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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罗直摇头，脸上有化不开的忧伤，“我知道，我也懂，但是灵致，你应该知道忤逆他们的下场。娘不希望你一辈子痛苦的活着，也不想见到父女相残那一日。”
四大家族的手段灵致一清二楚，仍然坚持道：“我当然知道反抗他们的下场。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在父亲的监视之下，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和能力去谋划什么，更妄图重振姜国，复兴姜氏一族，他大可放心。我们父女多年未见，即便是今日也不熟悉彼此，待他得空，我会好好和他谈一谈。”她目光从伺候在此的宫女们身上扫过。
被这般明目张胆的点出，饶是她们训练有素，也心虚地低下头去。
姜离罗一直摇头，但见灵致这般坚持，亦无可奈何，“我去和你父亲说，你在这里等消息。”她还太年轻，多吃几次苦头才会知道四大家族的可怕。
“谢谢您。”灵致道。
姜离罗面色郁郁的离开，两人的谈话先一步传到白钺耳朵里。
白钺听后冷笑数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仗着背后有秦王撑腰，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的底线。以为他治不了她是吗？
不过他也想知道，这个流落在外十五年的女儿，到底有几斤几两，会对他说些什么高见。
“丞相，您看该怎么办？”湛容低声问道。
白钺道：“本相已有主意，你继续看着她。无论大小事情，都要向本相汇报。”
湛容刚走，宫人来报说女君到了。白钺理了理外裳出门迎接，装作不知情亲昵地上前扶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可祭拜完了？宗庙那边可还顺利？”
“祭拜完了，一切都好。”姜离罗有些忐忑，不知该怎样开口和白钺提灵致的事，她逆来顺受，没什么主见，犹犹豫豫地磨蹭许久。【1】 【6】 【6】 【小】 【说】
白钺看出她有心事，主动问道：“君上有心事？”
姜离罗抿唇不语，踟蹰再三后才道：“灵致与祖母投缘，想在行宫住几日陪陪她老人家。除此之外……也想去陵谷扫墓。你看……”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白钺，心虚胆颤地注视他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很快挥手道：“孩子小不懂事，不答应也没关系，你别和她计较。她，她，她……以后就懂了。”
姜离罗不会隐藏情绪，紧张之时便笨嘴拙舌。白钺看着她急得泫然欲泪的模样，拂去她眼角溢出的眼泪，轻声笑道：“我当是什么，不过是在行宫住几日而已，随她去吧。”
他答应得太过爽快，姜离罗半信半疑，道：“当真？”
白钺点头，缓声道：“当真。灵致是我们失而复得的女儿，我怎会和她计较？既然她与祖母投缘，多住些时日也无妨。”
姜离罗轻声哽咽着点头，“我这就去和她说。”
“去吧，等会儿我们得走了。”对姜离罗，白钺很有耐心。
“对了，灵致还说，待你得空了，她想和你谈一谈。”姜离罗抹泪道。
白钺感慨说：“我们父女二人，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灵致并不意外，“谢谢您。”
“灵致，你……”姜离罗仍觉有蹊跷，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灵致反握住她的手道：“母亲，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姜离罗不知该如何劝说灵致，只得道：“那边已收拾妥当，我也准备下山了。你早些回来。”
二人谈妥后，灵致送姜离罗去和白钺等人汇合。白钺此时倒像个慈父一般，叮咛了灵致几句，让她在山里不要淘气，好生在老祖母跟前尽孝。
“我明白，回王宫之后，亲自向父亲赔罪。”灵致回答道。
“你我是至亲，何来赔罪之说。”白钺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
送走四大家族的人，半山行宫安静下来，离天黑还早，灵致便上前挽着姜臻的手臂，请她领着她参观半山行宫。
姜臻兴致颇好，带着灵致四下玩赏。
半山谷地是姜氏一族的兴起之地，留有早年间开垦出的田地和村落，现在村落只留残垣断壁，地里已种满鲜花，仅剩几块地种着粮食和青菜。
“山里清净，日子也比山下长，我总的给自己找些事做。”花和粮食都是姜臻所种，她每日下地忙碌打发时间，掰着指头数她剩下的日子。
“我也这么想，以前在南山的时候，觉得一天总也过不完，总想着离开。”灵致应道。
“你在山里可还过得好？”灵致的事，姜蕴过来跟她说过。
灵致犹豫片刻，道：“过得很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其实，我不是山中猎户养大的，我是山里的树妖和一只鸟养大的。后来，王上和王将军进山打猎，树妖将我托付给他们。为方便行事，王上就为我编造了一个身份。”
姜臻暗暗吃惊，不动声色的环视身侧一周，道：“现在怎么不隐瞒了？那树妖和鸟后来怎样了？”
灵致坦然地道：“因为没有必要了，现在不会有人因为我是妖养大的就嫌弃我。王将军告诉我，树妖功德圆满，已飞升成仙，至于那只鸟，它也走了，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不过他们说，在我遇到难处时，他们会来帮我。”
最后莫须有的一句，是说给四大家族的人听的。
姜臻笑了笑，莫名其妙地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天命贵女，得之可得天下的传言。这种话，不过是有心人编造出来欺骗世人的谎言罢了。”
灵致很是赞同，“天下诸国的命运和天下万民的性命，从来不会系在一女子身上，尤其那女子无才无得，普通寻常。若是如此，置那些能臣将相于何地，让天下诸王作何感想？”
“你这孩子倒是通透。”姜臻夸道。
“我虽不聪明，却也有自知之明。”灵致笑答道。
“如此甚好。”姜臻哈哈笑道。
灵致合了姜臻的脾性，祖孙二人相谈甚欢。
跟在她们身后的宫婢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默默无声的跟上。
半山行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逛完已是暮色四合之时。灵致还在斋戒，仍吃素食。姜臻今日高兴，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
米粥软糯，清炖的新笋鲜美，加了蔷薇花的素饼香甜可口，吃食简单，灵致很给面子的用了大半，捧场地夸赞姜臻厨艺精妙。
“曾祖母，你教教我，回咸阳以后，我想做给王上吃。”灵致抱着姜臻的手臂请求道。
姜臻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调笑道：“整天只想着秦王，会不会想些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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