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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怒目而视，眼中射出骇人的冷光，竟然吓到了众人。
十多位异人部下，其中不乏入画境境界者，他们比起李贺不知道强了多少，却没有一人敢挡在李贺面前。
白泽从半空落在地上，疑惑地扫视奄奄一息的林飞扬，“你要救他？他可是画中天的人。”
“对。”李贺有些抱歉，“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威胁我们的！”
白泽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要杀便杀，要救便救，我没意见。”
李贺看她神色，发现她是真的无所谓。她虽然差点被林威捉走，却对画中天却没什么仇恨。
不知是因为生性冷漠，还是因为见过太多的敌人。
“不过，”小白忽然转折，严肃地说，“我提醒你一句，我见过许多仁慈的人，有的聪明，有的强大，有的既聪明又强大，但他们都死了。”
李贺笑了笑，“你这一把年纪，见过的人，不死就是僵尸了。”
他开着玩笑，忽然看到白泽的眼神认真，就忍不住收敛笑容。白泽难得真诚地劝诫一个人，还用上了四千年的经验。或许，她已经把李贺当做将要陪伴她几十年的真正继承者吧。
李贺认真起来，了悟地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管你们异人世界的生杀残酷。我只知道，我活在和平年代，我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
这是他的心里话，其实他想了很久，自己认识了白泽、茉莉、郝帅这些人，见识了‘新世面’。在异人世界里，这里没有严苛的宪法，没有普世的道德，甚至对神兽来说还没有男女之别。大家的行为处事更加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意恩仇。
但他还想按照以前的日子过，把白泽当人，把法律当回事，就像之前夜闯超市，拿了东西还得留下钱。也不为别的，他总要活在现实中，一个人总不能遵循两套法则。
白泽没有反驳，只点点头，“你想清楚就行。”
“嗯，再清楚不过了，我们走吧。”
海水已经漫上洞穴，水位距离洞顶不到一米。虽然洞穴地势是慢慢走高的，即使潮水上涨也不会完全淹没洞穴，但他们总不能像蝴蝶一样住在洞穴里。
“这个水位，别说游轮，我们的快艇也进不来。” 李贺蹲在地上，尝试性地像外喊两声，“茉莉！小蝴蝶！”
水道上空传来带潮气的回声，没有人回应，如果她们已经到了洞外，恐怕听不见李贺的声音。
白泽站出来，“我带你们出去。”
“可是你带得了这么多人吗？”李贺把林飞扬平放在地上，然后开始脱衣服，外套、衬衫一一脱掉，只露出精壮的肌肉。
他半裸着上身，又把林飞扬重新抱起来，抱在怀里。
“你想干嘛呢！”白泽忽然瞪大眼睛，神色奇怪地指着李贺和林飞扬。
李贺低头看着自己的姿势，确实有点奇怪，但一头神兽怎么懂这么多！
他白了小白一眼，把林飞扬递出去，“想什么呢，你把他带上，我游出去。”
白泽回过神来，知道他是其他意思，“你疯了，现在是涨潮，水道又长，你游得出去吗？”
“那也比坐以待毙好！”
李贺强行把林飞扬送到小白手中，小白嫌弃地一挥手，让林飞扬悬空浮起来。
“罢了，既然衣服都脱了，我也不劝你了，我的继承者绝不会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
李贺潇洒一笑，“我也这样觉得。”
他转身对着异人部下大声说，“你们游艇在外面，想活命的就和我一起游出去！我们不会对你们出手。”
异人部下们一阵骚乱，嗡嗡讨论，其中一人站出来高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你都看过我们的脸了”
李贺好笑地摇摇头，懒得解释，只回了一句，“不信拉倒。”
说完就一头扎入冰冷海水中。
“唉，等一下啊。”郝帅还没来得及阻止，李贺已经在水里游动了。
虽然是夏季，但夜晚的海水还是冷得刺骨。刚入水，阻力非常大，李贺感觉四面八方有无数双手再推挤自己的身体。
他试着逆流划动，还好，他能行！只是水有点冷，不过游一会就暖了！
但是他游着游着，非但没觉得全身发热，反而越来越冷。他忽然转头，看着郝帅一张神色复杂的脸和他脚下的一条长长的冰块。
他把海水冻成一条冰路，然后轻松地站在冰面上。
“刚才我就想跟你说……不用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