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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李燮见这架势,忙道:“二位既各执一词,此事又在我河南尹地界,不若请二位往衙门走一遭,本官也好断个明白。”
羊安闻言,自是正中下怀。赵延则是无可奈何,毕竟李燮声名在外,自家兄长亦忌惮三分,何况是他。于是道:“此事自无不可,只不过我这部曲伤势过重,请府君且容医治。”
李燮一脸为难道:“门侯此番既是嫌犯,又是苦主,若不过堂,恐失公允。这……”
羊安见状忙道:“禀府君,此番公道自在人心,此间众人皆可为证,门侯在与不在又有何异?不若我等随府君先回衙门过堂,待将此人救治了,再提他问案不成。”
李燮道:“汝既首肯,老夫自无不可。”
却见赵延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李燮又道左右:“来人,将此一众人等带回府衙。”
待一行人到了府衙,李燮也不急着寻城门卫、执金吾众兵士问案,而是先询问了前番在夏门挨打的老汉,之后再问余者。
事情至此才有了大致的脉络,原来今次乃是案中有案。今日一早,那老者挑着果蔬入城做买卖,途径夏门时,被那门侯拦阻索要入城钱。那老者买卖未成,自然是无力支付,二人又相约出城时再付,门侯便安排那老者在城墙下贩卖。只是今日生意不佳,到出城时,老者仍无力支付。门侯索贿不成,于是恼羞成怒,暴打老者。如此一来,先不说羊安的案子,那门侯先就坐实了恐猲受赇的罪名。要知道此罪可轻可重,轻则罢官免职,重则弃市。但无论如何,他此番怕是在截难逃。
听到这里羊安不禁暗暗吃惊:看来这李燮早就知道那门侯平日所作所为,该是早就想收拾对方,今日正好借着阴头办了此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俩当真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啊!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只是这样一来,我这原本的计划便被打乱了,这人也注定是要得罪了,却不知是否还有挽救的余地?
原来,羊安之前先命张龙办两件事儿。其一,是请李燮出面,以震慑赵延。其二,是让伏均以议郎身份入宫寻毕岚、张让出面调停。因为事涉赵延,赵忠势必会出面河南尹衙门。当然羊安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张让、赵忠会因自己反目。然他自信以自己世家的身份、亲宦官的态度、赚钱的能力以及见宠于天子的事实,足以使张让、毕岚说服赵忠。到时候双方各退一步,只说误会,互不追究,此事便也就不了了之。到时候,自己虽鞭打了门侯,却将恩怨仅控制在个人范围。同时又在执金吾衙门里建立了威信,在洛阳城里挣足了名声。但是羊安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却见李燮脸上已露怒意,却是问向赵延:“赵校尉,此事汝以为如何?”
赵延忙心虚道:“此事尚不可定论,某亦不敢妄言,待提他上来对峙,再断真假不迟。若此人当真行这等不法之事,莫说府君,便是某亦不轻饶与他。”
这事儿便是傻子也能猜到赵延定脱不了干系。然李燮是聪明人,亦知道这恐猲受赇之罪怕也仅止于那门侯,再往下查亦只是浪费时间。况且门侯此刻尚在医治,不能上堂对峙。于是他只得暂且作罢,继续询问后案,这才知道那挨打的执金吾卫士乃是受了无妄之灾,只不过是途径夏门时,照例喊了句“执金吾巡城,闲者避让”。可能是让门侯误以为对方要出头,这才有了今日开头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