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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之军,自要论功行赏,而疲累之师,却不该耗时太久。
宴会持续了很久,但当宴会散去之后,就该是问罪了,苏小小与容峥被召进了甘泉宫。
他们在笑,却笑得既疲惫又无奈,苏小小才喝了几杯酒,身上滚烫,还穿着铠甲,就这么跪下去,怕是要起不来了。
容峥抬头笑了一下,“皇伯母……”
“峥儿,你不用说话,”慕容凰立即打断了他,看向苏小小,沉默良久后,她忽然道,“小小,你和峥儿的婚事,取消吧。”
两人一呆,苏小小瞬间酒醒了大半“取消?!”
慕容凰侧过头,年华老去的美人已经过了能够大起大落的时候,她看着苏小小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怜爱,说出的话却让苏小小感到心惊。
容峥急得欲要起身争辩,却被安宁邦一个眼神镇住,苏小小瞠目结舌地听着慕容凰的话,脸上渐渐出现了一层薄红,“我没有……不想成亲。”
慕容凰却轻声一叹,“小小,终究我不是依凤,没她那份子坚强,受不起你三番两次的离家出走了。”
苏小小抿了抿唇,看着慕容凰那伤心的模样,心中微冷,愧疚感忽如泉涌,“皇伯母,时移世易,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慕容凰依旧有些伤怀,“你的话,我是再也不敢轻信了。”
苏小小脸色难看,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嘴里都忍不住发苦,自作自受的后果却是怪不得任何人的,“皇伯母,小小是错了,但是小小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慕容凰眼皮一跳。
苏小小深吸口气,继续道:“皇伯母,我是山野长大的孩子,最受不得这高门大院里的勾心斗角。”
“皇伯母,我不是这种人,”她的声音越来越重,态度却越来越坚定,“我的婚姻不容后宅斗争。”
“我要无论身份地位立场,只要我愿意,我都可以跟他们交朋友,我要做的是苏小小,不是一件利益交换的工具!我学不了您这个模样。”
“我既然决定了成婚,就不会再反悔!”
甘泉殿中,一片静寂。
容峥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得好!”
安宁邦端着茶杯的手停了许久,平静又带着压迫的声音随着杯盖清脆的敲击时响起,“那你们……准备何日完婚呢?”
“啊?”苏小小一愣。
慕容凰掩嘴失笑,再也绷不住表情,“你皇伯父问你们什么时候完婚!本宫瞧了,七日后便是好日子,且让人妥帖办了如何?”
容峥笑吟吟地点头,“全凭皇伯母主持大局!”
苏小小忽然反应过来,面红耳赤道:“你、你们诈我?!”
慕容凰暧昧一笑,“那你嫁不嫁?”
“……嫁!”
一个“嫁”字,才刚回到王府的苏小小,便在七日后,上了花轿。
正如容峥当日的承诺,他用红色地毯铺满了京城,红色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红色彩衣遍布每一个角落,花轿是十六人抬的大轿,抬轿的人是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
苏小小穿着大红喜服,凤冠霞帔,眼前垂着价值万金的珠帘,粉面桃腮,朱砂点额,蔻丹染指。她莲步轻移,慢慢走出,看着那个同样红衣高挑的郎君,那眉目如画的俊美脸孔全是温柔与喜悦。
她轻轻一笑,惊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凉气,眼中却只有一人,“阿峥,你要娶我了,欢喜吗?”
容峥将她的珠帘放在耳侧,带着心满意足的喟叹,沉声道:“能够娶你,我一辈子的欢喜,莫过于此。”
……
《周史·倾国王府传》有载,周凌帝继位年中,风华郡主与庆王世子成百年好合,时有艳满京华,艳绝千古。
过两月,周凌帝下聘苗疆,三千里聘妆逶迤,得苗疆护国公主为太子妃,终其一生,不取二妃。次年新月,安凌亦即皇帝位,安宁邦成太上皇。
三月,倾国王府四女凤瑶郡主配嫁夜郎一品将军莫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