事属实!秦国公子,确实是在合信府当中!”易华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嗯!”赵王听完,点了点头,紧跟着说道:“秦国的使团,定要密切关注,一旦有消息要第一时间呈报给我。此外,使团来此所为何事,可有详尽?”
“此事,合信君有讲,说墨家曾言,秦国派使团前来我赵国,是为了合信府中的秦国公子!臣私下里有找过墨家之人询问,结果与合信君所言契合,秦国使团的目的确实是秦国公子。”易华回道。
“哼!既然是为了他本国的公子,何故做出这等偷偷摸摸的事情,派出使团却不知会我赵国,真是可笑!”赵王冷笑一声,对秦国的小心翼翼很是不屑。
轻蔑过后,赵王看向台下众臣子,问道:“秦国使赵一事,以及秦国公子,诸位怎么看待?”
这句话一出,台下顿时热闹了起来,相较于方才的冷淡,此时可谓是热火朝天,台下的臣子各执一词,派别分立,比之刚才商量军政大事还要积极。
台下走出一人,朝着赵王说道:“启禀我王,臣以为,既然秦国公子是秦国使团的目的所在,那我们就必须将这一位秦国公子抓在手中,用以周旋,寻机从秦国的手中捞得一些好处!”
“王上!!”还未等赵王回应,朝臣队列中又走出来一人,持不同意见:“王上,如今既已得知秦国使团的目的是那少年公子,我等就不好再轻举妄动。如若不然,一旦此事出现差池,则必会引来秦国的仇视啊!!”
“荒唐!”最先走出的那人呵斥一声,继而说道:“既然已探明秦国公子的下落,那就必须要对其加以管制!若是不管不顾,我赵国的律法何在??”
“我赵国律法何曾有规定要监管别国公子?”又有一人站出来声讨。
“你……”最先发言的那人被怼得连屁都放不出。
这时,易华身边一位方脸浓眉的臣子出列,对着方才质问的臣子说道:“律法,只是保障本国民众的生活不受影响。像别国公子,纵然在本国享有特权,也不能放任不管!若是此人有危害我赵国之心,难道我赵国还要对他客气吗?”
“哼!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大人说说,这秦国公子在我赵国犯了什么法?”
闻言,王大人面容肃穆,满含正义说道:“此子前几年在我赵国邯郸城内坑骗多人,犯下了多起盗窃案件。就连往昔司寇府的府卒,也被其伤及,此等恶劣行径,怎能不算违法?”
“王大人~~”这时,掌管祭祀礼仪的司空萧默,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王大人身为司寇大人麾下的掌司,一切皆以律法说话,却不知,此乃大缪!”
“据我所知,这少年公子早先在我赵国过得孤苦,其父子楚在逃离邯郸之后,这少年就开始四处漂泊流离,苟且度日。身为一国公子后人,却备受欺凌,过得像是个乞讨者,即便做些偷盗之事,那也只是为了活下去。秦国公子在我赵国邯郸居然要靠盗窃乞食方可度日过活,这样说来,已是我赵国礼仪上的疏忽,现如今又如何能怪罪于这少年呢?”
司寇府的掌司王业听闻后,当即冷笑道:“萧大人还真不愧是司掌礼仪之官,这等言行简直就像是圣人在世,真是令下官佩服啊。”
萧默好像是没听懂这些嘲讽之言一样,听到王大人的话,很淡定地回道:“王大人过奖了,本官既然掌管我赵国的礼祀,那就不能让我赵国失了礼仪、体面,到头来平白落他人的口舌。如今子楚已然是秦国太子的继承人,这少年即为子楚之后,那就是秦国的正统继位者,我赵国对此不能马虎,须得郑重相待!”
“萧大人莫不是忘了,先前秦国的质子子楚为何而逃?还不是因为暴秦坑杀我赵国军民,那子楚担心自身安危,致两国令法于不顾,私自逃亡,这已经是违背了秦赵两国互换质子的条约!”王业面露冷意,语气森然:“大人,如此一说,好像是秦国失礼在先吧?!”
萧默眉头一皱,撇过头看了王业一眼,冷哼一声:“王大人,您的礼学学得可真是差强人意呀!子楚逃亡是秦国的错,那我赵国不顾大国之仪,欺辱并追杀秦国的公子,如今更是威逼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就范,难不成我赵国的脸上就有光?”
“你!!”王业闻言大怒,心想这些耍嘴皮子的礼官就是难缠,一句话他能给你说出花来,还专挑以前司寇府的丑事下手。这让王大人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任由萧默骑着自己的脸搁哪儿输出。
眼见王业词穷,萧默不屑一笑,复又说道:“秦国杀降,乃是秦国有失仁义,背负骂名也是应该。可我赵国若是为了一个少年郎就大动干戈、要挟示众,那比之暴秦有何分别?圣人言‘辅国当以正’,王大人将妇孺当作两国博弈之牺牲品,当真是可笑!”
萧默话音方落,友军的声援就到了,方才被怼的几位更是扯开嘴嘲讽,司寇府的几人听得脸色都发青了,可就是插不上嘴,无法辩驳,当真难受!
“就是,可笑可笑!”
“空谈律法而不知脸面,任性行事,王掌司如何能不误国?”
“司寇府之前追杀无果,现如今不会是有意报复吧?”
“我看有可能!”
终于,易华站不住了。
见形势不妙,易华连忙出列,朝着萧默一拱手,道:“萧大人言重了。司寇府之意并非要将秦国公子当作筹码,而是对于这位秦国公子,我们知之甚少,若是这少年因少时经历,对我赵国心怀仇恨,那等秦国使团来到邯郸,这少年在使团面前说道一番,我赵国难免会受其影响,与秦国的交涉也会落于下风。如此,岂不误事?”
“那以易大人所言,该当如何啊?”萧默问道。
易华轻轻一笑,温文儒雅,一脸温和地说道:“我建议将这少年送往司寇府,由我等来先行安抚,不求此人能对我赵国心生感激,只求莫要在两国交涉当中,说出对我赵国不利之言即可。”
“呵呵!”萧默冷笑道:“易大人,以你的声威,这秦国的少年公子入了司寇府,还能完完整整地走出来吗?”
“萧大人此言何意呀?”易华眼睛一眯,笑眯眯回道。只是这面上,充斥着虚情假意。
“哼!”萧默很不客气地回怼道:“我何意难道萧大人听不出来?以往进入司寇府的人,有哪个不是缺手缺脚被抬出来的?易大人的名声,可是已经响彻邯郸周边了!来往的商贾侠士闻我赵国司寇之名无不丧胆!易大人,现在这个关口,你要那秦国公子入你司寇府,莫不是准备严刑拷打,逼迫秦国公子受你挟制?”
“萧大人认为,此事不可行?”易华依旧保持淡定,一点也没有因为萧默的话而动容。面上虽笑,可这话语却让人心生寒意。
对于易华之言,萧默当即肃然道:“当然不可行!秦国使团当前,尔等不思如何与其和气共处,反而想着通过刑罚挟制一介少年用来挟制,当真无耻!若是无事还好,但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我赵国要如何自处???”
易华一听,嘴角一咧,说道:“萧大人,此事也只有堂上诸位臣子知晓,皆是我赵臣,又岂会被秦国知晓?难不成,萧大人不是我赵国臣子吗?”
“易华,安敢辱我!!!”萧默勃然大怒,愤而出声,手指都快戳到易华的鼻子上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好了,都消停点!”眼见台下快要打起来了,赵王眉头一皱,出声制止道:“都是我社稷之臣,怎得如此轻浮?吵吵闹闹的,跟那乡间村妇有何区别?!”
说完,赵王看着站在前面,闭眼冥思的赵胜,当即出声道:“公叔,此事你怎么看?”
“嗯~~?”被赵王点名答话,赵胜连忙睁开眼睛,正了正身姿,回道:“回禀我王,以臣之见,两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只是我赵国目前面临燕国之变,随时会与其兵戈相向,值此之时,还是莫要再招惹秦国的好!就如萧大人所言,这秦国公子一事,毕竟也只是旧事,因此大动干戈也有失体面,难免会让列国耻笑。”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老臣与合信君关系不错,来往多了也听了些消息,这秦国公子在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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