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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府,距离王世充食物中毒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这时的郑王府,到处都是忙碌的仆人。
府邸深处的书房内,坐着几人。古朴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书籍,衬托出王世充是一个爱读书的人。
当然了,他到底爱不爱读书,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世充当然是坐在主位的,其下手是他真正的心腹云定兴、段达等。
“主公,如今洛阳都已经被我军控制,为何还要隐忍?”段达,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嗡声嗡气的说话。
因为都是王世充心腹,所以说话也无所顾忌。
“当然得隐忍,且听听先生怎么说吧。”王世充把目光看向一留有山羊胡子的中年。
中年名叫桓法嗣,乃是一名道士。见王世充看向自己,他不慌不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大王,贫道善于占卜之术,在《孔夫子闭房记》中,有一男子手持竹杆赶羊。
隋,皇族姓杨,而羊去头入尾,正是王。说明早在很久以前,就预示着大王将代替大隋,坐拥天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道士在瞎说。
之前什么李代杨坐天下等等流言不已经消散了吗?可如今,王世充需要道士的言论。
于是,脸上带笑,非常高兴:“听先生这么说,本王倒是觉得是上天的安排。既然如此……”
话到一半,王世充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心腹们:“云定兴,段达你二人带头,让陛下赐予本王车马,乐器,虎贲,斧钺等九器。”
所谓的九器加赐,其实就是在为称帝做准备。
“遵命!”二人没有任何犹豫,大声应答,语气中隐隐有些激动。
王世充终于准备抛开隋帝了,也就是说作为王世充心腹的他们,荣华富贵肯定少不了。
“既如此,你们便下去安排吧!”王世充下了逐客令。
“遵命!”几人应答,起身离开。
翌日,大隋朝议山呼过后,隋帝杨侗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太监站在阶梯上,尖锐的声音响彻大堂:“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声音落点,大堂有略微的安静,段达,云定兴对视一眼,段达出列:“陛下臣有话说。
自动乱以来,郑王功德盖天,今民间流传郑王乃天命之人。
还请陛下顺应民心,效仿唐尧,虞舜将皇位禅让。这样,避免更大的混乱。”
段达的话无疑点起了杨侗的怒火,只见他满脸愤怒:“这天下乃是大隋的天下,如今虽天下大乱,可是我大隋的气数仍在,江南半壁江山仍有大军。
你也是先帝的老臣,当初宇文化及叛乱,背叛了先帝。怎么?现在又要背叛我大隋吗?
如果天要灭我大隋,还说什么禅让不禅让呢?真没想到,在我大隋的朝堂之上,居然有人说出这样的话。
若王世充想取而代之,那好,让他自己来说吧。”
面对满殿大臣,杨侗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思维敏捷,说话果断。满殿大臣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有些大隋旧臣,甚至在偷偷抹泪。可,却没人敢站出来帮他说话,因为,整个洛阳已经在王世充的控制之下。
段达也是大隋老臣,内心也有那么一瞬的不忍,不过很快被荣华富贵所取代,硬着心肠说道:“陛下,如今大隋动乱,以您自己的能力,威信不足以平定。
想要大隋回到以前的样子,必须有一个年长,且有魄力的君主。
若有一天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再恢复您的帝位。臣相信,到了那时候,郑王肯定愿意禅让的。”
说出这样的话,别说杨侗,就是段达自己都不信。只见杨侗冷笑:“呵呵,恢复帝位。恐怕,朕活不到那一天吧。
罢了,罢了,这皇位本不属于我,王世充若想坐,自己来坐便是。”
“陛下!”
“陛下!”这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哭着跪在地上:“这天下还是大隋的天下,臣等支持陛下!”
“洛阳城有识之士,定清楚王世充的狼子野心。那些助纣为虐的人,也将有被清算的一天。”……零星的有人站出来,这样的情况,还是让杨侗有些感动的。
但是杨侗自己心里也明白,少数人的忠心,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于是苦笑:“我大隋还是有忠心之臣。
诸位有这份心,朕心领了。都起来吧,无需如此,好好生活,朕,决定退位。”
之前杨侗有些不甘心。可现在却是心甘情愿了,为何?就是为了保全这些为数不多的大隋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