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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待洒毕,便有丫环捧了绑有红绸的如意秤到我面前,旁边众人有些活泼的已是按奈不住,笑道:“快掀开看看,让我们瞧瞧新娘子!”
我提了秤,将那覆着的盖头轻轻挑起。饶是我看惯了静宁,此刻也不由呆了一下。眼见她脸泛红霞,容光丽色,娇艳万状。静宁越发低了头,看她平日里大笑大语的豪气,如今竟恨不得将头埋到地缝里,绝艳之中倒别有一番精致可爱。
周围众人已是呆住,半晌方叹道:“瞧瞧他们小夫妻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真是让人羡慕!”
当时又有两个贵妇捧了两个盘子在我们跟前,笑问道:“这是什么?”
我道:“枣。”静宁补充道:“栗子。”顿时明白过来,这谐音不是“早立子”么,我们两个都羞红了脸。
又逗笑了几句,看时候差不多了,众人遂往外去,屋内只余几个丫头婆子侍候,登时安静下来,一时之间默然无声。
不能冷了场不是,我没话找话:“累不累?”
静宁嘤咛一声:“还好。”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旁一婆子扑哧笑道:“哎哟哟,现在可还不能吃东西呐!小蹄子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酒拿来!”
便有一丫头端了一翡翠玉盘,在那两只足身被根红线系着的麒麟送子杯中斟上香甜醉人的葡萄酒,送至我们面前,笑道:“请新郎新娘用合卺酒。”
我方想起可不是还有这个步骤。我接了酒,小心翼翼地与静宁的交缠。两人的身子离得极近,连对方微颤的睫毛亦看得清清楚楚,只觉一股馨香扑面而来,如雨后的荷花,清新自然。静宁眼珠子微微一转,飞快地瞟过我,又忙忙避开,眼波流转间,更又添一层红晕。我不由轻笑,轻轻仰头将那甘甜咽下,方撤回身子。便又无话。
外面一丫头进来道:“皇上叫王爷出去招呼呢!”
我应道,便一行回到正堂,与众人寒暄道喜。皇玛法又坐了会儿,经不住时间太晚,便先行回宫。皇玛法一走,气氛愈发活跃起来,登时我周围围满了人,接连敬酒,饶是我有先见之明,事先兑了些水,现下也有些吃不住,脸颊烧得厉害,脚步也微微踉跄起来,忙忙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饶过我吧。”
便有一些人见状调笑几句便退去,仍有那几个相熟的笑道:“平日里可没见王爷喝过酒,今日趁此良机,定要将王爷灌醉了,你们说是不是?”
见人还要敬,和绅忙上前帮我拦住:“各位,今日是荣亲王大喜的日子,总不能让他醉得无法洞房吧。”
和绅算得上是百官之首,见他如此说,仍是不甘心地起哄两句,方罢手。
这空档,永琰端着酒杯摇摇走来,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一直凝视过来,绝不稍瞬,转眸时,又留有几分迷蒙和挣扎,满屋的喜烛映在他眼里,满是跳窜的火焰。方才见他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现下这样子,想是醉了,仍留有几分清醒,抑或是本就清醒,只想快些醉去。仍是平日里那笑容,如今看来,竟仿佛比哭还令人难受。
“绵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叔叔···向你道喜了。”
“多谢十五皇叔。”在旁人看来中规中矩的敬辞,却不知我这时是如何维持着一贯的笑容,抑或是刚刚笑多了,一直摆在脸上来不及退下罢了。
永琰却未离去,继续强笑道:“这杯是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蒙皇叔吉言。”
“这第三杯是祝你们儿孙满堂,子孙福泽万世。”
“谢皇叔关心。”
“这第四杯···”饶是我再迟钝,现下也觉察到不对。可一见到他那似笑实哭的眼神,心下一痛。罢了,他若想喝酒,便陪他喝就是了。
“这杯是···”
“十五阿哥,王爷年纪尚幼,这般喝酒恐会让他承受不住。”和绅出声打岔道。
“噢?”永琰乜斜着眼,嘴角微微挑起,露出几分醉意和讽刺:“和大人今日倒是兴致很好,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和大人有了喜事。倒让人想问问,那平日里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真也罢,假也罢,又岂会是摆在面上的。”和绅面色微黯,撇过脸,仍是淡淡笑道:“既知道是王爷大喜,和某不过是同他人一般道贺罢了。十五阿哥若是有其他事情,不妨事罢再去想,莫在这里扰了王爷的喜事。”
永琰嗤笑一下,又灼灼对向我,三分笑意掩盖下竟有那七分难抑的伤痛,蓦地让人心下一酸。所幸周围都闹哄哄的,他们的机锋并未让他人感到。
永琰直接拿起一酒瓶子,摇了摇,自嘲道:“是啊,今儿个是侄儿大喜,我这做叔叔的怎的不多喝一点。”仰头便灌下去,那来不及下咽的清冽便顺着脖子淌下去,打湿了衣领,却也毫不在意。
我忙忙上前拉下那酒瓶子:“皇叔你醉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永琰微醺了眼,那其中的伤痛更又添一层:“这么急着让我回去,想是赶着要去见你那新娘子吧。也罢,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永琰踉跄着离席向外走,宾客们皆站起来相送。我纵然心中再百味交缠,此时也忙转了张笑脸道:“皇叔醉了,本王先送他回去。”
说话间,永琰已至门口,我上前搀了他,歪歪扭扭了半天,仍是在门口纠/缠。我不得不搭了他的手放在肩上,手绕过他腋下半扶半带着走。
永琰歪了头,喃喃道:“绵忆,绵忆···”每叫一声,便引得人心中一颤。带着浓郁酒香的气息喷在我耳畔,亦带起了我刚刚强压下的醉意,望着天上的圆月,骷渚挂皇辈恢撬耐旁惨埂
好容易扶至轿前,半推半桑地让永琰坐下,便要掀帘退出。不意间却被他一把拉下,直直扑倒在他身上,“啊”的惊呼一声,余下的便被那赶上来的吻严严地堵上。“呜,呜”,我忙忙用手抵住,搭在腰间的手愈发紧箍,唇齿交/缠间,永琰用了十成的力道,似要将人生吞活剥。嘴唇被他的牙齿磕得生疼,舌尖吮得发麻,一丝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轿内本就狭小,此时更如放了炉火般,蒸腾着酒气与燥热。
“十五阿哥,时候不早了,你该启程了。”和绅不咸不淡的一声幽幽传至轿内。
永琰蓦地一顿,胳膊随即箍地愈发紧凑,压得我不由胸口一紧,闷哼一声。终是放开我惨不忍睹的嘴唇,却仍是紧紧地抱着,下巴磕在我头上,将我的脑袋埋在他颈窝,良久,方长长叹息一声,松了手:“走吧。”
我不由眼眶一湿,心中登时盈满了许多话,皆是满心满眼的歉意,却不知如何说是好。停了片刻,方慢慢退身出去,立在当下,眼见着轿子摇摇离去,又是呆愣半晌。
“走吧。”和绅甩袖转身。
我方回过神来,忙忙上前拽了他的手指指自己道:“我这样子,还是不回去的好。你过去帮我说一声,我先离席了。”
和绅微微倒吸口气,面色忽地一紧,眉头一蹙,转瞬即逝,搭着的手紧颤两下,便挣脱了出来,缩了拳,掩在袖内:“好。”淡淡的便又转身欲走。
我突觉哪里不对,刚握着的手心内滑腻非常,举到眼前一看,竟是那红红的微带血腥味。
“你手怎么了?”不待他答言,我便抢了他的手张开看时,手心内已是模糊一片。
“哦,昨日射箭不小心伤到了。”和绅将手缩回,不甚在意道。
“昨日的伤为什么现在还不好?”
“这没什么,你不用担心,莫让你的新娘子等久了。”和绅偏过头,将面色掩在阴影下,声音幽幽传来:“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让你见了血,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忌讳,你快随我去上药。”方才那血红的掌心在我眼中分外扰人。
“是啊,”和绅忽笑道:“既不是你十分在意的人,你只不过是完成个任务,又怎会在意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们早该明白的,又怎么会做那些无用的感概。你快去吧。”竟是用另一只手推了我走:“你若不走,我便不会再管再顾这个伤了。”
“不成,我定要看你包扎了再走。”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哪有人第一天就把新娘子撂在那里那么久的,明日传了出去,你让别人怎么说你们,让富察家怎么看待你。莫要因小失大了。”和绅说罢,竟是先行后退,转身进入那灯火辉煌处。
我直直看着他进去,方慢慢转身,向该去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