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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的时候,赵郝被拘在宫中不得与外界互通消息,干巴巴坐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天大亮了,才被允准出宫。能活着出宫,赵郝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关,虽然不意外,但一见到来接自己的家丁心腹,赵郝立刻找了个僻静处,连忙问起昨夜的情况。
家丁详细描述了韩守等人查的情形,道“王宫卫士虽不尽,只是主公是王室贵族,却遭如此辱没,实在是欺人太甚。好在未伤及夫人后眷,否则属下”赵郝皱着眉听完,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贵族,家中被人查他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此番赵义拿到了他谋逆的证据,虽然被他狡辩过去,只怕以赵义的心智,心里肯定存了疑影,照理应该好好查以平复心中的猜测,为何只是简单了一番,好似草草了事
赵郝刚到家里,宫内的宦官带着赵王的旨意后脚就到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赵王仍旧相信赵郝的忠诚,这次查贵族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发现了罪证,不查不足以平复物议,查没有找到赵郝通敌的证据,让他很欣慰,他相信这次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君臣的感情,因此赐给赵郝千两黄金以作安抚。
赵王的旨意写得情深意重,赵郝嘴上只能顺着,再三表示自己不会心存芥蒂,心里却在斥他道貌岸然。刚一送走宣旨的宦官,赵郝急急入书房召了心腹密议。
这一夜同样没睡好的还有赵王后莹,她刚刚见完了自己的陪嫁媵人,抱了抱公主,便推自己乏了,让所有人都回去。众人见她神色疲惫,言谈中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低头退下的同时心底也是猜测纷纷。
莹白皙的脸上已经隐隐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眉间一道浅浅的印记显是时时蹙眉所致。“妈妈,你的不错,我终究无法挽住大王的心。”她留着尖细的指甲,染上艳红色,仿佛盛开的花,从木漆的案几上慢慢划过。案几上的一角满是深深浅浅的沟壑,连朱黑色的漆也被刮坏,欲落未落。
郑妤原是没落贵族出身,嫁给魏国一个出身不高的军官,儿子刚刚出生丈夫就死在战场上,空顶着贵族的身份,生活却步履维艰,生性要强的她性狠心将亲生儿子丢到夫家,自己找了门路投到当时的太子家做了奶妈。当年太子妇凌惠也是见她凡是有主见,能替自己女儿张罗,又有从奶大的感情,不至薄待了莹才派她随侍。
如今看着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孩子黯然神伤,郑妤心里何曾好受只是却不得不开解道“当年太后在时,仍不忘时时提点大王,总算不有违祖法,现如今大王身边连个规劝的人都没有,虽也未曾听偏宠谁,可一年多不曾踏入王后宫门,也是闻所未闻。他既如此无情,王后又何必如此伤心挂怀,事事以他为重”
王后一听这话,手绞着衣服,心中大恸,顿时垂下泪来“我自幼来赵,不像其他姐妹留在母亲在身边教化,母亲即便思念我也只能偶尔托使节捎来信函,又恐大王猜忌,不能时时询问。我自从长大通晓人事,便知我的夫君是谁,我能依仗仰赖的是谁,从来都是步步谨慎、心翼翼,生怕犯错惹他厌恶,为了讨他欢喜,凡是他入眼的我都尽力仿效,只他仍是淡淡的。这两年他各宫妃嫔都不宠幸,便是他不常往我宫里来我都罢了,只道他一心为国事操劳。我虽孤寂,心里心里却不知为何竟是松了口气。现如今”她含泪低头看着自己鲜艳的指甲,又厌恶的用袖子遮住,苦笑道“现在这般装饰,又何曾是我记忆中父王虽姬妾众多,可母后又何曾仿效过父王宠姬的模样装扮可即便我已如此卑微,在他心中恐还不及那个住在他寝宫的女人。”
郑妤叹气,她昨晚打探赵王宫中消息,知道藏了个女人在偏殿,明知道王后会伤心却还是选择将消息报与她听“王后不必自怨自艾,您已经做到了您所能做的一切,既然无法获得他的倾心,那又何苦再用心”见莹仍旧垂头啜泣,郑妤不免情绪激动道“王后三思,恕我直言,您虽是顶着尊贵的身份,却没有大王的欢心,性子也柔弱,宫内便是人人都可欺辱。但王后不要忘了,您的母家是魏国,您是周室正统,魏王的嫡女,便是赵王再宠爱别的女人,他们的身份也越不过您。何况依我所见,大王与楚国数年内必有大战,魏国势必又成两国极力拉拢的对象,赵王难道会对您这个出身魏国的王后视而不见吗”
莹渐渐止住眼泪,虽然还是低头垂眸,但微微点头,似乎是把郑妤的话听了进去,过了会儿咬着上唇又抬起头来,眼泪汪汪道“那我依仗父王、母后,还能让大王重新眷顾我”
郑妤气得险些不出话来,她跟在王后身边多年,见莹对赵义用情至深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感情之事不强求,莹跟赵王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是政治联姻,只是身在后宫,既无宠爱又没手段,唯一的优势就是母家。郑妤早看穿赵义对王后没有爱只有利用,王后天性单纯,虽然已经二十多岁,却还傻乎乎地希冀赵王回心转意。郑妤觉得,王后既然没有宠爱,不如性趁母家还得用,赵王正在笼络魏国之机多跟他要些好处,整肃后宫,拉拢些大臣为自己所用,若有机会生下一男半女也更有保障。女人嘛,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是郑妤郁闷的是,王后太不争气,整天就只会在这些儿女情长上算计,喜怒哀乐都系于赵王一身,太没出息了。刚才枉费她半天口舌,想要劝她看清赵王的心,不料她在意的却只是还有没有机会能够接近赵义的心。
“王后,你只想想大王回宫多日为何不来见你,回宫后又藏娇于寝殿,便知他心意如何了。即便有魏王、王后替您做主,大王会否真心待你”郑妤毫不留情浇灭莹的希望,看她清亮的眸子一点点灰败下去莹软坐在席上,嘴中含糊,不知发着什么音。
帘风又起,风竟有些寒意。
庞援在军营调兵,天不亮就接到赵王的谕令,让他只带五百轻骑立刻前往东南前线,率领平陆、垂都守军以濮水、济水和泰山为险要抵挡楚军攻势。庞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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