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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安歇。
夜间风凉,院子内外多有树木,站在门外的祝妈妈,听见院中“沙沙”作响的树木枝叶,不觉遍体生寒。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三小姐一张素净的脸,在月光下一片恍白。
“小姐!”祝妈妈看着仰头凝视天空中那轮圆月的三小姐,轻声唤道。
“都办好了?”月琴目光未曾回落,语气清淡,恍若不似人间女子!
“是!”祝妈妈低头注视着地面上的阴影,风灯不断摇曳,把人的影子,在地上不断的拉伸回放!
“东西我亲手交给了梅姑!”祝妈妈欲言又止,胸口郁闷,有些话当真是不吐不快。
“她怎么样?”月琴回身扫了眼祝妈妈,倒在躺椅上,游廊上贪凉的仆妇,半夜竟起身寻找铺盖,想来也是凉的紧了!
祝妈妈看了眼起床的守夜婆子,方回头慢慢说道:“小姐所料不差!梅管家…怕是早晚会被遗弃!”祝妈妈看了看苏月琴那一张清冷的脸,竟不觉有情绪波动。
“行了!我知道了!”苏月琴在摇椅上上下晃动着身子,玩的不亦乐乎。
“梅管家…梅管家想问问小姐!”祝妈妈打量了下苏月琴的脸色,终于下定了决心:“梅管家想跟小姐借点银钱!说是大少爷跟前花钱如流水,她又要花钱打点大少爷身边的丫鬟、小厮,那点子钱怕是不够!”
苏月琴抿唇一笑:“给她两个月的月钱!告诉她大少爷待她不如意,尽管回来!”说完苏月琴缓缓起身,走回房间:“你在外间的小床上歇了吧!”祝妈妈忙答应了下来,抬手整了整自己的发鬓,觉得还是清洗一下为好,转身走回了院子。
外间传言,梅管家与三小姐不慕,此时看来,流言终究只是流言。
“祝妈妈!祝妈妈!”天光微亮,撒扫庭院的仆妇们,刚刚打开院门,便有丫鬟径直闯了进来。
正在镜台前梳妆的祝妈妈,斜眼打量了下身后的三小姐,忙拉开房门迎了出来,冲着看守门户的仆妇便是一通呵斥:“你们是怎么看门的?谁都能闯进来!不知道小姐还未起身吗?!”
下一刻,闯进来的丫鬟已经上前一步,拉了祝妈妈的胳膊,抿唇摇了摇,满眼哀求:“祝妈妈,你快跟我来!”
祝妈妈猛的被人揪住,把来人仔细一认方笑道:“这不是娇杏吗?你不是跟了梅管家?有事你该去找肖管家呀!?”
“祝妈妈!你快去看看吧!”娇杏气喘吁吁,使劲的摇晃着祝妈妈的手臂。
像是感知到了身后有人,祝妈妈回头看向廊沿,三小姐正依着门框瞧着这边,众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三小姐,三小姐转身走回房门:“去吧!”
“是!”祝妈妈忙躬身应不下来。
“你是大少爷屋里的丫鬟?”祝妈妈看着眼前的娇杏,两人只有昨日那一面之缘,就算是大少爷临时指了她跟着梅管家,可两人相处短短一日,断难有此等情义,所以此时祝妈妈人虽跟了娇杏,来到了东厢房,却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
“是!奴婢跟了大少爷两年了!”娇杏脸上已没了焦急之色,一张圆润的脸上,反多了一分娇憨。
“那大少爷平时待你们好吗?”祝妈妈决定从侧面打听一下大少爷的为人,这娇杏姿色平庸,虽生的浓眉大眼,但肤色发暗,手脚粗大,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饰雕琢的野性,想来大少爷绝不会在这种女人身上动心思,所谓旁观者清,这种人嘴里想来是可能听到实话的。
“挺好的!伙食好!活也轻!”娇杏歪着脑袋想了想:“关键我们少爷经常都不在家,回来自然有红艳她们几个侍候,只是除了红艳姐,其他的侍女过不了几天,就被打发了!”
娇杏摇晃着自己的发辨,一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拉着祝妈妈的手臂,紧赶着往侧廊上的小卧房跑去:“祝妈妈你快看看吧!梅管家昨儿晚上突然发了病!大少爷亲自把她安顿在这西边的小卧房里,特意叮嘱我好好照看!可梅管家一躺下就开始说胡话!你可快去看看吧!”
祝妈妈听了,心头一沉,跟着急步推开房门进了卧房,一面急急问道:“请了大夫没有?”
娇杏愣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没有!大少爷跟红艳姐都不在院子里!”
祝妈妈三步并着两步走到梅管家床前,抬手拭了拭梅管家的额头,觉得有些发烫,一时又见梅姑嘴唇干裂,不由得责怪道:“倒盏温茶来!”
娇杏“哦!”了一声,忙转身出了房门,端了杯温茶放在床前。
祝妈妈扶起梅姑,感觉有人侍候,梅姑张嘴喝了几口茶水,抬眼看了眼来人,当下滚下泪来。
“唉!”祝妈妈拍了拍梅姑的肩头,斜眼看向身后:“去把夫人身边的肖管家请来,让她通知梅管家的家人!”
“哦!哦!”娇杏在原地走了一圈,忙冲出房门,往夫人的上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