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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漠水江面,有三条小船,急驰而来,知道堂主已派高手,如果再按原来的计划,由这些高手出面找岔,万一吃不住这两小煞神,那么自己的脑袋,准得搬家,岂不是糟透了吗!想着想着,不由混身出了一身冷汗,决定马上变计,托词要到账房里去管顾一下,向两位小孩告了一个罪,匆匆地溜到楼下,一面马上派人通知堂内的高手,暂时在下面等候,不要上楼,听到自己的暗号,再行动手,一面从帐房的箱子裹,取出一包最猛烈的蒙汗药,把它塞进自己的手甲里面,然后再到楼上来向两位小侠敬酒,趁着两人不留意的时候,把药末弹进两人的杯子里面。
秦含柳与小叫化郝干运两个,做梦也想不到看起来这么忠厚的一个人,会在酒席快吃完的时候,方才弄鬼,所谓有心人算计无心人,那还有不上当的道理。两杯酒刚喝下去没有多久,顿时感到一阵昏眩,头重脚轻,再也支持不住,嘴里一声不好还没有喊出口来,只迷迷糊糊听到笑面狼得意地喊了两声:倒也!倒也!就人事不知的躺了下去。
笑面狼一看得手,心里那份高兴可就形容不出来啦!自言自语的说道:“哈哈,不怕你再鬼,也得喝了大爷的一杯洗脚水!”
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讲完,只感到眼睛一黑,喉头上一阵急疼,一缕幽魂,也就恍恍惚惚地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笑面狼贾老实,只想到如果把两位小侠弄倒了,那还不是一切听从自己的摆布,可就没有留意秦含柳身边的黑犬,也会是他的克星,因此,人虽然吃了蒙汗药,躺了下去,狗可没有喝酒,他这一得意地喊出两声倒也,阿黑久通人性,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所以小主人刚往地下一躺,阿黑马上窜了起来,一口就把笑面狼的喉管咬断。可是狗究竟是狗,笑面狼虽然让他咬死了,秦含柳与小叫化,仍然没有办法救醒,所以也只有静静地守在主人身边,不敢乱走。
此时汉中分堂派来的高手,均已抵达,这批高手,原来就是笑面狼叫了一抬酒席,为两位小侠陪罪的时候,那几个受到笑面狼眼色指使的伙计,暗中前往堂中叫来的。
当那位伙计抵达汉中分堂的时候,独眼凶蛟正在款待一位稀客,就是第一回里,在落凤坡前,被阿黑惊走的毒爪阴魔。
原来当天毒爪阴魔除感到有点敌不过阿黑之外,更认出这条黑犬,就是当年他与邛莱三凶,洗劫川湘大侠柳玉龙一家时,从大门口狗洞里窜逃出去的那一条。当时认为只是一条普通的黑狗,就是让它走了,也没有甚么关系,却没有想到这条黑狗,竟然也练了一身武功。阴魔知道狗性最忠,就是打得过,让它缠住了,也讨不到好去,何况狗主人还没有出手,那还不吓得亡魂透顶,拔足就逃。侥幸逃脱了黑犬的追击,再也不敢在云贵一带停留,就远避到陕西这一面来。
独眼凶蛟以往与他曾有一面之识,现在身膺汉中分堂的舵主,又正当教里需要网罗人才的时候,遇见了当然不肯放过,马上邀请到分堂里面暂住,几天以来,尽情的招待,直到今天,方才向他透露一点要求加盟的口气,原来这位魔头,以往名震一时,素来独断独行,一定很难说话,没有想到刚刚一露口风,听得邛莱三凶也在阴风教里,马上就一口答应下来。独眼凶蛟此时的高兴,真是笔墨难以形容。碧玉轩的伙计来到的时候,厅内又在大排筵席,款待这位嘉宾。因此就在厅内,接见这位伙计,询问一切经过。毒爪阴魔听到两位小侠,身上带有一块九龙玉佩,正是自己梦寝求之不得的东西,兴奋得酒也不吃了,就自报奋勇,愿意带领堂内的高手,前往碧玉轩去抓人,独眼凶蛟见毒爪阴魔竟然也肯前往,心里认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也就不再详细打听来人装束,马上派了一条小船,将众人送到碧玉轩去。
此时大家一拥上楼,看到现场的情况,毒爪阴魔首先就发现了,蹲在秦含柳身边的阿黑,心里斗然一惊,暗想真是怕甚么就碰到甚么,可是身为人家请来的嘉宾,当然不好意思再逃,同时发现狗主人已经被蒙药弄倒了,内心也就没有在落凤坡的时候那样害怕,何况还有那块自己梦想多年的九龙玉佩在引诱着,就是拼命,也要把它得到手里,因此不再考虑,马上一记劈空掌,对准黑犬头上砍去。
其实阿黑早就发现了他,但是因为小主人正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不敢随便离开,虽然恨透了这个魔头,也只有瞪看两只狗眼,狠狠地注视他而已。现在见他竟然敢向自己动手,岂会怕他,不过为了保护小主不受伤害,动作受了限制,无法主动攻击,只是把身子背转,用尾巴迎着毒爪阴魔的掌风,硬接下来。一个是志在必得,这一掌用上了十成真力,一个是心急护主,早将生死置诸度外,两股极强烈的劲气,斗然相遇,顿时激起一阵狂飙,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接着一片哗啦啦的声音,酒楼上的桌子板凳,全给震得东倒西歪,毒爪阴魔带来的高手,也有好几个给两股劲气激起的碎片,砸中头面,呼痛不止。就是毒爪阴魔自己,虽然用上了全力,还是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方才拿桩站稳,这样一来,可把在场诸人,一齐镇住了。全都呆呆地站在楼上,拿不出主意来。
毒爪阴魔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在攫取九龙玉佩,一眼瞥见,刚才两股劲风相遇,震得桌子板橙乱飞的时候,秦含柳的包袱,也一齐给震飞离了原位,搁在一个墙角下,马上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知道自己的功夫,要制服阿黑,虽然并不容易,可是要挡住它并不怎么太难,因此马上喊了一个高手过来,小声地吩咐他们如此如此,等到那位高手了解他的意思以后,马上又是一记劈空掌,用“横身打虎”的招式,避过阿黑,从侧面向昏倒地上的两人劈去。
阿黑当然不会让他伤到主人,也跟着往横里一纵,又准备和他硬打硬碰,毒爪阴魔本来就是虚势,目的在与它缠斗,好让同行诸人,把包袱抢走,因此,马上一个闪身,一记“盘龙飞舞”避开黑犬的来势,右手随着劈向阿黑的腰肢,瞬刻间,一人一犬就在秦含柳与小叫化的身边缠斗起来,由于身形太快,大家只看到一团黑影,滚动起来,形成一团半圆球,像一只覆在地面的铁锅似的,很严密地将两位小侠的身体,罩在里面,外圈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影子,像一面半透明的布幕,紧紧地包在外面,四周空气,被激动得发出尖锐的嘘嘘之声,几乎把其余各人,看得发呆,忘了刚才的计划。
时间久了,外层的灰影,似乎有点慢了下来,渐渐可以看清人影了,这些高手,方才猛然觉醒,赶快窜了过去,攫起包袱就走,毒爪阴魔等这些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才松了一口气,用上最后所有的余力,对准黑犬猛劈了一掌,马上一声厉啸,高喊一句放火,拔腿就跑,从后追赶早走的那些高手去了!
其实毒爪阴魔刚才那些顾虑,都是多余的,阿黑此时,目的只在守护主人,绝不肯离开半步,费了那么大的劲去抢包袱,实在大可不必,倒是魔头临走大叫放火这一着,确是一记绝招。原来毒爪阴魔知道凭自己这些人的本事,要想制服黑犬,加害两位小侠,绝办不到,可是如果不把两人害死,就要留下无穷的后患,就是拿到了九龙玉佩,也绝不会再有时间去参详其中的奥秘,当时一看情形,知道黑犬绝不会离开主人,阻挡自己,因此马上定计,由自己把黑犬缠住,着另一位高手趁着这个时候,到楼下去堆积柴木,其余的高手则去抢夺包袱,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毒爪阴魔脱身一走,底下就马上放火,来个一网打尽,牺牲一座碧玉轩,将黑犬与两位小侠,一齐烧死,永绝后患。
毒爪阴魔满心打着如意算盘,没有想到黑犬的气劲,过于厉害,自己竟然不能支持太久,如果下是那些高手能够见机,恐怕连包袱都抢不成,就是这样,也已经累出了一身臭汗,只好在包袱抢走后一会,立即抽身退避,因此,楼下的柴木堆得不够,火虽然放了,并不能马上把全楼烧着,再加上秦含柳身上穿的冰蚕衣,是一件天地间的至宝,入水不湿,投火不焚。因此,当火焰从四外的窗口,冲到楼上的时候,黑犬发现不对,马上衔着两个小侠的衣服,与小雪两个从窗户里面,穿火一冲而下,往郊外疾奔而去,楼下虽然还有独眼凶蛟的几个手下,由于知道黑犬厉害,谁也不敢出面阻拦。
且说阿黑小雪,救了主人,一阵疾走,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钻到一片丛林里面,方才放心,把主人和小叫化放到草地上面,自己蹲在一旁守护。此刻时间已近黄昏,陕西距离海很远,属于大陆性气候,俗语说得好,早穿绵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陕西虽然还没有到达这种程度,到了晚上,气候当然要比白天冷多了,加上秦含柳体质里面,已经有了部份抗毒素,如果不是笑面狼所用的蒙药,性质非常强烈,还不见得能够把他闷倒,因此,在夕阳西下以后,没有多大一会,就醒转过来。
秦含柳醒来之后,头脑还有一点昏沉沉地,发现自己躺在草野,真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仔细想了一遍,方才记起在碧玉轩里,笑面狼向自己敬酒的情形来,知道上了人家的大当,可是又怎么会躺到荒野里来了呢?怎么也想不出这个道理,坐在那里愕愕地出神。义犬阿黑,发现自己主人醒了,高兴得跳了起来,轻轻地吠了一声,走近秦含柳的身边,很亲热地在他身上搓来擦去,这才把秦含柳从迷恍中带回现实,知道一定是阿黑的功劳,不禁搂着黑犬,轻轻地拍着它的头,小雪在一边看到,好像有点嫉妒似的,也一头钻进主人的怀里,挨来挨去。
过了好一会,秦含柳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猛然想起自己是与四哥郝干运在一起的,人在那儿呢?急得左右一看,始发现小叫化仍然酣醉未醒,躺在离自己一两步远的草地上,不禁暗骂自己糊涂,马上走将前去,推了小叫化好几把,只是并没有醒来,秦含柳虽然知道可能也是上了人家的当,但因缺乏江湖阅历,就不懂得怎样把他弄醒,没有法子,只好把他背了起来,先找一个地方歇宿下来再讲。于是领着猿犬,顺着山路信步走去。
没有多久,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那里闪耀,秦含柳心中大喜,马上急步走近前去,发现原来是一座小小的茅房,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一敲门,里面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问道:“外面是谁呀?”
秦含柳应一声说:“是过路的旅客,赶过了宿头,请老人家方便一下吧!”
呀的一声,木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头发花白,步履蹒姗,老态龙钟的婆婆,满脸菜色,显是患了长期的营养不良症。老人家倒是怪仁慈的,一眼看到秦含柳,就打内心里喜欢起,巍巍巅巅地举起一盏菜油灯,赶紧让开路来,嘴里嚷道:“哎唷!这么晚了,还在露天呆着,赶快进来吧!小心不要着凉呀!啊哟!年纪这么小,你家里的人,怎么会放心让你出来走路呀!”
老婆婆这几句话,虽然平淡无奇,却充满了母性的慈爱,听得秦含柳内心里感到非常温暖。急忙把小叫化背进屋里,老婆婆方才看清楚他还背了一个人,连忙问道:“小客人,这位是谁呀!敢情是喝醉了,哎呀,赶快放到我床上去吧!”说完,马上放下油灯,就要伸手来抱。
秦含柳忙把小叫化从背上移到手里,嘴里说道:“老人家告诉我床在那里就行,可不能麻烦您!
老婆婆马上领着他走进屋里,放眼一看,屋子不大,墙是用泥巴筑成的,表面用一些废纸糊得整整齐齐,侧面一扇小窗,窗子两边靠墙的地方,每边用板子架了一张床铺。一张床上,睡了一位老人,似乎害了重病,在那里不断呻吟,窗前摆了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面竟然还有几本旧书,一切东西,似乎都用了不少年代,虽然全都破旧,但都整洁非凡,而且质料似乎还很不错,一看就知道这一家人,以前的情形一定不错,不知甚么原因,中落到了这种田地。
老婆婆把秦含柳领进房里,马上指着那一张空床说:“小客人,这是我孙子睡的床铺,你们两位就将就过一夜吧!怪怕你们现在饿了,让我给你们做饭去吧!不过寒舍没有甚么好东西奉客,还要请你们包涵一点。”
秦含柳实在不愿意劳动老人,当把小叫化放到床上,马上接口说道:“老人家!我们现在肚子还不饿,别忙着做饭吧!老人家!你的孙子那儿去了,怎么不见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孩子真是命苦啊!自从他爹爹死了以后,一家人的生活,就靠他捡一点柴拿到城里去卖,换一点油米回来过日子。最近他爷爷病了,把家里一点积蓄,全都用光了,可是他的爷爷还是没有起色,今天一早就进城去,想从亲友那里告贷两文,同时请个大夫回来,给他爷爷看病,我想,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话刚说完,林内稍远的路上,突然响起一片喜悦的童音,人还没有进屋,就听得他在远远的地方大减了起来:“奶奶!今天真是太痛快了,这个消息,包管爷爷听了,病就要好起一大半来。”
话音刚落,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蓬头小孩,从外面连跑带跳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老太婆一听这个声音,马上在脸上露出一片笑容,但是却埋怨他说:“小牛子,甚么事使得你这般高兴?是不是借到了钱呀!爷爷刚睡着,不要这么大声大气的,惊动了他!”
小孩一手提着一斤猪肉,另一只手拿了一包像是药丸的东西,刚一走进屋里,就发现今天多了两个小客人,而且就是自己今天在城里,亲眼看到的传奇人物,不由瞪着两只小眼,紧紧地注视着秦含柳,一眨也不眨地站在那里,根本忘了向他奶奶回话。
老太婆一看,似乎又有点生气了,教训他说:“小牛子,怎么啦!今天一点礼貌也不懂,这两位是赶过了宿头的小客人,这么瞪着人家干吗!招呼也不晓得打一声!”边说边转过头来,向秦含柳介绍说:“喏!这个就是我那个不挣气的小孙子,名字叫做孟鹤年,他娘怕他长不大,从小就把他喊成小牛子,唉!没有想到,他倒是长大了,我那苦命的媳妇却先死啦!因此,从小就失去了教养,小客人,千万不要见怪啊!”说罢,两眼含泪,唏嘘不已,秦含柳还没有答话,小牛子已经平静下来,放下手上的东西,抱着老太婆的身子,摇了一摇说:“奶奶!怎么您又伤心啦!咱们的仇人,今天已经让这位小恩人的黑狗给咬死啦!”
老太婆听了这一句话,惊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狠狠地把眼睛擦了一擦,才仔细地把秦含柳从头看到脚,仍然满脸怀疑地向他孙子说道:“小牛子,你在扯甚么谎呀!这位小客人比你还嫩,他的狗咬死了我们的仇人,难道还能走得了吗!”
蓬头小孩,见他奶奶不相信他的话,急得赌咒说:“奶奶,是真的嚒!都是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假吗?”
接着就把秦含柳与小叫化两人,大闹碧玉轩的经过,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原来这一家人家,就是碧玉轩的老主人。汉中恶棍,看中了他这家产业,借故强行霸占以后,独眼凶蛟派来的那个掌柜笑面狼贾老实,又看中了小牛子的妈,还有几分姿色,也要加以霸占,结果把小牛子的母亲,活活迫死,他的父亲,知道无法相抗,只好忍气吞声地让给他们,搬到城外来住,因为没有生计,自己又不会别的手艺,坐吃山空,不到两年,手头的一点积蓄,也就花光了,连住屋也顶给人家,另外搭了这一所小茅房安身,加上中年丧偶,妻子死于非命,连急带气,也就在这一年死去。
小牛子的祖父,是位不第秀才,从小教导小牛子,念了不少的书,使他懂事情的轻重缓急,幸亏这样,才保住孟家这一条根,否则,小牛子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只要一时冲动,去找笑面狼拼命,马上全家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平日,他绝不到碧玉轩那一带去走动,免得触景生情,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内心却下了决心,只等奉养祖父母天年之后,立刻到外面去访师求艺,报此血仇。
今天是实在没有法子,爷爷病得那么厉害,必须找人借钱,可是其他的亲友,在恶棍独眼凶蛟的势力之下,情况都不怎么好,只有碧玉轩的厨子吴三宝,因为手艺出众,被留下来了,这位厨子是位好人,对于旧主,极为怀念,虽然不愿替恶棍服务,可是在他的淫威之下,不敢不干,也因此情况,比较其他的人要好得多,所以,经常不断托人,带一点东西,接济自己的老主人。小牛子想来想去,只有去找他,才有点办法,所以一早进城,在各处转了半天,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从后门走到碧玉轩的厨房,去找吴三宝,正好碰上两位小侠在那里闹事,于是爬到一棵树上,把前后的经过,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心情也随着事情的发展,时紧时松,当看到黑犬把小主人救走之后,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爬下树来,从吴三宝那里借好钱,拿着三宝送给他的一斤猪肉,去找大夫,大夫因为天色已晚,不肯出城,只问了问病情,给了他一包药丸,所以这么晚了,方才回来。
秦含柳听了小牛子说完这段经过之后,方才明白这里面的一些内情,小牛子的祖父也在此时醒了过来,秦含柳马上自我介绍,替老人家把了把脉,发觉不过是年老气衰,加上想念儿子,又缺乏营养,才弄成这个样子,幸好自己经常应用的药物,带在身上,没有包在包袱里,让他们抢去,马上从怀里掏了出来,倒出几颗碧灵护心丹,交给小牛子说道:“这几颗丸子,给你爷爷同奶奶一起分着吃,包管明天还你一个好人,我还要去追回我的包袱,他们究竟住在甚么地方,你知道吗?”
小牛子接过丸药,然后告诉秦含柳汉中分堂的地址。秦含柳把方向弄清楚以后,马上吩咐阿黑留在此地,好好地守护小叫化郝干运,又转过头来,对老太婆请求说:“老人家!等会儿我哥哥醒来以后,麻烦您告诉他,说我到独眼凶蛟家里去要包袱去了。”
老太婆知道独眼凶蛟的厉害,想要加以阻拦,劝他不要去冒那个危险,刚一伸手去拉,就只感到眼睛一花,一团白影,从窗户口闪了一闪,就不见了秦含柳的踪迹,把老太婆吓了一大跳,认为是仙佛显灵,急忙合掌大念阿弥陀佛不止。
且说毒爪阴魔等人,在碧玉轩抢到秦含柳的包袱,得手之后,马上跳上小艇,向汉水上游,独眼凶蛟的家里,急驰而去,没有片刻工夫,已经抵达家门,大家齐聚在议事厅里,打开包袱一看,把众人的眼睛,都耀花了!大家谈起碧玉轩打斗的那一幕,把个独眼凶蛟听得心惊胆跳,心想幸好自己邀得毒爪阴魔在此,否则单凭自己堂里这些能手,不用想包袱抢了回来,恐怕要想活命都难,不由得把毒爪阴魔大大的恭维一番,尤其对于毒爪阴魔毅然决断,火烧碧玉轩,永绝后患那一着,更感觉是高明之至。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商量如何分配这些东西的时候,突然从外面气急败坏地跑进来几个碧玉轩的伙计,向他禀告说:“舵主!大事不好了,那条黑犬已经衔着两个小鬼,从火堆里面,冲出去不知去向啦!”
大伙儿一听,脸上全都变了颜色,急忙追问情形,伙计就把黑犬从火堆里面跳出来的时候,火焰竟然不能接近他的身边,自动避开的情形,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大家不知道秦含柳身上穿的是冰蚕衣,以为又是黑犬的一种独特武功,不由心里更加慌了起来,不知怎样才好!
究竟毒爪阴魔不愧为一代魔头,知道两人醒来以后,一定会来追寻包袱,考虑了半天,认为不把这两人一犬,加以消灭,今后绿林里面,绝对不会安宁,自己想独占九龙玉佩,寻求秘笈的梦想,也要粉碎,马上向独眼凶蛟献计说:“齐舵主怕也没有甚么用,不知你们这里的布置如何?明斗不行,我们难道不会暗算吗!这两个小鬼和那条黑狗,绝不能让他们活了下去,否则我们就不会有安枕的日子了!
独眼凶蛟齐金鳌,没有想到这位平素独断专行惯了的老魔头,今天竟然一反常例,会同自己商议起来,马上笑着说:“老前辈!我马上把堂里的机关图取出来,一切听从你老人家的安排好了!”
说完,马上派人将图取了出来,送到毒爪阴魔的手上,老魔头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发号施令起来。
首先,他把地图仔细的看了一遍,原来这座分堂,就是独眼凶蛟的老巢,齐金鳌没有加入阴风教以前,原是这一带有名的水盗,老巢本来就有不少机关,加入阴风教后,为了图谋大事,自然更加意布置了一番。因为地点处在汉水的上游北岸,背后就是陕西最大的秦岭山脉,地势非常险峻,独眼凶蛟选择的这片根据地,更是岩石峥嵘,水流湍急,洞窟极多的危险所在,一切机关布置,差不多都是利用天然的形势,略加人工而成。
毒爪阴魔从图上发现有一处水牢,是离岸不远的一个大崖洞,位置比水面还要低下,进口很狭,独眼凶蛟在靠江的那面,钻了一个小洞,直达江底,安上一个开关,再在进口的地方,布置了几道两三尺厚的千斤闸,敌人走了进去之后,只要把铁闸从上一放,插翅也难逃去,再把水门一开,江水马上汹涌而进,再好的功夫,让水闷在里面,泡上几天以后,绝没有办法活命,毒爪阴魔一看,不禁心中大喜,马上对独眼凶蛟说道:“齐舵主,真是天助我也,请你附耳过来!”
接着,就把他的计划,秘密地告诉独眼凶蛟,只听得独眼凶蛟连连点头称是,马上吩咐手下,分头前往布置。
在将近午夜的时候,漠水江边,从半空里窜下一道白影,几个急闪,扑进了阴风教漠中分堂外层的树林,白影停了下来,向左右打量了几眼,又轻悄悄地向前摸去,忽然,前面发现了人声,白影马上闪到暗影里面,不久从前面走来两个劲装打扮的壮汉,其中一个说道:“老张,舵主今天的采头不小,烧掉一座碧玉轩,却换来这么多无价之宝,这种买卖真划得来啊!”另一个说:“哼!老李你别他妈的财迷转向了吧!你没有听说,那两个小子和那条甚么黑狗,全让人家从火堆里逃掉了,舵主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你想想看,人家凭空丢了这么多东西,就会善罢干休了吗?那两个小子的武功,倒不知道怎么样?听说那条黑狗,连毒爪老前辈,也只能和他斗过平手,你想这正主儿,是好惹的嚒!”
另一个似乎并不相信的说:“老张,我说你那个胆子,也就未免太小了一点,白天的事情,倒好像你亲眼看到过的一般,你又没有进去,怎么清楚人家不是过甚其辞呢,其实呀!就算那个小子本领通天,要想从我们这个寨子里,把那个东西取了回去,恐怕不太容易吧!只要把东西往神机堂的供桌上一摆,大家全都躲开,不和他动手,那还不是只有干瞪着眼,可望而不可及的拿不到手,如果他冒冒失失地去拿,那还不是冤枉把命送掉,替舵主永除后患了吗?你何必为古人担甚么忧呢!”
这一个又说:“舵主也就是倚仗了这点才稍为放心,可是万一人家知道其中的奥秘,直接从窗户里飞了进去,岂不是白费了心机了吗!”
另一个马上反驳他说:“哼!谈何容易,到达神机堂的窗户,就要经好几道厉害的埋伏,除非他像飞仙一样,甚么东西也不碰,直接从庄外飞了进去才行,可是这样的人物,世界上能找得出吗?我说老张,你那才是杞人忧天呢!”
白影听到这里,似乎不耐烦再听下去了,在暗影里,用手指遥遥一点,两个劲装大汉,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马上像着了魔似的,定在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不过心里还是非常明白,知道是那话儿来了,接着果然看到白影一闪,在朦胧的月色里,现出一个唇红齿白,粉装玉琢的小天使来,但见他手里抱着有一头小猿,慢慢走近两个大汉的身边,先对他们说道:“不要作声,作声我就要了你们两个的命,快点告诉我神机堂在甚么方位!”
说完,小手才向他们的肩头一拍,两条大汉,身子还是不能动弹,不过嘴却说出话来了,虽然这些都在他们意料之中,不过却没有想到来人的武功,会有这么高深,人更是说不出的漂亮,心里几乎想把真话说了出来,犹豫半晌,才把神机堂的方位,向面前的小孩述说清楚,话刚说完,只听得小孩嘴里说了一句:“为了不让人家知道,说不得只好委屈你们一下了!”
马上只感到身上又是一麻,悠悠忽忽地,像腾云一样,似乎被人提了起来,放在一棵大树的枝哑上,接着就迷迷糊糊进入了黑甜乡。
各位读者,当然知道来人就是入云神龙秦含柳,且说他把两个暗桩处置了以后,也没有想一想,这么重要的事情,两人怎会毫无顾忌的讲了出来,而且把那些机关的缺点,泄露出来,就好像特地指点来人下手一样,天下那会有这种道理,这也是他江湖阅历太少,该当有此一难。
秦含柳既然相信了两个暗桩背后的对话,急于取回九龙佩,好与小叫化一道,凭此访寻父母的消息,因此,也就不再多加考虑,马上运用他的独特轻功巽风膑,从庄外飞进漠中分堂,在半空中旋转一周,认准了方位,嗖的一声,往东北角上驰去,果然看到傍着山岩的地方,耸立一座巍峨的建筑,大门上挂着一块横匾,赫然三个大字,不是神机堂是甚么!因为相信了暗桩的话,不敢落到地面,仍然利用巽风了盘旋上升的浮力,停在半空,向四周打量了一遍,但见各处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神机堂两边的窗子,都朝外开着,里面却是灯火辉煌,正中一张神案,布置得和雷波分堂差不多,堂内也是一个人都没有,神案当中,摆的不正是自己的包袱吗?越发把两个暗桩的话,信以为真,心想:“这批没用的家伙,怕打不过人,想用一些机关埋伏的死东西,来暗算旁人,想不到阴谋被我窥破,那还不是白费心机!”
看好了位置以后,也就不再停留,唰的一声,从右侧的窗户里,对准神案的方向,直射进去,但听得咝的一下很轻微的响声,秦含柳好像感到碰断了一根丝线之类的东西,那张神案,就在他的身子飞进窗户一半的同时,斗的向后一缩,秦含柳认定只要自己身不着地,一切机关埋伏,岂奈我何,因此更不退缩,跟着神案后退的方向,继续往里飞进,还没有容得人脑海里生起另一个念头,秦含柳已经与神案同时缩进一个崖洞里面,伸手一提包袱,打开一看,里面那里有甚么九龙佩,就是那些夜明珠和黄金白银也都换成砖瓦在里面了,自己发现上当,可是已经迟了,来路就在他飞进崖洞的瞬刻,嘭嘭几声巨响,落下几道巨大无比的千斤铁闸,把他关在里面。
此时神机堂,又已恢复了原状,从四周的角落里,钻出好些人来,其中一个披着暗绿色袍子的瘦老头,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了一阵,转过头来,对他身边那个瞎了一只眼睛,年约四五十岁的虬须大汉说道:“齐舵主,你看老夫的妙计如何?就是诸葛再生,我看也不过如此啊!哈!哈!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去分配那些东西啰!老夫不要旁的,只要那一块九龙玉佩就够了,舵主!你的意见如何?一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声音像枭叫一样,听得人混身只起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独眼凶蛟并不知道九龙玉佩的来历,何况毒爪阴魔的武功,比他高得太多,嘴里那里敢说半个不字,马上诺诺连声的答应,正要起身去拿那些东西,猛听得外面人声喧哗,光烛冲天,几个手下,已经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气喘呼呼地禀告道:“启禀舵主!外面闯进一个小叫化和一条黑犬,像患了失心疯一样,到处放火,见人就杀,大家出来拦阻,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对手,请舵主赶快定夺。”
神机堂这一批人,听到如此一说,不觉呆了,原来秦含柳进来的时候,身法太快,谁也没有看清楚是几个人,满以为那条黑犬,素来与他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当然与他一起关进水牢去了,所以才放心出来,大谈分赃的事情,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不在一起,毒爪阴魔首先给这件意外气得大声叫道:“老夫只好与你拼了!”
说完,马上领头向堂外窜去,其余众人,心里虽然有点怯意,事到头上,也不能退缩,紧跟在毒爪阴魔的身后,一齐往外纵去。但见堂外红光一片,已经有好几座房屋给烧得烈焰冲天,正在逐渐向四周延烧出去,虽然有好些人想去抢救,可是有两道黑影,在火光里闪来闪去,专向人丛里面钻去,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惨嗥之声,因此,胆小一点的人,全已纷纷向后躲避,独眼凶蛟一看自己十几年来,辛辛苦苦建立的这片基业,转眼就要化成灰烬,不由气得疯了,也不管自己打得过人家,打不过人家,拿着一对分水峨嵋钢刺,就往火场里面扑去,同时嘴里大声骂道:“那里来的野杂种,臭叫化,老子与你拼啦!”
身形刚往场中一落,恰巧与小叫化郝干运碰过对面,劈头给小叫化向他吐了一口浓痰,反口喝问道:“赶快把你们的头子叫来,否则我就杀你们一个鸡犬不留,不相信他能永远缩着脖子,不敢出面!”
独眼凶蛟大喝一声,回答他道:“瞎了眼的臭叫化,老子就是这里的舵主独眼凶蛟齐金鳌,你要怎么样!”
小叫化一听对面这个人,就是这里的主人,马上两眼一瞪,盯紧独眼凶蛟,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狠狠地说道:“你说,你说,你们把我的兄弟入云神龙秦含柳弄到那里去了!你说!你说!要是不赶快把他交了出来,哼!你们这一窝子,全都不用想活啦!”
独眼凶蛟那么凶暴的人,也给小叫化的这一股盛气镇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时,毒爪阴魔已经跟着窜了进来,听到小叫化那么一说,在旁一阵嘿嘿冷笑,抢前一步,阴侧侧地说:“嘿嘿!入云神龙秦含柳吗?早就见阎王爷报到去了,怎么样?我毒爪阴魔面前,还没有人像你这样卖过狂,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你那兄弟作伴去吧!”
小叫化听到毒爪阴魔这么一说,宛如迅雷轰顶一样,耳朵里嗡的一声,眼睛里彷佛直冒火花,人马上变得像一头疯虎似的,举起一对蛇头软索锤,连人带武器,一齐往毒爪阴魔的身上扑去,嘴里喊道:“好!小要饭的反正今天也不想活啦!就与你拼了吧!”
毒爪阴魔还没有见过这种打法,马上一纵身,急忙退过一边,正要运功还手,那边追扑救火诸人的阿黑,立刻发现了他,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这次小主人,又害在他的手里,那里还会再把他放了过去,立即像疯了一样对他扑了过来。
毒爪阴魔一看小叫化出手,就知道他的武功,并不怎么太高,心里正在想着:“凭你这点本事,也想和我拼命,那还不是找死!”刚准备一掌劈了过去,没有防备黑犬从旁扑了过来,幸亏武功不错,马上听风辨位,一个“怪蟒翻身”身形向右一个疾转,左手从小叫化那个方向,顺势疾扫过来,拍向黑犬的颈部。只差那么一粒米,堪堪避开了自己咽喉的要害,但是身上那件袍子,仍然让黑犬的脚爪,从肩头的地方,撕了一大条下来。毒爪阴魔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危险,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阿黑今天已经疯了,对于毒爪阴魔左手的攻势,理都不理,顺着毒爪阴魔的身形,如影附形,急起直追,两眼红丝暴露,吡牙露齿,还是盯紧着毒爪阴魔的喉头,猛然一口咬去。
毒爪阴魔想不到黑犬今天拼上命了,左手也顾不得劈下去,赶紧抽了回来,身子“卧看巧云”往地面一躺,双手“霸王举鼎”往上硬将黑犬的身子挡住,再顺势往脑后一送,躲是躲开了,可是黑犬身上,现在已经布满了内劲,全身毛皮,根根硬若钢针,直扎得毒爪阴魔双手鲜血直流,狼狈不堪。不过,也幸亏这一下,勉强抢得主动,展开迅速无比的轻巧功夫,与黑犬缠斗在一起,老魔的轻功,原比阿黑略胜一筹,这样才勉强打成平手,可是功力较差,处处不敢硬碰,仍然被迫,处在下风。
这面小叫化,一见黑犬扑向了毒爪阴魔,也就把他丢开,转过头来,软索一兜,一记“旋风扫雪”蛇头锤一道弧形,迳往独眼凶蛟扎去。独眼凶蛟独霸一方,武功方面当然也有几分成就,何况一上来就恨透了小叫化,早就注意了他的一言一动,马上引身疾退,避过来势,手里峨嵋刺朝锤头一点,荡开一边,一记“长蛇人洞”就着当前的空隙,当胸一刺,扎向小叫化的天突穴。
小叫化郝干运两三岁的时候,就被太白神丐收留身边,武功方面,已经得到太白神丐的全部真传,近几天来,与秦含柳一道,又经小侠略加指点,武功更为增加了几分火候,同毒爪阴魔过招,也许还差一筹,对付独眼凶蛟,可就足足有余了,但见他小脑瓜子一偏,身子向右嗖的一声,滑开两三步远,右手软索一抖,一记“神龙掉首”锤头向独眼凶蛟背后的“上宛穴”打去。独眼凶蛟一招落空,身往前冲,收势不住,滑了一步,使小叫化的锤头,没有碰上穴道,却啪的一声,落到屁股上面,这下力上加力,那个苦子可就大了,但见他像门板一样,噗的一声,面门朝下,跌了一个狗吃屎,当地都是岩石地面,无巧不巧,嘴巴恰好撞到一块突出来的石角上,登时塞得满嘴泥沙,几颗门牙,全给碰断在嘴巴里面,刚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翻跳起来,小叫化的软索蛇锤,又已夹着风声,磕向头顶,眼见老命一条,就要完蛋,幸好堂中高手,均已齐集此地,旁边一人,赶紧一个箭步,抢上前去,用剑往上一挑,把小叫化的双锤,架向一边,方才救出独眼凶蛟的一条残命。那名高手,武功比起独眼凶蛟,还要稍差一点,双锤虽然让他架开了,可是一双手臂却给震得虎口出血,麻辣辣地几乎抬不起,勉强代替独眼凶蛟,与小叫化斗在一起,更是险招迭见,危险万分。
独眼凶蛟缓过一口气来,赶紧连血带沙子门牙,一齐吐了出来,气得哇哇大叫,招呼其余各人说道:“你们这些死人,还不一齐都上,与我呆在旁边干吗!想等人家一个一个地宰了过来是不是!”原来这些堂中高手,都在江湖上有一点小小的名气,本来不愿破坏江湖规矩,闻言猛然醒悟,马上一齐而上,分作两起,把黑狗和郝干运,团团围住,这样一来,斗场形势,马上转变,阿黑与小叫化,再也抽不动身,去阻止旁人救火,堂里的喽罗,这样才敢走拢过来,进行救火工作,可是北地天干地燥,一大片房子,差不多已经烧了三分之一,真是损失不小。
俗语说得好,蚁多咬死象,双拳敌不过四手。小叫化子舆阿黑的本领再高,可是独眼凶蛟与毒爪阴魔这一批人,也并不太弱,这一联手进攻,时间稍久,一人一狗,马上处于劣势,但见早先疾若闪电的两道黑影,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下,逐渐缩小活动范围,反攻为守,勉强在那里支持。
贼党胜算在握,更是精神百倍,刀剑招式,像骤雨一般,向着他们攻去,眼见这一人一狗,不是被贼党打死,也要活活的累杀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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