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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走出灵池,暂时停下今日的疗伤。
那灵池的确名不虚传,只是泡了几个时辰,殷雪灼的力量便恢复了不少,幼兰再次见到他们时,感觉这两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又联想到之前万蝶齐出的盛况,结巴道:“难、难道之前那聚灵阵是你们弄出来的?”
季烟尴尬点头。
没办法,殷雪灼天生就是个装逼的料。
俗话说的好,你爸爸永远都是你爸爸,不管去哪里,永远都不可能低调。
幼兰太激动了,一连说了十遍“太厉害了”,这个小幼崽一天之内见了不少的世面,看着殷雪灼的眼睛里都充满着亮晶晶的星星,季烟都要怀疑他是喜欢上了殷雪灼。
幼兰一路连蹦带笑,先带着他们到一间屋子里歇息之后,就扑扇着一对翅膀迫不及待地去找族长了,恨不得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
鸿镜显得比幼兰淡定得多,得知灵池可以为殷雪灼疗伤之后,就放下心来,后来每日,鸿镜都会亲自带着一些灵宝过来见殷雪灼,那些灵宝各个都是尘世罕见的东西,每个都会修为有很大的帮助,可见鸿镜是有多想讨好殷雪灼。
鸿镜的意思,季烟也能猜到一些,他喜欢殷雪灼可以庇护整个魇族,甚至不惜将这里的一切都送给他,可殷雪灼拥有整个魔域,不会轻易被这些东西打动。
或者他,他心肠太硬,下定决心的事情,几乎没有谁能让他改变。
所以鸿镜送来的东西,他都像扔垃圾一样丢在了一边,短短几日就塞满了好几个大箱子,鸿镜日益失望,直到有一日,鸿镜送来的一堆灵丹里面有一颗锻体的红色丹药,殷雪灼忽然抓起那丹药,神情若有所思。
鸿镜问道:“您可是看中了此物?族中这样的丹药还有很多,都可以献给您。”
殷雪灼也不跟他客气,“拿十颗过来。”
鸿镜立刻吩咐下去,很快就拿了十颗一模一样的丹药过来,殷雪灼直接当着他的面,将一边的季烟拽了过来,掐着她的腮帮子让她张嘴,直接把那颗丹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季烟:“???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啊?”
殷雪灼说:“一天一颗,有利于增强体质。”然后对鸿镜说:“其他东西都不需要,你全都带回去。”
鸿镜:“……”
季烟:“……”
这位爷简直是任性,鸿镜很想问一下他既然拿了丹药,是不是答应他的意思了,结果还是没问出口——好像几颗丹药的礼太轻了,可是他除了丹药,好像什么都不缺。
难道他是在暗示着什么?
季烟和鸿镜想的不一样,她觉得殷雪灼只是单纯地“拒绝了”,鸿镜送礼和他的拒绝没有关系,他接受也不代表他“答应了”,只是代表他“看得上鸿镜送的礼”,至于鸿镜为什么又要送,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殷雪灼又不是那群正道,还得客客气气你来我往,季烟还觉得这样怪不好意思的,寻思着要找机会和鸿镜说清楚,结果殷雪灼很快又给她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丹药。
补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让她吃了不会犯困的——她近日有些嗜睡,恨不得把之前缺过的睡眠全都补回来,被他不满过许多次了。
得了,越欠越多了。
那群魇族也很机灵,既然讨好不了殷雪灼,那么就讨好季烟,弄得季烟每天太受欢迎,就连出个门,都有很多小蝴蝶朝她扔花。
季烟左右为难了起来,一找到机会,就连忙和幼兰说:“幼兰,你去和他们说说,别缠着我了,倘若魇族有难,我自会尽力劝他出手相救,以还近日恩情……可也不必如此……”
少年笑道:“魇族这些年的确很弱,我们也不会强迫谁来保护我们。也许一开始是有私心,可后来,族长亲口说了,我们一族族千年未曾等到伴剑而生的魇,如今既然等到了,即使遗憾已难以弥补,但倾全族之力助他,亦是无怨无悔。”
“一只强大的魇,抵得过我们这里的所有弱小的魇族,这里的大多数魇族,是无法长大的,甚至连我们的族长,也未必能活得长久,但只要那位最强大的魇活着,我们全族便有希望。”
季烟无言以对,幼兰笑得很开心,抬手推了她一把,“你不要纠结了,你进去陪雪灼哥哥!”
幼兰这些日子缠着殷雪灼,从害怕到尊敬,再到非常喜欢他,张口就是哥哥哥哥地叫,说来也是奇怪,面对这种小幼崽,殷雪灼居然没生气,一副懒得和他计较的样子,随便他乱喊什么。
季烟有时候会想,如果殷雪灼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不能深想,不能深想,还孩子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几日,挽秋剑一直被放在灵池里,让灵池的水洗涤它的邪性,好几次挽秋剑突然失控,殷雪灼将它制住之后,它又变成了一把毫无动静的死剑。
“这里的灵力压制邪性,会让它把之前吃掉的修为全都吐出来。”殷雪灼说:“除了我,它手下还有许多妖魔的力量,为了不变弱,它好几次想要逃离这里,但都无能为力。”
它被太多人使用过,从一把干净无瑕的神剑,逐渐走上了歪路,如今吐出来也好。
殷雪站在池水边,看着湖心的挽秋剑,冷风吹动他黑色的衣袍,他望着挽秋剑的眼神很复杂,憎恶排斥之中,又撇不开与生俱来的亲近。
“啊……”身边的季烟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糟糕。
这种熟悉的感觉,这种久违的尴尬。
为什么这么突然啊!她又差点儿忘了这回事……主要是上次伤得太重,也许是伤了元气,直接导致她上个月都没来大姨妈,就又忘了这茬。
殷雪灼皱眉,把她拉了起来,“你怎么了?”
她的表情很不对劲,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淡淡的痛感,表情僵了一下,又从季烟的表情中得到了确认。
是大姨妈。
殷雪灼把她抱起,往住所飞去,一进屋子就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打开了她的储物袋,掏出了一个月事带,作势要脱她的衣裳。
季烟捂着衣服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你你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别过来!”
殷雪灼拿着月事带,皱着眉头站在床边,一脸“你到底在讲究什么”。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季烟就拿他没有办法,这都过了多久了,他还是不明白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心里憋了一口气,欲哭无泪,只想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我……我自己来。”她的背脊死死贴着墙壁,深吸一口气,又说:“殷雪灼,你不能再这样了。”
他皱着眉,漆黑的眼珠子淡淡地望着她,不以为然,“为什么不可以?从前都可以。”
可……可这哪是一样的呢?
从前只当他不懂,想的没有那么多,只当这是个魔头,看了便看了,只要他不杀她,一切都好说。
可如今,他在她眼里,是喜欢的人,是异性,是一靠近就可以拥抱亲吻的人。
季烟不知如何解释,面对他的质问,更像是无言以对,只是呆呆地揪着被子,警惕地望着他,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殷雪灼眸子里忽然染上几分暴戾和不耐。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不许了,明明从前是可以的,从允许到排斥靠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她渐渐的,不喜欢他了?
可她说了她是喜欢的。
殷雪灼脑子里一片混乱,又觉得气氛尴尬无措,她还在排斥他……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抓着东西的手忽然狠狠一紧,掌心的火焰将那东西烧成了粉末,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季烟猝不及防对上他满是戾气的双眼,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又怎么了,只看到他忽然转身往外走去,背影一片冷漠。
她看了看地面上被捏得化为了粉末的月事带,心底一个咯噔,直觉告诉她不妙,也来不及换上新的月事带,直接掀了被子,飞快地追了出去。
“殷雪灼……”她焦急地跑出门去,只看到了他孤单冷清的背影,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可她不管怎么追,他都离她那么远,就是追不到他的身边。
他到底怎么了啊!
就因为她不许他碰吗?可这又要怎么解释呢,她真的很难为情啊,季烟整个人头都大了,就怕他钻了牛角尖,之前在灵池里的疗伤功亏一篑。
小腹的坠通感越来越明显,季烟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只是勉强咬着唇,忍着小腹的疼,锲而不舍地追。
也不知追了多远的路,季烟闯入了一片桃花林,余光刚刚瞥到那一抹黑色,便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没继续躲她了。
“殷雪灼,你听我解释……”
她想也不想便冲了出去,脚步却一顿,呆在了原地。
殷雪灼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高挑纤瘦,热烈张扬的红衣衬得肌肤盛雪,满头乌黑长发被一支青簪随意挽起,微微侧眸瞧过来时,露出一双温柔妩媚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极了季烟。
只是气质却天差地别,季烟是随性的,她却是温柔的,让人看一眼便挪不开视线,只是垂袖立在一簇明艳动人的桃花边,周身出众的气质,却将花也比了下去。
季烟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她,却不知怎的,脑子里自动冒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殷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