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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看着那渐渐游进的蛇,木婉晴吓得闭上了眼睛,重活一世,竟然要以这样一个结果结束?
好不甘心!
但却又无可奈何。
看不到,蛇鳞滑过地面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她抱着胳膊牙齿打着颤,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有什么利物破空的声音。
木婉晴吓得睁开了眼,只见这微弱的光芒反射下,那条蛇被人用一把匕首精准的钉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有人扶住了,昏黄的灯光靠近了她的脸,她有些无措的抬起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不怕,不怕,”太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木婉晴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拿着火折子靠近了她,正想看她有没有没咬伤,却冷不防她忽然清醒过来似得,哇的一声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太子愣住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
当初与木婉晴说的那话并不假,不管是枕边还是身边,他都不习惯有别人。
四岁被立为太子,在还没有懂事之前就被抱离母亲身边,由着东宫的奶妈奴婢侍女与属臣服侍教养。当别的孩子孩子母亲膝头撒娇偷懒时,他规规矩矩的被按在座位上,听着那根本听不懂的天书。
他没有童年,没有少年,甚至也没有青年时期。他的人生只有一种状态,那就是太子。别人玩时,他不可以,因为玩物丧志。别人偷懒时,他不可以,因为太子必须谨言慎行。别人可以大笑大哭,他却必须端庄有礼。甚至连着自己的母亲过世,他都不能过分的悲痛。
他曾疑惑过,为何自己必须跟人不一样,母后说,因为你是太子,所以,你必须这样。
天家无情,天子不可以沉溺于个人的喜好中,无论是吃的用的,无论是人或事,都不可以过分贪恋。
幼时他曾喜欢一个乳母,最爱由着她哄自己睡觉,结果却险些被人毒死。那毒药,便掺在乳母的胭脂水粉里,他日日黏在乳母身边,于是便被不知不觉下了毒。
后来,那乳母被杖责而死,他不知道她是否是同谋,但是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太过于亲近她,便不会有人在她身上动脑筋,她便也不会死。
所以,母后是对的,他很自觉的跟着所有人保持距离。就算是朋友,也是确定无害且有自保能力之后,他才有限度的接近。
他羡慕徐梓卿,因为父亲对他总比对自己宽容的多,而他也可以在他不高兴的时候不理任何人。他也羡慕苍穹,哪怕他的养父不过是个老太监,但是他却有坐在他养父肩头赏花观灯的时间。只有他,却什么都没有,他一直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所有人,然后扮演好一个被人羡慕的角色。
他很厌恶当太子,却知道自己所厌恶的这些却是死都不能放弃的。他的人生只有一种状态,那就是太子。若他不是太子了,那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所以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攥紧他厌烦的这些权位,努力的去巩固已经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
他抱着木婉晴,那么柔弱娇小的身子攀紧了他,仿佛他是唯一的依仗,他明明知道这只是黑暗中自己的错觉,却无法放手。
女孩子,对着他来说是最熟悉而又最陌生的群体。他从记事起身边便围绕了满了那些花朵般的女孩子,他不讨厌,却也谈不上喜欢。她们至于他,就像是一堆鲜花,这些谢了,总有哪些会开,对于一个并不十分苛刻的赏花人来说,这些与那些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父皇有很多,他将来也会有很多,身为上位者,女色是最容易被满足的,可是因为容易被满足,反倒也就变得乏味了起来。
在这些上面,他觉得自己甚至比父皇还有苍老。他看着父亲身边一个个换过的美人,有时候无聊了,总会恶意的揣测着,他不知道是否分得清昨天陪着他的女人跟今天这个有哪里不同?
不过是发泄压力罢了,他站在下面,却懂得上面父亲的疲惫。太子是最接近皇帝的人,而皇帝则是天下压力最大的人。北边干旱要发愁,南边雨太多了也要发愁,小道黎民百姓的衣食住行,大道日月星辰的走向,只要有一条不符合常理,便是天子失德。他有时候都会疑惑,是否真的自己吃饭不小心掉了几粒米,就会引发全国铺天盖地的蝗灾?
如果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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