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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欢喜拧眉问,“若真是他,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小鱼来京城了?甚至也知道小鱼就在咱家?”
许怀义郁闷的“嗯”了声。
当初韩钧把顾小鱼暂时托付给别人,是为了引开追杀,只是后来,韩钧迟迟没去接人,超过了约定好的时间,生死不知,见状,收留顾小鱼的那家人变了脸,不但贪了银子,还想把小鱼卖掉去逃荒,小鱼无奈之下,不得不自救,这才进了顾家门,又阴差阳错的再次回到京城。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只是没想到,韩钧会这么快寻来,还手刃了仇人,那接下来,不会也对昌乐侯府施行打击报复吧?
顾欢喜担心的是,“他不会想带小鱼离开吧?”
许怀义分析道,“若他足够聪明冷静,就该知道小鱼留在咱家才是最妥当的,眼下,大皇子都被发配到皇陵去了,啥时候回京都不知道,让小鱼归家,显然不安全,跟着他东奔西跑的,也不是个事儿,不若暂时隐姓埋名的跟着咱们,一来不会再招来暗杀,二来,有江先生这样的名师教导,以后恢复身份,比其他皇孙也不差啥。”
“但愿吧。”将心比心,顾欢喜很难放心的把孩子交到别人手上,哪怕是为了孩子好。
两天后,负责追捕李垣的禁军低调回京,随行带着李垣的尸体,进宫面圣请罪,逃犯没抓回来,还让人虐杀了,杀了就杀了,反正李垣死有余辜,只是,凶手却没查到半点线索,这也算是他们这趟任务失败了。
建兴帝并未生气,不痛不痒的敲打了两句,便把这事儿揭了过去。
尸体,还给了昌乐侯府。
自此,李垣被杀的消息,也一下子传开,百姓们很是津津有味的议论了一阵子,比如昌乐侯看到儿子惨不忍睹的尸体时,痛不欲生,当场喷了一口血,整个侯府都慌了,哀声一片,还比如,大皇子妃得知后,哭的声嘶力竭,发了疯一样的想冲出院子,却被大皇子留下的护卫毫不留情的给拦下来,最后晕厥过去。
因为李垣是逃犯,丧事办的很简单,也没人上门吊唁,就匆忙埋了。
昌乐侯府越发闭门谢客。
同时,低调下来的还有平远伯府,李垣的惨死,传到孟重楼耳朵里时,让他很是恐慌了一阵子,他不知道是李垣得罪的人寻仇,还是被人灭了口,总之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连楚王那头都冷淡了下来。
京城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平静期。
许怀义最近忙着新宅子最后的修整,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搬家前一天,有人找上他。
他晚上歇在新宅子里,饭后,围着院子又转了一圈,检查下还有哪里收拾的不够满意,回到寝室,下意识的脊背紧绷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直觉是不会错的,屋里进人了。
是敌是友不知,许怀义提起心来,不慌不忙的走到搁置刀的架子那儿,长刀在手,他才踏实了几分,冷声道,“阁下既然来了,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还请出来一见吧。”
他说完,屋里安静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许怀义不由蹙了下眉头,难道他猜错了?
“阁下到底是谁?若再这般遮遮掩掩,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若不是他没察觉到任何恶意和杀机,他也不会这般先礼后兵。
这话落,终于有人从屏风后走出来,脚步轻的几不可闻,可见武功造诣之深。
许怀义盯着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对方带了个面具,他便按兵不动,转而问,“阁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对方也在盯着他打量,目光深深,开口时,声音暗哑,嗓子像是被烟火熏过一样,“你便是许怀义?久仰大名,幸会1
对方态度倒是很客气,还又补上句,“不请自来,冒昧打扰了。”
是挺冒昧的,搞的像要暗杀他似的,许怀义干笑了两声,“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对方平静的道,“韩钧。”
许怀义想装傻,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装傻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没多大意思,他一时悻悻,回应了句,“原来是韩大侠,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韩钧眼神闪了闪,“看来,你都知道了。”
许怀义不愿意这般被动,一脸无辜的反问,“我知道啥了?”
韩钧盯着他没说话。
许怀义顿时又觉得没意思,指了指椅子,“来者是客,坐下说吧。”
韩钧走过去,与他面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毫不犹豫地喝了两口,姿态十分洒脱豪迈。
见状,许怀义倒是愣了,“你不担心我给你下毒啊?”
行走江湖的侠客,咋没点戒备之心呢?
韩钧道,“我百毒不侵。”
许怀义瞪大眼,“真的啊?你咋练的这门功夫?还是吃了啥灵丹妙药?”
百毒不侵,他可太需要了。
韩钧无声勾了下唇角,“你还真信啊?”
许怀义,“……”
感情是在耍他?
韩钧没多少诚意的道,“抱歉,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许怀义呵呵两声,神特么的活跃气氛,这位咋看都不像是活泼幽默的人。
刚才分明是在逗他,或是试探。
不过这么一闹,气氛确实松弛了下来。
韩钧正色道,“我是因为信任,才毫不犹豫的喝下茶水。”
许怀义心头一动,假装不懂,“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互相都不了解,哪来的信任啊?”
韩钧反问,“刚才,你既然察觉到屋里进了人,为何不主动出手攻击?”
许怀义面不改色的道,“因为我没感觉到杀机,万一是有朋友跟我开玩笑呢?我一出手,误伤了对方咋办?”
韩钧“喔”了声,“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还当是你早已了解过我的一切,这才能稳祝”
许怀义笑了笑,提醒,“我都不知道刚才躲起来的人是你。”
韩钧点头,“是我想多了,不过,我事先倒是深度了解过你的一切,还暗中观察了几天。”
许怀义嘴角抽了下,难怪这几天他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只是总也寻不到人,只当是自己太辛苦,出现错觉了,敢情还真没冤枉他。
他忍不住挤兑了句,“那可真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