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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所剩十余之数,由最初的轻狂而至错愕,错愕化为恼怒,恼怒转将惊惧,至了最后,已是人人心寒个个胆怯,战圈在不知不觉中放大,原先的紧密围攻,渐渐成了游斗之势,倒是有几份巴不得对方脱阵而去的意思了。
薛礼有心杀之立威,岂肯一走了之!非但无有退意,反而咄咄逼人连下杀招。
远观者以为是群狼猎食,近前处方知是虎扑豺狼!
血光盛起,戟下又添亡魂,薛礼却是得势不饶人,收了慈悲心,再发金刚怒,荡开身前刀锋,腕间一拧转,画戟如龙奔海透胸而扎,竟是硬生生将尸身挑起,反手抡将出去,当者应声跌落马下,连人带尸齐齐翻倒。
一干人等身处其中早已是叫苦不已,见对方如此气势,禁不住胆寒心裂,有甚者连手中弯刀亦已摒弃,尽皆伏马而走。
数十耀武扬威之辈,转眼间便被薛礼单骑杀退,不但山脚铁勒大军栗栗而惊,便是**阵内,此时亦是鸦雀无声看得有些呆了。
薛礼横画戟于鞍前,两张强弓并作一处,探臂抽出三支羽箭,“嘎吱吱”控弦至满月。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射杀仓惶逃窜之人时,薛礼却忽地将弓仰起,三箭同发,呼啸声中,对方中军大旗处,已有三将应声落马,登是引来一阵骚乱。
彼间距薛礼立身处至少三百步开外,难怪他要合双弓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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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收了雕弓复举画戟,阵中副将已知其意,令旗一展,三千健甲汹涌奔出。薛礼一马当先,直指对方中军深处。
铁勒军士几曾见过如此神勇,胆气消失怠尽,但见白袍将军突来,无有敢挡其锋者,竟相折身奔走,后面玄甲铁军趁势掩杀而入。
一时间铁勒大军阵脚纷乱,人仰马嘶自相践踏伤亡无数,诸将空自呼喝却是无法止住退潮般反冲而来的字家军士,数量的优势此时反成了最大的弱点。
三千铁甲不管不顾,紧附薛礼白袍而进,在铁勒大军之中横冲直撞,刀锋掠过,血柱飞溅,竟似浪花般绚出夺目光彩,一片片,一片片,三千儿郎全身上下尽成褐红妖艳之色。
中军大旗近在咫尺,
薛礼甚至已看得见对方首领的一脸惊惶,却是怎么冲也冲不过去,身前之兵杀极不竭,倒下一波又堆来一波,主动的,被动的,层层迭迭四下涌来。薛礼大惊,情知铁勒军士已成疯颠之势,如此乱军,清明尽失,只是凭着本能在往中央大旗处靠拢,犹如突遇狮王捕食的庞大兽群,其势已非世间力量可以控制得住,汹涌的人流当中,己部三千人随时有可能被冲散胁裹,一旦出现这个局面,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二的担心确实不是多余的。
暸望军士言称对方正在往马身上绑扎着什么东西。
“火兽!”
王二与赵更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俱是想到对方在马尾绑缚易燃之物,以火驱兽前来冲阵。二人呼声一出互相望了望,却又各自摇头,桥面铺设木板,时历经年已是非常之干燥,对方若用火攻,岂不是寿星公上吊——自己嫌自己命长了!
然则,他们又是准备干什么?
正自疑惑之中,对岸突然冒起滚滚浓烟。
二人急问暸望军士何故,回之曰起烟出正是头先马背绑缚之物,料来应是狼粪之类的物什。
王二暗骂哥舒部无聊,吃饱了没事干,打仗便打仗,还带着狼粪?难不成关键时刻可以拿来当干粮么!
赵更年倒是知晓,塞北广袤,突厥之间素喜用狼烟传递信息,行军之时多有携带此物,以作呼救示警之用。只是以目前形势,哥舒部虽然强突不成,却也无甚危险,无端端发甚信号?再者说了,即便要燃狼烟示讯,亦不必多此一举弄到马背上去点罢。
烟雾越来越大,初始只是这里一团那里一簇,渐渐的,便连成一片,四下弥散,并快速向木桥移动而来。
奶奶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
王二登时明白过来,对方显然是要借助烟雾弥漫之势笼罩桥面,使得**目不能识,自然也就无法分辨何为空骑何为尖兵。
偏偏风向不佳,正好对着河这边吹来,桥头已有军士被呛的咳嗽连连,虽说无甚毒害,但烟熏之下,还能坚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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