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逋氏心有忌惮,应该不敢行之太过吧。”张铎有些不确定地说。
真不知这个张铎在泾源任上都做了些什么,凉州也不算很远了,看来还是这时代的人对凉州重视程度不够啊,居然都不知内情。章钺有些无语,当下起身告辞,张铎要为他设宴接风,也被他婉言谢绝,自回客馆与封乾厚一起用膳,早早睡下了。
就是驻军换防,也要先见礼,验兵符,等兵力部署到位,调走的一方才能撤下来,何况节帅权力更替,治下各州主官和治兵将领都要来节度驻地见证的,不能来的也要派副职前来,于是又等了一天。
二十三日,天亮卯时中,章钺起来洗漱,刚用过早膳,衙推柳文昌前来相请。章钺忙换上紫色官袍,腰间系上赏赐的玉带,没佩挂鱼袋、玉佩什么的,这些多余的东西实在碍事得很。最后再戴好折脚硬翅的纱罗幞头,足蹬乌皮靴出门,封乾厚、李多寿两人在院子里等着,几人一起到节堂,泾源节度府衙、州衙文武官员分坐大堂两侧,方镇权力交接仪式开始。
先是于节堂正中摆出一尺二高的矮几一样的礼案,高一尺二寸,长八尺,案几上放着黄绸包裹的帅印、黄铜腰牌节制兵符、国号和将帅姓氏的双旌、方镇驻地州名和军队番号名的双节。至于六纛,是出征、出行时才使用,交接是不用亮出来的。
“这位便是章将军,诸位有所耳闻,先见过吧!”章钺一进大堂,张铎坐在帅案后一挥手,满堂文武呼啦啦一齐起身见礼,好在这时只是拱手,并不开口的,否则人多真是听不清。
尽管章钺见过不少大场面,现在也位高权重,这时也很不自在,连连拱手还礼。这年头民风仕风还是宽松而开明朴实的,就算是皇帝与平民相见,也会还礼,而不是高昂着头。
章钺大步上前,到帅案一边的客位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封乾厚面带微笑,满心欢喜的样子随侍在后。李多寿也是头次见到这情形,面红脖子粗,比章钺还激动。
“都准备好了么?那就开始吧!”张铎一声令下,节堂后角落处的仪仗队鸣钶凑乐,金钲叮叮响声清澈悦耳,大门外鼓角齐鸣,远远传递开去。随后,城内鼓楼上,早已准备的鼓手也击鼓相和,使得整个州城远近可闻。
乐声一停,按礼仪程序,章钺起身到帅案前向张铎躬身礼拜,并奉上皇帝敕封制书,再由张铎宣读一遍,然后张铎还礼,换防礼仪初成。
然后再凑乐,两位节帅与满堂文武一起向东京遥行拜礼。再之后就捧出军官名册,以及户口图册,开始交接军政事务。武官先上前见礼,因为节帅考核政绩,是以军事为主的。节帅若加同平章事的相衔,也可行使相权;观察使若兼节度使,也可兼治兵;团练使若判观察使,同样军政兼一身,但后两者权力小点。
而章钺是以冠军大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兼方镇,权力范围比以上前两者都差点,因为文武散官都没实际职权范围。节帅治军有方为上考;军民足食为中考;边功为下考。不是战功不被重视,若战功为上考,那节帅都想出征扩地,这就有违节度使职权的设立初衷了。
“末将牙军副都指挥使刘文伯,泾州人,曾以牙军指挥使从征会宁,拜见章使君!”一名年约二十多岁的红袍军官出来见礼道。
此人身材高大,四方脸膛,浓眉大眼,典型关西大汉的样子。章钺却没什么印象,心中暗暗记住,只是微笑点头,欠欠身算是还礼。现在他是上官,当然不再以同等礼节相还了。
“末将知义州军州事、义宁军兵马都监杜延晖,邠州人,从征会宁以功知义州,拜见张使君!”又是一名肤色白净,看起来精明干练的武官上前见礼,年约三十来岁,留着两撇很帅气的小胡子。
章钺手中一边翻看着档案名册对照,一边点头还礼,并记住此人相貌。再然后是史德远,前泾州节帅史懿的长子,官任渭州知州,义胜军兵马都监、萧关防御使。
武官就是这几人,泾州度支使兼领刺史、防御使;原州是刺史兼防御使,其实是文官,防御副使才实际治兵,也一一上前参见。
一众官员走马灯一样轮流上,章钺记忆力还算好,这时也渐渐有点吃不消,简直要记不住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前后忙了一个时辰,礼仪才算完。
张铎恭贺了两句起身告辞,章钺率官员送出府衙。门前已停着满载行李和家眷的十几辆马车,三百押衙骑从正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