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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之外的人做饭菜我根本吃不下,现在想吃她都不愿给我做呢,今日倒是沾了你的光能再享福一次。”
话说到这地步,言离忧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何况她本就不愿与温墨疏分开。到偏殿一起吃过晚饭后,陈娘逼着温墨疏回房换件厚实衣裳,趁温墨疏离开的间隙嘭地关上门,把言离忧堵在房中。
“言姑娘,老奴有几句话本不当讲,但是为了殿下不得不说,若是有什么说错的,还请言姑娘多包涵。”片刻前还慈祥温和的陈娘陡然变得老练利落,一双眼敏锐光亮,紧紧盯在言离忧身上。
言离忧曾听温墨疏提起过这位忠心耿耿又善良贤惠的乳母,言语间满是亲近尊敬,可眼前陈氏的模样说什么也无法与推想中的乳母相吻合,令得她大感好奇。
见言离忧没有恼怒害怕,陈氏嘉许地点了点头,语调用词快而简洁:“殿下是真心喜欢言姑娘,别人不清楚,老奴却看得分明。不过言姑娘自己也该明白,以言姑娘如今身份不太适合做殿下的正妻,于礼法实在不符,何不退让一步,也好让殿下少些为难多些轻松呢?言姑娘真是爱着殿下的话,就该多为他考虑才对啊!”
刚刚摆脱青莲王阴影又摇身变成屡屡出问题的医官,言离忧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地位身份上与温墨疏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是这东西怎么退让?难道要她委委屈屈说放弃感情给温墨疏自由才算贤良吗?连幸福都不敢争取的人更没资格说喜欢吧?
言离忧对陈氏一番莫名其妙的“劝告”感到哭笑不得,看得出陈氏对温墨疏关心忠诚,却怎么也猜不透这位老乳母到底揣着何种心思,只得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继续听下去。
“殿下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娘娘走得早,先帝又不怎么管几位皇子,殿下才几岁就跟个小大人儿似的,最懂事不过。我看着殿下从这么高长到这么高,疼他就像疼自己孩子一样,最怕的就是他太善良被人欺负……”也不知怎么,陈氏说着说着就开始唠叨,手臂高高低低比划着,眼中神采愈发慈祥,也愈发急切,“春秋说殿下喜欢上一位没身份没地位的姑娘时我还不信,直到你频频出现在宫里才明白,殿下这是真陷进去了,以前从不见他对哪个女子这么用心。可他身份特殊又没有经验,哪能让人放心得下?看殿下最近总是愁眉不展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没那么好办,所以啊,我就想,怎么也得找个机会和姑娘你谈谈,如果你对殿下是真心实意,那就后退一步,少给他些压力行吗?”
言离忧终于忍不住哑然失笑:“陈娘,你一直说让我退一步退一步的,可这到底怎么个退法您倒是说清楚啊!”
“退、退法?哦哦,是我糊涂了……”陈氏一拍额头,先前近乎兴师问罪的气势慢慢化解,反倒多了几分愧疚,声音也小了许多,“我就是想……想问问言姑娘,殿下不方便娶你做正室的话,姑娘你就委屈委屈,当个侧室可好?虽说皇子侧妃也要有一定身份地位,但总不至于像皇子妃那般要求严格……”
陈氏后面还说些什么,言离忧根本没听进去,只觉着脑袋翁地一声,一瞬间所有思考都化作空白。
嫁给温墨疏做侧室,这种想法她根本不曾考虑过。在言离忧心里,要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个人白头到老做彼此的唯一;要么有缘无分遗憾收场,绝不可能存在第二个人与她分享所爱——爱情不就该是专一且唯一的吗?
啼笑皆非的心情已然不见,言离忧愣怔地看着陈氏,像是在茫然发问,又像是在呢喃自语:“为什么说这种话……陈娘……墨疏他不会同意的吧?我们都在努力啊,还没有结果时为什么要我选择放弃?”
“殿下他太辛苦,那样的身子哪禁得住总是忧心劳累?你——”陈氏话说一半,换衣归来的温墨疏推门进入,剩下半句便被陈氏硬生生吞回肚里。
“离忧?”见言离忧脸色表情明显不对,温墨疏微微皱眉,探寻目光望向陈氏。陈氏躲开温墨疏视线匆匆走到偏殿外,显然故意避而不见,温墨疏无奈,只好压低声音问言离忧怎么回事。
“没什么,有些累,我先回去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别送了,容易着凉风寒。”
言离忧完全不给温墨疏反应机会,快步走出天阙殿消失在凉薄夜色里,留下温墨疏站在原地呆愣许久。过了足有片刻,温墨疏低低一声轻叹转身,苦笑着看向低头不语的陈氏:“陈娘,您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殿下的辛苦,她应该知道,也该为殿下付出一些才对……”陈氏眼圈微红,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几许执拗,“殿下再喜欢她也不能太过袒护,有些话殿下不忍心说,那就只能老奴做黑脸恶人了。”
藏着深深无奈的笑容越来越淡,温墨疏垂下眉眼,轻轻握住陈氏满是皱纹却温暖的手。
“陈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也说过,离忧绝不可能接受做侧妃这种安排——有些事情,我们的想法终归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