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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也算是遭报应了。可总不能还把人给逼死吧?
当着罗宏和几个村干部的面儿,刘二爷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且训斥他们俩,以后再也不许打苗树堂,更不能去抄他的家。
对此赵保国不以为意,挨爷爷的打那是无所谓,他振振有词:“只要以后苗树堂老实点儿,咱们也懒得去抄他地家。”
刘满屯撇着嘴说道:“苗树堂和他老婆两个人也忒不像话,竟然还敢威胁我们,说什么死了之后,做鬼也不放过我们,我怕他?他们全家变成鬼我也不怕!”
刘二爷气急了,又是一顿巴掌打下去,赵保国和刘满屯俩热趴在炕上撅着屁股这才嘿嘿乐着不说话了,这让刘二爷哭笑不得,孩子们大了,皮实了。
“哦对了。”罗宏唉声叹气一番,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村里人最近都在议论着,说满屯搞对象了,这事儿二爷您可得掂量掂量,孩子年纪还小,让村里说叨起来影响不好,再说了,人家姑娘家里人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也不乐意,万一找到家里闹腾,也不好啊!”
刘二爷怔了一下,笑着说道:“说的是宋庄的那个丫头吧,没影地事儿,全都是红卫兵,据说是搞什么串联,互相学习瞎折腾的,还说是什么亲密的革命战友,这帮孩子们,竟瞎折腾。”
“唉,你说这些孩子们是不是都有毛病啊,男娃闹腾也就闹腾了,女娃娃也跟着瞎起哄,她们家里人也不说管管么?”罗宏手里的烟卷儿剩下没多少了,他从腰里掏出烟袋,把剩下的一小截烟头塞到烟锅里,吧嗒着抽尽了最后两口,“过完年了,保国也十八了,他跟梅丫的事儿,该准备准备了,起码…跟俩孩子透个底儿。”
“哦,是啊。”刘二爷点了点头,赵保国和吴梅丫地婚事儿,他老早就跟罗宏还有胡老四商量过,只不过孩子们年纪还小,所以暂时还没和他们说起过。年前冬天征兵的时候,赵保国又嚷嚷着要去当兵,被刘二爷训斥了一顿才算老实了点儿。倒不是刘二爷不想让赵保国去当兵,他觉得男孩子当兵不是什么赖事儿,反倒是件好事儿,不过毕竟才十七岁,等明年十八了再去当兵也不晚,当然,还得先和梅丫把亲事儿定下来,十八了,不小了,该定下这婚事儿了。
罗宏笑着磕打了一下烟锅:“还不是您老一句话地事儿,反正现在都是您的娃。”
“还小呢,梅丫才十六。”刘二爷笑了笑,他不否认罗宏地话,刘二爷心里也这么认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是作为家长一句话的
只不过……此时地刘二爷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不久子们地事儿,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我当年娶家里那口子的时候,她不也是十六岁么?”罗宏有点儿玩笑的说道。
门帘掀开了,吴梅丫拎着铝壶端着两个碗进来了:“爷爷,水烧开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碗摆在小桌子上,沏上水,小脸红扑扑的,一条大辫子扎在背后,长达腰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二爷,嘴里小声的撒娇道了一声“爷爷”然后放下水壶小跑着出去了。很显然,刚才刘二爷和罗宏地话,都让吴梅丫听见了。
于是罗宏和刘二爷俩人都有些尴尬且开心的笑了起来。
吴梅丫走到院子里,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十六七岁地姑娘,已经懵懵懂懂的知晓了一些感情上的问题,刚才听到了刘二爷和罗宏谈论自己地婚事,她的心里面乱了。对于自己将来要嫁给赵保国,做保国哥的媳妇儿,吴梅丫早有些耳闻了。只是……她心里对此有些不满,她心里喜欢刘满屯要多一些,说起来赵保国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受欺负地时候,冲出来护着妹子的哥哥;而刘满屯,虽然也是个哥哥,也会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站出来暴打任何欺负自己的人,可刘满屯终究和自己同岁,有时候还要听自己的话,自己也经常照顾着他……吴梅丫心里很喜欢这种感觉。
若是非得再找个理由的话,似乎满屯哥哥比保国哥哥,长地要好看些。
年仅十六岁的吴梅丫,心里乱了,自己该嫁给谁呢?她心里根本没有想着这件事儿要完全听从爷爷地,她觉得嫁给谁,应该是自己说了算。所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嫁给谁,还得看对方是否愿意。
赵保国这些日子以来,有时候三两天不回家,有时候晚上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忙的不行不行地。
而刘满屯……吴梅丫心里泛起了一丝的醋意,酸溜溜地。这两天那个叫做宋晓梅的,天天来找满屯哥,起初还和别人一块儿来,这些天干脆自己来找。满屯哥似乎也很喜欢和那个宋晓梅在一块儿。这不,今天满屯哥一早就带着李援勇和小毛去北地渠里捉鱼,宋晓梅刚才就来过一趟,听燕子说了之后,立刻小跑着去北地了。
宋晓梅个子不如我高吧?她的眼睛比我的大一些,脸蛋儿,脸蛋儿好看些?我比她好看些,嗯,她那两条大辫子老是垂在前面儿,走起在胸前一晃一晃的……似乎,似乎她的辫子扎的比我的好看吧,而且还扎了两根儿红头绳。吴梅丫把自己的大辫子甩到前面儿,伸手摸着辫子,在院子里了会儿呆,扭头跑到西屋里,对韩晓云和王秀花说道:“待会儿平贵抱柴禾回来,你们一块儿去捡些煤块儿,家里的快用完了……嗯,我去,我去找找满屯哥,看他逮着鱼没。”
妹妹们点头答应着,吴梅丫脸更红了,有些心虚的扭头跑了出去,心里却在想着满屯哥此时在干吗,是不是和宋晓梅又说又笑的?这个宋晓梅真不要脸,不在自己村里面,天天跑这么远来找满屯哥……
小北风呼呼的刮着,北地中间那条渠两侧长满了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的抖动着,出沙沙的响声。麦田中覆满了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一片银白,中间偶尔有透出来的嫩绿的麦苗,好奇又有些害怕似的,只露出一点点往外张望着。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还没有一丝春天到来的气息。
宋晓梅站在渠边儿的一棵大杨树下,手里把玩着一根儿芦苇,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笑意,嘴里一边儿招呼着:“呀,快快,那儿有鱼,有鱼,蹦出来了,快抓住它!”
“你少嚷嚷两句,跑不了,一条都跑不了!”李援勇在下面喘着粗气一边儿筑这着坝,一边儿不满的喊道。
“去去,我又没跟你说话!”宋晓梅瞪了李援勇一眼。
刘满屯辫起裤腿儿,撸起胳膊袖子,跳在浅浅的冰冷的渠水中,用一个破旧的盆子正在一盆盆的把渠水舀起,泼到面前刚刚筑起的泥坝的另一端。
入秋之后,渠里面的水越来越浅,到了冬天之后,渠里面只有一段一段的比较深的地方有水,其他大部分的地方,都干了。原先渠里的泥鳅鱼啊什么的,就会躲在这些仅有的一段段水域里,藏在冰层和水草下面,安安静静的过冬。
李援勇和宋晓梅俩人斗嘴的功夫里,小毛正在越来越浅的水里面打碎一块块儿的薄冰,顺便摸索着一些露在外面的泥巴中乱钻乱蹦的鱼儿和泥鳅。看起来收获颇丰,破铁通里面,已经有小半桶了。
正在一个劲儿舀水的刘满屯,心里面正在琢磨着昨晚上赵保国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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