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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第二天就要长途跋涉去往比利牛斯。
冯谖早早地睡了。
他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是一个无限绮丽的蠢梦。
梦中,他和姓李的安妮颠鸾倒凤,发生了很多不可言说的故事,而且李二妮也是充分满足了冯谖对法国女明星所有的向往。
直到李二妮不知为何抽身离去,冯谖才恋恋不舍得从梦中醒来。
仰望着破旧旅馆里掉落的壁纸,冯谖不由得一阵哑然失笑,自己都是36岁的大叔了,还能像初哥一样奔驰在跑马溜溜的山上,也算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了。
可惜,像李二妮这样的西化女人,远不是他所欣赏的理想对象。
如果让他挑,他更喜欢和贾宝玉共赴巫山的秦可卿。
那才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无限风情的理想女人。
可见,虽然经历过很多沧桑,冯大叔还是保留了一份最初的纯真情感的。
他起身上了个厕所,简单地冲了个澡,又蒙头沉沉睡去。
接着,他做了第二个梦。
……
冯谖上厕所的时候,瞟了一眼洗手台上的镜子。
只见自己满头花白,两鬓都秃了,脸上也如同黄土高原一样,沟壑纵横。
“二妮真是个妖精。”
他心里一阵痛骂,一夜风流自己就被吸干用净,只剩下躯壳了。
洗完手之后,来到大厅。
大厅内人满为患,香辣味直冲鼻孔,到处是人,一张张方台上,大家兴高采烈地围着吃火锅。
对了,这是什么捞,还是捞什么来着?
反正不太像个好词儿。
他挨着一个女人坐下,两人翻看着菜单,琢磨着都点些什么。
这时,女人说话了。
“你也不好好问问,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听着‘璎珞’不太像个正经的名字呢?”
“什么时代了,这些事儿我犯得着问吗。我问你‘璎珞’怎么就不像正经名字了?我一听就是个好女孩儿的名字……传统中还透着一丝洋气。”
“我是说,怎么没姓啊?”
“好像是有来着,我给忘了,太长。”
冯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一声。
“你说,你这个人还琢磨别人的名字呢。我叫冯谖,也没见别人当我是孟尝君的食客穿越来的。你叫秦青,也没人笑话你是秦朝的寡妇,或者红楼梦里的秦可卿。咱儿子叫冯尧,也……”
他突然呆了。
儿子?
“秦青,现在是哪一年?”
“神经病啊,2019。”
“Merde!咱儿子多大了?”
“你可真是有病啊,不过也是啊,19岁就和异性同居,也太不像话了。”
“秦青,你……是谁……?”
“滚!”
……
一头大汗的冯谖被这一声“滚”给骂的坐将起来,半天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在干什么?
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从说不清是噩梦还是好梦中醒来的他,突然对这些天的行程有些担忧起来,此行到底是意外多,还是惊喜多啊?
说不定是惊吓吧。
管他呢,350万刀呢。
想到此,他起身洗漱,然后来到里昂火车站,登上了前往图卢兹的廉价列车。
到了玫瑰之城图卢兹后,他心神不安地逛了几个千篇一律,又各有千秋的教堂,他是想找个算命的,谁知道教堂不提供这种服务。
后来在中餐馆吃饭的时候,从老板娘那里得知卡尔卡松城堡附近有一个吉普赛老女人,塔罗牌算的不错,而且价格公道。
冯谖二话没说,坐车就去了卡尔卡松。
在一顶破旧的帐篷前面,他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见到了传说已久的吉普赛老女人。
昏暗的帐篷中,老女人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四目交错,老女人竟然打了个冷战。
冯谖倒是一阵腻歪。
我说你到底是让我坐啊,还是要我走啊?
他其实对这些流浪全世界的神神叨叨的人不太感兴趣,他们身上沉淀了太多邪性的东西,远不及祝由科、梅花易数、六壬奇门来得让人信服。
那是,他也不想想,身为一个倒斗的,怎么可能离得开风水葬经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毕竟是欧洲吗,即使有人会易经八卦,你敢让他看吗?
他直觉这趟“活儿”远不会像预想中的顺利,总有一种心头发毛,要出事的意思。
李二妮呢?
这个妖精为何不跟着过来?
她在回避什么?
冯谖心想,到哪山砍哪柴吧,何况自己也就是来求个心安。
塔罗牌、占星术也自有它的一套严密体系,只要不是水晶球就行。
“我靠,你还真拿出来个水晶球。”
那老女人二话不说,先做了个手势,让冯谖坐下,然后随手从药剂师箱下面拿出来个硕大的水晶球。
冯谖一眼看出,这个水晶球不太像是水晶做的,多年的倒斗经验告诉他,这很大几率是个天然夜明珠,而且不是那种萤石打磨的。
祖母绿的水晶球……
哦,不,夜明珠里面透出丝丝缕缕的光线,如同尼古拉·特斯拉的放电线圈一样,一看就是放射性同位素在发着光。
他看着苍老埋汰的老女人,心底恶意地猜测,估计这女人根本没有外表这么老。你想啊,整天摸着放射性元素,掉牙落发得绝症这还不是水到渠成吗?
可自己也在面对这么大一坨放射性元素……想到此,他立马把脚下的背包拿起来挡在前胸。
老女人闭眼抚摸夜明珠老半天,才说出了三句话:
“从我,进入痛苦之城;从我,进入永世凄苦;从我,进入万劫不复。”
“什么?”
“孩子,回头才是彼岸啊。”
“啊?你这是……信佛的?”
“你洗一次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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