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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心道:“逼死爷爷你俩都有份,打吧打吧,打到同归于尽才好。”
洛垂文转身道:“沈墨壤,事既至此,我本不怕告诉你,相比你沈家而言,我宁可让晋家入主‘青龙殿’。”
沈墨壤听他话里有话,道:“你‘本不怕’?说下去。”
洛垂文轻叹一气,道:“你我两家结亲在即,晋家能在以一敌万的局面下重夺我教,想来魔神二界回到平起平坐也是天意,你我何必再多执着,让两家恩怨牵连小辈?”
晋无咎心道:“洛垂文的女儿毫无家教,他这个当爹的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这几句话,说得还有几分人样,看来他那个吱吱喳喳的女儿是许给了沈墨壤的儿子,即是那个甚么‘仁儿’,管他是谁,沈家除了碧痕,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好人?”
沈墨壤道:“我对兄长向来敬重,今日‘三花盘龙’便只五人,我与兄长巴不得那老东西早死,小东西内力虽强,却不可能在十大护法围攻之下,传到十丈之高。”
洛垂文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似有相同感觉,难道是妹夫?”
沈墨壤道:“嘿嘿嘿……咳咳……沈莫两家在这‘白虎阁’从小打到大,相互间知根知底,你莫家内力本就不如我沈家,莫苍维重拾阳力,满打满算不过八年,今日那股内力,洛垂文,那可是四十年上下修为。”
是日腊月廿六,洛垂文再过五日四十一岁,听他阴阳怪气暗有所指,道:“今日那两剑,我可刺得半点不比你浅,我若当真是如你所言,‘毕方’那一剑,你又如何解释?”
沈墨壤道:“这便是我看不透你……”
话音未落,二人同时喝道:“谁?”
却是半空中袭来阴风叫嚣,只脱口一字,各自伸手一抓,掌心所触空空如也,再竖耳细听,又复空有寂然。
二人心头大骇,全身汗毛直起,抬眼黑天摸地,难言适才一刻是否同时见鬼,扭头背向快步而走,甚至不及相互道别。
这突如其来的鬼影自是晋无咎,他日间见到晋太极尸身上的“毕方剑”,不由分说卸去“剥复双剑”两条右臂,其后只因挂念夏语冰伤势,而不得不在心头强行按下,直至亲耳听见原来脚下二人方为真凶。
一时间怒不可遏,随头部左侧“天柱”、“玉枕”、“络却”、“眉冲”、“五处”、“曲差”六穴刺痛,“易筋经”自然启动,将刺痛分至各脉,他虽未有“复归龙螭”在手,无从施展无招索刃,但“降龙十八掌”同样驾轻就熟,一个俯冲,便欲结果二人性命。
眼看两掌已在二人天灵盖上尺许,日间莫玄炎的声音回旋耳畔:“我莫家被你踩在脚下,又有甚么能耐找你讨要说法?只求晋大教主高抬贵手,别再伤害我的家人。”
又再浮现沈碧痕乍见兄长惨死,直接晕厥过去的画面,强自收招,扑腾两下“鸿鹄之翼”,二人虽是魔神二界一流高手,却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待得一抓到底,晋无咎早已悬浮归位。
晋无咎乍然得闻真相,心如乱麻,十四经脉中的真气左突右撞,身体随之东倒西歪,直至失足而落才算回过神来,下坠中极力镇定,将“鸿鹄之翼”完全撑开,再飞回“青龙台”时,已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觉间于鬼门关走过一个来回,整个人反而空明清透,心道:
“爷爷最后这段时日便只两个心愿,一是救出小姐姐,一是重整我教,眼下小姐姐危在旦夕,天大的事都先搁在一边,明日一早,我将教务交代下去,便入‘寿山不系’闭关修练,至于沈墨壤洛垂文,还有夏蓬莱夏昆仑,便让他们多活七日,七日之后,所有伤害过爷爷的人,我一个一个收拾过来,我和玄炎的婚约总是化为乌有,玄炎命苦,受‘两仪’之害,不过剩下十年阳寿,她自可不嫁给我,我却不会自毁承诺,我孑然而来了无牵挂,十年后玄炎撒手,我一刻不会逗留,多几人恨我又有何妨?”
一声鼻孔出气,不知悲哼还是苦笑,沿原路回至“龙宫”内间,脱下白衣白翼挂上木架,四仰八叉钻入被窝。
这一日历经剧斗,承受永别,跨越生死,惊闻真相,后脑一旦贴枕,困顿席卷而来,不多时已入梦境,诸如床榻柔软,棉飘香,甚至未得脑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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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晋无咎睡个大饱,起床后神清气爽,稍作收拾,打开西南侧房门,瑗琴与环棋已候于棋室,齐声道:“教主早。”
晋无咎道:“二位姑娘早,瑭书姑娘和瑾画姑娘呢?”
瑗琴道:“回教主,我们不知您从哪边出来,她二人候于东南书室。”
晋无咎又去打开另一边房门,果见瑭书与瑾画俏生生站在门口,再回头时,见环棋呆望床铺泪光盈然,奇道:“环棋姑娘怎么了?”
环棋道:“教主又将房间打理得干干净净,我们四个除了游手好闲,整日里甚么也做不成。”
晋无咎这才想起昨日答允的事,怕她当真哭啼,赶紧再将被褥抖乱,又朝拖鞋上轻踢一脚,道:“好了好了,拿去收拾罢。”
环棋立时破涕为笑,道:“谢教主。”
晋无咎苦笑道:“怕了你了。”
环棋道:“那也要教主疼爱我们才行,换作旁人,环棋可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