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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虽知此行无害,终恐我孤身女子夜人森林,路又大远,好些顾虑。不和我说,又对不起人家好意。打算令我就在林外羊洞等候,不要入林,怕我不听,还在为难,被我发现纸条,得知真相,心中大喜,再三和爹爹说,林中大侠本领惊人,所说的话,万无一失,我屡次受他厚恩,必须照办,不能违背。何况近三数年,你我夫妻同出同人,寸步不离,谁都知道。明日早起,只我一人在家,桃源庄偏又出了变故,对头非生疑心不可。近来村中常有奸细窥探,不比以前。猪儿被人救走,对头定必命人查探,甚而公然登门都不一定。一个不巧,便是大祸。为了全村生命财产安危,非去不可,羊群也要带去,以作遮掩。好在我夫妻放羊打猎,往往深入后山,半夜起身,常有的事。不遇上人更好;遇上人时,就说,你在前面解手等我,也可瞒过。带了羊群,容易掩饰,万一遇见野兽,也易脱身。爹爹无法,只得答应。
“因想看你背后心意,先把羊群藏在去年寻到的小洞之内,免你过时发现。刚入森林,便见前面有灯引路,彼时雾还未起,我也带得有灯,走路方便。忙问,前面可是大侠七星子派来,那人答说:‘正是,我还要回去接应遇救的人,请你快走。’我追了半夜,也未追上。到时,天还不曾亮透。想起分手时和你说定,天明不归,我便入庄探看之约,料你有此异人相助,必能成功,只不知对我真意如何,匆匆把带来的现成食物安排停当,便藏起来。
“先在洞内等了一会,眼看天已大亮,尚无音信,引路人早在出林以前失踪,始终不曾追上。雾退以后,太阳满山,越等越心焦。正自疑虑,去往林中探看,忽听人马说笑之声,有你在内,这才放心,忙又回身藏起。这崖石后面有一小洞,正看洞内,见你忽然神情慌张,满脸愁容,累了一夜,一点东西不吃,就要回赶,知是为我担心,越发欢喜。本还想逗你发急,尾随入林,走上一段再喊,后听回答猪儿的话,全由心里发出。
你平日何等沉稳,无论遇到多么惊险危急的事,都是定心定神,声色不动,像这么心慌意乱、满脸愁虑之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实是不忍,才迎出来。实不相瞒,我此时样样心满意足,只一想到你以前和我订婚出于勉强,不是自然爱我;再想到,你为私见玲姑,那等日夜盼望、悲愤愁急神情,对我不曾有过,心便难受。今天这么一看,你真个至性至情的人,也不在我对你一番痴心。虽然害你多着了一点急,我心里却喜欢极了。
说也笑话,我常恨人自私自利,照这行为,我不是自私的么?”
话未说完,李强见她秀发蓬松,一张白里透红的苹果脸,映着朝阳,满面春风,皓齿嫣然,虽是荆钗布裙,朴实无华,但是言动真诚,至情流露,别具一种天真之美,不假丝毫装饰做作,自然娇艳,比起玲姑,大不相同。不等话完,早情不自禁,一把揽向怀中,抱紧柔腰,亲热起来。再一想到,孤身少女,为了自己和公众安危,深夜荒山,驱了羊群,独行数十里森林,丝毫也不畏怯,单这胆勇忠实,聪明机警,也是出人意表,迥非玲姑所及,越看越爱。
还待亲热,忽想起有人在旁。回头一看,猪儿正朝自己扮了一个丑脸,吐了吐舌头,退回洞去,脸上一红。方想松手,龙姑也正回手相抱,不忍令其放开。心想:“夫妻恩爱,人之常情,猪儿讨厌,理他作什?”忽听猪儿朝所救三人喝道:“第二个恩人是我哥哥,他在洞外和人说话,叫我管住你们,不许出去。”随听诺诺连声,知其讨好,率性和龙姑互相扶抱,同寻山石坐下,携手并肩,静静的听了下去。听完,笑道:“二妹,你冤枉我了。我不哄你,玲姑实是美貌可爱,又有以前情分,实不相瞒,至今我仍忘她不了。但她心志不坚,使我伤心大甚。照我初意,女子自来胆小懦弱,况她父母全家均在虎口之中,改嫁出于无奈,不算负心。又料定狗子将来必遭恶报,常人不喜嫁过人的妇女,我却不以为然,只要两心如一,身嫁别人,心仍有我,将来不论多么凶险艰难,也要破镜重圆。不料分手时那等凉薄,才把我心寒透,觉着女子终不可靠。夫妻之间,如以利害相合,并无情义,有什意思?她和我从小长大,情深爱重,尚且如此;何况别人?再说,别人也没有比她再好的,于是灰心,终身不娶。只把一生经历为了公众卖命,不死不休,能够由小而大,使天下的人同享安乐,固是万幸;至少也使两村的人和邻近山民同登乐土。不料蒙你厚爱,深情感动,心中成见,第一次被人打破,由此志同道合,越来越好,已认为再没有像你这样温良和善、勤俭耐劳、多才多能而又具有极大胆勇智慧的女子,不特是我未来贤妻,也是一个志同道合的终身伴侣,近些日来,越发敬爱。
才知玲姑,虽然天生尤物,美貌如仙,从头到脚,无不使人爱到极点,不过温柔美丽,使人对而忘倦,不忍割舍而已。我如是个花花公子,无行文人,有此美妻,自是香花供养,爱如性命。无如一个人生在世上,还有我的事业心志,须为众人出力,不应只图个人享受,才不虚生一世,辜负自己天赋的才力智慧。
“昨夜未见她以前,实恨不能当时飞到。见面以后,更觉她少妇风华,比前更美,也更动人。不知怎的,谈起话来,反倒不对心思,把去时热念减去大半,也说不出什么原故。仿佛她是她,我是我;不似近来和你一起,无论行事说笑,一同操作,好像两个人已然合而为一,有时想到什事,连口都不用开,不约而同,一齐下手。平日相对,说不出的一种舒服亲切,如影附形,自然相合。未订婚前半年,一离开你,我就不惯,近年更是少你不得。除夜来归卧外,你不在旁,便觉无趣,仿佛暗中具有一种极大力量把我吸住,但又不似以前对于玲姑那样,只在一起,便恨不能亲她爱她,摸她抱她。只管平淡,亲热时少,只是互相吸引,不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