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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关于赫连茗湮的事温墨情不会多谈,言离忧也没期盼他能立刻转性说起那些过往故事,第二杯酒细细地分几口喝下,脸色渐渐红润,待到第三杯、第四杯饮尽,言离忧已经不再理会温墨情的情绪,眼神朦胧飘荡起来。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烦心,犯得着独自借酒消愁吗?温墨情,你知不知道那天楚辞找我说了什么?他说,我不能和墨疏在一起,说不管我是不是青莲王都配不上墨疏……我知道,我知道如果自己不是青莲王那就只能是个普普通通的素衣百姓,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会努力去做啊,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都在拼命努力……”
“你们两个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温墨情没醉,抢过言离忧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听了个响后开始独自享用那坛酒,目光却已经不是冷漠疏离之色,淡淡地,带着几许柔和,“你为了他这么努力值得么?如果他有夺位之心,注定不可能为你付出什么,就算你把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他,结局还是一场空。”
言离忧正醉着,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温墨情见她根本不胜酒力烂醉成一滩,索性把人丢到床上,自己回到桌边继续喝酒,杯中倒映出的表情愈发沉闷。
他一直很钦佩言离忧的眼力,正经事她总是被迷惑,偏偏看他看得透彻,连他想些什么也能一语道破。譬如现在,他确实是在为兄长的事以及赫连茗湮烦郁,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罢了。
该说言离忧聪明还是该说她过于敏感?口口声声说已经摸透他的脾性,他对她又何尝不是?时而沉稳,时而冲动,遇到事情习惯性依赖他,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勇气和魄力,并因此得到温墨疏衷情——至此时温墨情还不算太肯定温墨疏的感情是真是假,但他十分肯定,言离忧是彻底陷进去了。
“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托着腮回头看看床榻上熟睡的言离忧,温墨情自言自语问道,眉眼间带着困惑与浅淡笑意。
言离忧……
敏锐,独立,总让他措手不及,却放心不下的特别女人。
临近夜晚,碧箫四处找言离忧不见,急急忙忙去问尹钧白,得知她可能在温墨情房中后便放弃了寻找,以为两个人聊得投机一时忘了时间。尹钧白也未多想,结果这两个人到第二天一早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严重,或者说多有趣的错误。
从沉沉宿醉中苏醒时,言离忧感觉头痛欲裂、喉咙干渴,四肢百骸酸涩无力,迷迷糊糊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喝醉睡了过去,不由有些气恼,想着是不是睁开眼就会看到温墨情嘲讽表情。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脖子,仍不愿睁开的眼皮在言离忧强制命令下勉强支开缝隙,而后,一声不亚于惨叫的销魂惊呼穿破房门,嘹亮回荡在定远王府上空。
“温墨情!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
同样宿醉未解的温墨情被刺耳吼声惊醒,眼睛刚刚睁开还没适应突然而来的光亮,猝不及防间腰上挨了一击重击,整个人几乎横飞出去,噗通落在冷硬地面上。
被疼痛刺激得瞬间清醒,温墨情眯着眼朝前面看去,只见熟悉的床榻上坐着一个人,衣衫未解,鬓发凌乱,怒不可遏的表情如同母虎。
“发什么疯……”隐隐作痛的额角一阵阵发胀,刚茫然问出,温墨情立刻发觉状况有些不对头。
这的的确确是他的房间他的床榻,可是,坐在床上的人不是他,而是言离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刚被人从床榻上踹了下来,也就是说,在醒来前他也是躺在床上的,和言离忧一起。
嘶地一声倒吸凉气,温墨情这回是彻彻底底清醒了,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与床榻上那道愤怒目光直直对视。
少顷。
“睡我的床,还要踢我,世上怎么有你这种凶悍女人?”
“踢你怎么了?趁着酒醉占人便宜,你还要不要脸!”言离忧死死瞪着温墨情,牙齿咬得咯咯直向,“好心好意来安慰你、陪你喝酒,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喝我的酒,是你非要来抢,关我什么事?自己酒量差喝几杯就倒还怪得着别人么?亏我善心大发把床铺借你休息,结果反被狗咬。”温墨情又气又笑,指着桌上翻到的空酒坛抱怨连连。
言离忧愣了愣,仔细想想,昨天的确是她主动来找温墨情的,也确实是她自己抢酒喝的,没想到那酒太容易醉人,才喝几杯就让她不省人事。
——不,不对,这也不是重点啊!
“我喝醉酒就罢了,你为什么也喝醉了?喝醉我姑且能忍,你睡到床上来干什么?!”
宿醉过后呆板凝滞的脑袋终于恢复转动,发现问题的关键后,言离忧毫不犹豫抓起藤枕,照着温墨情面门直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