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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赶制出来。
然后有赞礼官和内侍引导众臣入万岁殿正殿,里面的卤簿、仪驾已全部就绪,一个巨大奠字出现在众臣面前,皇后和太子宗训皆身着素缟,在一大群内侍打着仪仗的簇拥下从殿外而入,到奠字灵位下面向众臣。
众臣齐齐见礼,五拜一跪。皇后携太子还礼,是还礼!但只微微示意,因为这时众臣有吊唁的意思。随着哀乐凑响,四下里哭声震天动地,皇帝遗体穿戴青色冕服和常式冠帽以斩衰纛遮盖,盛装敛入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椁,敛仪完毕。奠仪又开始,群臣一个个轮流上前祭奠上香,总之就是要大哭一场。
章钺在人群中,开始看得还有点新鲜感,与后世礼节相差不大,但这样也是搞得晕头转向,头皮发麻,尤其是要哭,可怎么哭得出来。范质、王溥、魏仁浦一个个大哭,当真是内牛满面。
轮到王朴了,他趴伏灵前,手持笏板连哭带敲,呼天抢地之势真令章钺开眼了。章钺也不是不理解,先帝与王朴确实君臣情谊深厚,只要是王朴进言,几乎完全采纳。作为人臣,痛失明主,接下来还要辅佐幼主,他心中的压力重负可想而知。在后汉“乾佑之乱”前,王朴看到势头不对跑出东京了,而现在,面对一团乱麻的朝局,他再也无法逃避。
王朴哭了很久,直到嗓子都沙哑了,皇后示意太子宗训上前拉起,然后就轮到章钺,就算他未入顾命,但地位还摆在那儿,一般大臣还无法相提并论。
章钺接过内侍递上点燃的香,双手持着拜了两拜仍是哭不出来,心中是急得团团转,可眼睛就是挤不出一丝泪来,可行祭拜礼的动作还不能停,眼看最后一拜也完了,旁边皇后和太子都眼巴巴地等哭,众臣在后面瞪圆了眼睛,章钺慢腾腾地将香火插进香炉,觉得是该说点什么了。
“广顺二年,臣于河北斩北虏高谟翰首级进献,蒙先帝赏功,御赐表字,此师生之大恩也!臣何人哉,冀州一屠夫尔!先帝再造之恩岂敢惑忘。命拜晋王,敢不以兄事之?六年来,臣殚精竭虑,战高平,征秦凤,自筹钱粮以一已之力复河湟、河西、关北十余州,幽州一战,我部以偏海渡海,登陆即雨夜行军,夺松亭关而拒北虏,回师再破幽州。此功如何,臣不敢骄衿,惟保国祚,此心日月可鉴!”章钺语声朗朗,一口气说完,大步回到原位。
“元贞此言当真?”王朴悄然回过头,沙着嗓子问了一句,一脸审视地盯着,目光璨璨发亮。
显然,他是误解了,这时代在士大夫们看来,皇帝就是国家,国祚就是维持朝庭延续下去,简单说,保国就是辅佐皇帝,他当然十分惊喜了,却又有点不确定。可看章钺吼得信誓旦旦,而且是当着先帝灵枢前,皇后太子及众臣的面,这话绝不是信口雌黄,看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啊,顿时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章钺一翻白眼,懒得理会,不是我想欺骗你,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是说保国祚,但说要保皇统了么?你要做“霍光”自便,累死我也帮不了你。当然了,君子一言,言必行,行必果,也不怕谁听出弦外之音。
你要防“曹操”找赵匡胤去吧,这货途中本来跑得飞快,等听说皇帝驾崩,肯定会跑回来参加丧礼,而新君还不能赶他走,到时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