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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故出了密林,日头渐斜,驱散了冬末的些微寒意。
龙三的轿子早早离去,也带走了云依。王故看看那四名轿夫,沉吟片刻后给了些赏钱,便将四人遣走。
王故闲散着踏步前行,一身丝绸锦衣外加珍贵的貂毛大氅,腰间镶金挂玉,连随他多年的强化无情剑都配了上好的剑鞘,韶钢打造精雕细琢,额外镶嵌了数颗龙眼大小华而无实的夜明珠。即便王故模样平凡,也被这一身装扮生生逼出一股子奢华富贵之气。
沿路所遇大多是新全真教的弟子,看向他的眼神别样怪异。他自然知晓这眼光意味着什么,许多年前他也会如此打量那些富贵子弟,带着一分鄙夷,几分自傲。
王故好不介怀,面不改色行至全真山脚,便见到他要寻找的驿站。那驿官一脸麻木,淡白色印字下是系统配给的不耐之色,皱着眉头也不看王故冷声道:“要去哪儿?”
“灵城。”
“五分钟后启程,票价一百二十两。”
王故愣了一下,一面递去银票一面随口问道:“怎么涨价了?”
那印者驿官皱着眉头,冷声答道:“终南山到灵城的客官本就少,都是嚷嚷着报仇去送死的,多点少点自然无所谓了。”
王故这才恍然,自顾接了车票。见马车已然到来,给车夫验了票,低头钻进了马车里。
入了车厢里,见周围坐着的果然都是身着淡黄色道袍的新全真弟子,一个个阴沉着脸,又掩不住面容下的激动,煞是有趣。
马车没坐满时辰已到,马夫吆喝了一声,扬起马鞭甩着空响,马车便朝着灵城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虽然车厢里多有空闲,王故依旧找了个角落安然坐下。那些新全真弟子显得有些青涩,像是初入江湖,便被复仇可夺掌门的诱惑诓骗到了新全真教。
这些个才入门派的弟子,显然没有明白真相。当日全真教掌门古祥死在媱曳剑下,所以复仇唯有寻到媱曳将之击杀,才能得到最丰厚的门派声望,顶替如今立位不稳的虚妄,接任全真教掌门之位。至于去故宫寻仇,杀死一个故宫帮众,也才能得到一点门派声望,如何能够以声望上位。
新全真偏就打着这致命的诱惑之牌,大肆招收了大批新入江湖的青年,而憧憬着有一日能声望过虚妄的青年们,也极好的起到骚扰故宫日常生产的作用,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怜这些怀揣梦想的青年们,热血澎湃的努力磨砺自身实力,稍过几年才接触到上古绝学便以为是武功大进,便要去故宫复仇期望着一日上位名嘈江湖。
十余名习得绝学的年轻新全真弟子,自打上车就把别人都当做了竞争对手,相互间冷眼打量,传递着对他人的不屑。他们甚至忘记了,故宫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王故方才上车时,十余道目光隐晦又齐刷刷地向他扫来,见他一副豪门子弟的打扮,全然不像江湖众人,又都是垂下眼睑闭目养神。
短短半个时辰,这本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车厢,竟然毫无语言交流,异样地压抑。王故何等场面没有见过,对这样的气氛也不以为意,自顾倚靠着微颤的车厢休息起来。
有几名眼尖的青年忽然有些诧异,那看似豪门子弟的平凡男人,竟是浑身闪烁着灰蒙蒙又有些许紫色的光芒,像在辛苦自修着,倒有几分武痴模样。
几名看在眼里的全真弟子不由闪过鄙夷之色,自觉着江湖人与朝廷人真有不同。这人虽然痴迷武道,但想来也难得到什么上等武学,更没寻到师父传授消点,只能辛苦又几乎毫无建树的自修。且看他周身亮起的光芒,不纯正不说,主色竟是灰蒙蒙毫不起眼,想来该是什么不入流的内功心法。
恒心可嘉,奈何生不在江湖,这人此生在武学上怕是难有什么大成就了。
这几人心给王故下了断言,闭目看着自己武功栏,均是有丝优人一等的得意之色。他们的武学栏里,剑法自然是上古名门绝学重阳剑法,等级用学点快消到了三十级以上。内力也是由太上长老们传下的上古绝学级重阳心法,等级自然也在二十级以上。
与他们眼苦修着不入流武功的王故相比,想来要高出不知几个层次。
一路无话,半个时辰之后八匹大马齐声长嘶,马车微震后停了下来。十数名全真弟子再也掩不住心底那丝激动,相互争抢着冲出了车厢。
王故等这十余人都下了车,才不慌不忙地起身下车。才拉开门帘,一道血线便飚射到他脸上,躲避不及的王故被染了一脸。愕然片刻,他皱眉从怀掏出一方丝绢,慢慢将脸上血污擦拭干净,随手便将丝绢扔了。
抬头时,那十余名全真弟子此时均化作了无数血污烂泥。不久前还憧憬着如何执掌偌大一个全真教的他们,怕是尚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守在驿站的蓝甲们随手斩杀。
“今日倒少了许多,这才是今儿个的第六批……”有人满不在乎地咧嘴道了一句,声音在王故听来有些熟悉。
当王故抬起头来时,领头那人先是一脸疑惑,旋即飞快转成了惊喜。
“昔年。”王故笑着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昔年想要开口喊一声“宫主”,临到嘴边忽然不敢出口了,只能颤声道:“您……您回来了?”
王故整了整貂毛大氅,朝昔年平静笑道:“回来看看。”
朝昔年点点头,他不急不缓地越过这十数名暗组成员,漫步向灵城里走去。
昔年和十数名暗组成员哪里还管得今日任务,见王故一动,极为自然的就跟到了王故身后。王故也不去说他们,任由他们跟着。
“您这几年……去了哪里?”昔年压抑着激动,低声问了一句,忽又惊道:“不不不,属下……在下不该问的。您这几年过的可好?”
王故轻笑,也低声轻语般回道:“很好,吃得下睡得着,比当年闯荡江湖时安稳多了。”
“这就好,这就好……”昔年颤着声,像是嗫嚅般满意地低声重复。
灵城喧闹的街头,嘈杂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无数激动地诧异地目光投向王故。这个男人,他们本该是认识的,本该像是亲人一般。可是这时节,没人会大声叫出他的名字。
街头忽又喧闹起来,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他们只是偷偷看着那个模样平凡的男人,压抑着心的欣喜,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做着该做的事情。唯有在心,窃喜的道一句: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十数年下来这灵城之,怕有半城的人均与故宫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或许没许多人知道副帮主飞仔长什么模样,但当年故宫的精神支柱王故,每个人都牢牢记住了他的模样。当他为十数名矿工和剑依妻子,悍然向全真教起灭门挑战时,当全真教覆灭后,每个与故宫有关联的人们,都无声在对王故的畏惧之上,悄然加了一层尊敬和喜爱。
十余分钟,主街上的喧嚣声寂灭又骤然恢复,如此数次之后,王故终于站到了故宫总部门前。
“师父!”
一声惊喜地低声呼喊,门前的剑依站在一个男人身后,朝王故单膝跪下。
“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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