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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起,却原来都不是谨守规矩的。”
丁同方奇道:“那年贤弟还小,如今竟还记得?”
“只有个印象,却是不大清楚了。”沈栗道:“小弟只记得似乎得了个小灯笼。”
“那还是家母令人特意准备给我的,是个老虎灯笼。”丁同方回忆道:“我比你大些,记得临别时你非要它,母亲便与你了,当时为兄还生了场闷气。”说着便笑起来。
沈栗赧然道:“愚弟小时有些不像样,世兄不要见怪。”
丁同方摇手道:“那时贤弟才多大?”
两人正客气着,外面有女子高声问道:“三爷,夫人问可要留客人在此用饭?”边说,帘子一掀,走进来个婆子。
沈栗愕然,看向丁同方。
丁同方立时满脸通红,怒斥道:“没规矩!谁叫你进来的?”
那婆子也竟不着慌,大咧咧道:“是夫人叫奴婢来问问三爷可是要留客人在此用饭,好教厨房预备着。”
沈栗莫名其妙看向丁同方,怎么着?这是冲着谁来?
丁同方怒喝道:“回去!谁给你的胆子!”
婆子做了个委屈的神情道:“三爷,夫人可是你的继母……”
沈栗恍然,这是继母和继子的矛盾,竟烧到了自己身上。心里转了个圈,不知是丁同方想把沈栗当枪使,还是继母消息不通把沈栗当做继子的朋友落颜面,他都没想吃这个闷气。
沈栗冷笑道:“怎么?堂堂三晋承宣布政使司丁副使府上,竟连待客的粮食也拿不出来么?”
婆子见丁同方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说的高兴。猛听得沈栗讥讽,立时撂下脸来:“奴婢听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沈栗道:“掌嘴!”
周围人一愣,沈栗看着丁同方笑道:“小弟没带人进来,倒要借世兄的人用用。”
丁同方领会沈栗这是要打人。他往日里吃亏多了,早一肚子怨气,只是碍于规矩,不能和继母翻脸。如今沈栗说是自己朋友,其实是父亲的贵客,他要打人,自己也可趁机出口恶气。
丁同方笑道:“世兄不要见外,尽管招呼。”
沈栗点头:“好!门口的两个,且守好了门。你,穿粉衫的那个,你来,掌嘴。”
众人迟疑着没动,那婆子只管冷笑,面现得意之色。
沈栗早料到自己大约使唤不动这些人,毕竟打了人后,自己一走,这些人却还要在丁家做奴婢。只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去问问丁大人贵府是否已经无钱吃饭吧。”
说着,便要起身。
丁同方喝到:“都没听见吗?沈贤弟乃是父亲的客人!”
有个小厮忽然自院子里冲进来道:“三爷,奴才来!”说着,照着婆子脸上老大耳刮子扇去。
那婆子哪料到真会挨打!
丁柯的继室欺负丁同方不是一天两天了。丁同方腿脚不便,不能出门,便没什么朋友来往。就是偶尔来了访客,她便派个婆子来这么一出。大抵这种事实在不上台面,丁同方的朋友也不好为这些冒犯便不依不饶的评理。也是丁柯在三晋做了土霸王,别人便受了些闲气,也不敢过于计较。只不再登门来看丁同方。丁同方因残疾了,不能科考,又不能任事,便不得丁柯重视,因此就算与继母理论,也只有吃亏的份。
这继室便做惯了,只想着叫继子落个孤家寡人,今日听说丁柯的院子里又来了客人,便想也不想派人来呛声。没想到,这回踢到了铁板。还真有撕破脸斤斤计较的。
沈栗在家里当庶子时都没吃这份闲气,到了丁柯这里还能叫个妇人如此冒犯?不管丁柯的继母冲着谁来,敢当面给他下脸面,竟把他当个要饭的乞丐讽刺,不掀回去,就不是他沈栗了。
只看着那婆子挨打,直到两颊都扇出血来,方叫了停。婆子满脸怨恨,沈栗失笑,对丁同方道:“贵府的下人真是英勇可嘉。”
丁同方满面羞愧,不断拱手道:“还请贤弟息怒,都是为兄的不是。竟叫贤弟见着内宅的牵连!为兄已派人去请父亲,今日无论如何要给贤弟个交代。”
那婆子听见丁同方竟派人去请打丁柯,方醒悟这沈栗怕不是往日里拜访丁同方的书生们,而是丁柯的客人,不由面现惧色。心里暗暗埋怨,如是贵客,跑来看三爷做什么,怎会不叫人误会。
沈栗摸出一张银票,拍在那婆子脸上,冷笑道:“麻烦您老人家,把这银票带给你家夫人,就说沈栗不才,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倒要请贵府的厨房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