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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0月1日星期六天气晴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结婚一晃就过去五个月了。在这漫长的150多天里,我回家的次数有限,屈指算来也没回家十几次,因为食堂的杂乱事务太多,真的是像有些领导说的那句话,“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因为到了下班时间,天色太晚了,又累了一天,即便只有两三公里,我也不愿意再动弹了,躺在床上一会就进入没梦香,真的感觉筋疲力尽了。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离开老家小东庄,到十几公里之外的场部上学,直到六年前毕业被分配,当了农场的正式职工。所以,如今我在老家一无所有,要房无一间,要地无一垄,我就是光棍一条,毕业六年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张定期存单,就是那两百块钱,算是我的所有财富,如今,我每月的工资不到三十块钱。除去日常的吃喝消费,回家时再给他们买点吃的喝的,所剩就无几了。对这些,小芬她毫不在意,看她那样子,即使我贫穷的一无所有,她也会认可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和我大嫂住在对门的屋里,农村的民房一间屋只有十几平米使用面积,泥土坯打成的大土炕,会占去了半间屋子,地下摆放的家具也没什么,就是祖辈流传下来的大红色的实木板柜,还有老式的脱了漆皮的大唇凳,十几公分宽,二十公分高,与板柜一样长的木凳子,上面的漆皮几乎全部脱落,可见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红白相间的板凳面上,裸露出一块块硬杂木的花纹。这样,板柜和长凳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此时,我们的住室内,唯一一件时髦的现代物件,就是那台缝纫机,那台上海产“飞人牌”缝纫机,这是外地的父亲听说我要结婚了,瞒着继母花了120多元给我寄来的。缝纫机工工整整地摆放在西墙山的板柜与土炕之间,不大不小正合式。
这房子是在七八年前,大哥经手建造起来的,我们原先住的那个家叫小东庄,是在蓟运河的岸边上,距离河水只有一二十米远,河中船工号子声,打鱼的呐喊声听得清清楚楚。河水涨潮了,家家就到河中挑水做饭,落潮后,一伙十来岁的小伙伴们,就光着屁股到河对岸掏鸟蛋玩儿,小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60年代初期,因为津唐运河要加宽,这小村就被工程毁灭,按照政府的安排,集体搬迁了。搬到了两公里之外的高坨地上(据说这里以前是军营)。这个村几乎都是搬迁户,房子也是公社集体建造的,底下是一层条石,然后就用泥土压成的“剂子”垒墙。什么叫“剂子”呢,这大概是我们当地的建筑用特产。就是选择一片粘泥土的荒地,在地上撒上水晾干,然后呢,再用大石头磙子来回在地上轧,为的就是让泥土紧实成块,轧好了,再拿专用的平
板铁锨,一排排切成四四方方的泥土块,长方形的土块,一只大概有十斤左右,这就是所谓的“剂子”,这就是我们这里农村,垒墙时通用的廉价的建筑材料了。
把墙累好后,顶盖用木头檩条当框架,上面用高粱秫秸做成的房靶子铺顶,最后才上泥盖上红瓦,这就叫“穿鞋戴帽”式的新房,这在当时也算比较新兴的建筑了,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泥土房”。
小芬住在这样的“泥土房”里,她还是很知足很满意的。尽管这产权还不属于自己的,说到底还是在免费租赁大哥大嫂的,她却毫无怨言。还不仅仅是泥土房,屋子里的地面还是“泥土地”呢,我们屋子的地下,既没有铺红砖,更没有打水泥,而是踩上去松松的软软的泥土地。不过这时的地面,已经是光光的硬硬的泥土地了。小芬住下后,每天不知给地上泼多少遍水,不知在泥土地上用笤帚扫上多少遍。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家,就要精心地去料理,虽然不是豪宅,也要保证它的整齐干净。同时她也知道,这个家其实不是属于自己的,自己不过是临时的借住而已,但她也要像自己的一样,只要住一天,就要对得起她一天,对得起房子也就对得起自己。房子住着舒心了,自己的日子才会舒心。
我们结婚时,几乎是全厂上下大动员,我既没有声张,更没有广告,但是工友们还是一传十,十传百地家喻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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