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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子听曹旋说完,不敢再谦让,只好拘谨的在桌前坐好,给三人挨个满上酒水。
席间,曹旋向袁老三和伍子问起,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茶行的生意怎么样?他们兄弟三人都在忙些什么。
袁老三有些沮丧的告诉曹旋,自从他走后,兄弟三人依然依靠茶行为生,生意比之前萧条了不少,由于解放区和国统区边界封锁,无法正常贸易,自己之前经营的那些利润较高的商品进不来,而县城里的那些地主富商都怕了,不敢出来炫富买那些时髦的洋货。现在主要也就卖些廉价的砖茶,根本没什么利润,只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
令袁老三苦恼的是,去年一年中都城内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先是小本子投降,然后是联军入驻,再后来便是八路军接管。局势每次动荡,都会对民生带来莫大的伤害,根本不能让治下百姓做到休养生息,现在的中都城已是积贫积弱,人民生活极端困苦。而眼下又有土匪恶霸不停暗中袭扰,迫害百姓,搞得人人自危。面对这样的时局,自己空有一腔热血和力气,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找不到生活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袁老三的话有些触动了曹旋的心思,他同样也在这乱世里迷茫着,只是他眼下还被身边的这些爱恨情仇纠缠着,无暇他顾,当务之急,便是抓住李丁和小五点,为徐家挽回损失,自己和他们做个了断,待这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或许可以考虑和袁老三一起做些生意。
几个意气相投的兄弟,借着酒劲,互述衷肠。
锥子仰着脖子,听三人在那里高谈阔论,也不敢插话,他不时看着三人面前的酒杯,若是谁杯里的酒少了,他便及时斟满。
曹旋问起二人最近有没有见到韩娇,了解些她家中的情况,她哥哥韩飞长时间没有回来,很是惦念家人,曾向自己问起家中的近况,自己也好久没有见到韩娇,不知她家中情况如何。
谁知未待袁老三开口,伍子便迫不及待的说道:“二哥,韩娇小姐家里的情况都好着呢,不用牵挂。咱们呢,等着喝喜酒就行了,估计三哥的好日子不远了。”
曹旋略感意外,眨眨眼,疑惑的问道:“你是说老三和韩娇已经定了日子?”
袁老三不满的瞪了伍子一眼,说道:“二哥,你别听他瞎说,每天有的没的,他都敢胡咧咧。”
伍子马上反驳道:“三哥,你还不好意思了,韩娇来城里找你可是有三五次了吧?人家一个女孩子,不断主动来门上找你,你说这是图啥?”
袁老三说道:“那不是来和我打问徐小姐和二哥的消息吗?你整天就知道给我扣帽子。”
曹旋打趣道:“老三,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那就赶紧找个媒婆上门提亲去。这事可等不得,韩娇这么好的姑娘,说不准哪天就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袁老三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威武汉子,在面对儿女私情时却有点扭扭捏捏,含混说道:“二哥,你就不要和伍子取笑我了,来,来,来,赶紧喝酒。”说完一口干掉杯里的酒,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曹旋说道:“老三,别不好意思,这事包在我身上,等忙完手头的这些事,我和你去趟韩娇家里,把这事和她家人挑明了。”
几人喝着聊着,直至深夜,几人才摇晃着身子走出书房,曹旋带袁老三和伍子在自己原先所住的屋里休息,锥子在徐达给他安排的厢房里休息。
第二日天明,曹旋带袁老三和伍子吃过早饭,二人起身告辞。二人临行告诉曹旋,回到城里后会尽快开始打听有关小五点、李丁的消息,一有消息便前来通知曹旋。二人说完,打马离去。
曹旋送走袁老三不久,马平便从城里回来了,他告诉曹旋,徐世贤和方菲都已经在医院里安置妥当,找了最好的医生给徐世贤诊疗骨伤,据医生说来的有些晚了,若是来的及时,这些伤着的骨头尚有愈合的可能,现在即便好了也会落下残疾,只怕后半辈子只能架着拐杖行走了。
方菲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悲伤过度,身心有些抑郁,给她开了些药,让她每日按时服用,并让家人多开导她,日后再不要让她受到惊吓和刺激,很快就能康复。
徐淑婉听说父亲虽然性命可保,但是日后可能无法下地行走,当时又急的大哭起来,苦苦哀求医生一定要好生治疗,给父亲用最好的药,只要人能康复,花多少钱都可以。医生被她的孝心所动,答应竭尽全力救治。
今天早上起来,马平进病房看了一下,情况比较稳定,也没什么事需要自己关照,他怕曹旋担心,便赶紧跑回来给曹旋报信。
曹旋听到徐世贤的命保住了,也稍稍松了口气。能有这样的结果,徐淑婉也不至太过悲伤。
虽然一切都逐渐稳定下来,但恶人依旧逍遥法外,自己答应过徐淑婉要为她找出元凶,为她父亲报仇雪恨,现在是厘清真相,寻找他们下落的时候了。
曹旋叮嘱马平,尽快返回县城,闲来无事的时候,去置办一套当日混迹马桥时的行头,扮作之前的模样,去马桥上转转,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有关小五点和李丁的情况。那里人多嘴杂,消息灵通,不论是城里城外,有什么大事要闻,那里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马平领命后,旋即又返回县城,准备按照曹旋嘱咐,前往马桥打听些消息。
曹旋又把锥子喊来,对他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能就这样整日无所事事的混日子,好歹得学门日后能养家糊口的手艺。你去城里找袁三爷,昨日不是已经拜师了吗?你去他茶行里帮帮忙,也学点经商之道,抽空也可以让他教你些拳脚功夫。”
锥子犹豫一下说道:“二爷,我走了你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办?”
曹旋说道:“你不用管我,徐家这么多人手,不缺个使唤的人。你先去学些手艺,我这里要是有事忙不过来,再喊你回来帮忙。”
曹旋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沓边区票,递给锥子,继续对他说道:“锥子,你记住,去你袁三爷的茶行,要多学多看,要听话,要勤快,不管是哪位掌柜指使你,都要积极去办。你把这些钱带在身上,隔三差五的去买些米面菜蔬,不要去三爷家学手艺还得给你贴着饭钱。晚上你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让三爷给你安排个住宿之所,在那里住下。”
锥子伸手接过钞票,点头答应。
曹旋让他即刻前往,锥子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拜别曹旋,牵出一匹马来,前往袁老三的恒裕泰茶行。
曹旋把眼下能想到的事都安排妥当,便在村里各处走动起来,他找到出事那天值夜的下人,挨个询问了当日的情况,这些人所述和徐达所言基本没什么出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曹旋想到徐达说过,当日方满堂带着他的一众弟子在徐家唱戏,也被一起关了起来。此前方满堂一直江湖卖艺,三教九流接触的人多,不知对那日前来的土匪有没有相识的,或是事后有没有再听到些关于土匪的动静。
徐世贤重伤,徐家没有主事之人,一家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想也没人再过问土匪的情况,再加上徐世贤不让声张此事,众人都不敢再提起此事。或许从方满堂和弟子们的嘴里能问出些蛛丝马迹。曹旋打定主意,又往方满堂家的小院走去。
方满堂之前一直守在女儿身边,生怕她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可是每天看到躺在炕上毫无起色的徐世贤;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的女儿;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外孙,方满堂的心都在滴血。后来他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就留下春芽儿守在女儿身边,自己回到了小院,间隔三两天去看他们一次。
方满堂虽然不忍直视女儿一家的惨状,却也没有心思干别的,整日躺在家里的炕上愁眉不展,盼着徐世贤早日康复,女儿早日摆脱梦魇,一家人重归正常生活。
这两天方满堂没有去徐家大院,也不知道曹旋和徐淑婉回来。正当方满堂仰在炕上胡思乱想之际,屋门被人打开了,方满堂以为是徒弟进来了,也就没有理会,依然挺尸般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直到地下站着的人对他说道:“方班主打扰了。”方满堂才知道来的不是徒弟,赶紧坐起身来,往门口看去。
方满堂没想到地下站着的会是曹旋,他赶紧从炕上跳下地来,对曹旋说道:“不知道是二爷来了,失礼,失礼。快请二爷往炕上坐。”
曹旋含笑说道:“方班主,别客气,你坐,我没什么事,过来和你闲聊几句。”
方满堂知道曹旋今日登门,定是为徐家遭匪之事而来,只是不知他找自己要干什么。
果然不出方满堂所料,曹旋和他客套几句,便直奔主题,向他询问当日发生之事。
方满堂便把当日自己所见,事无巨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他知道,只有曹旋才是能为徐家追回大洋,报仇雪恨的靠山,除了他,谁都指望不上。方满堂只盼着自己所提供的线索能为曹旋派上用场。
方满堂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曹旋的表情,曹旋满脸严肃,不住点头。方满堂所说的事情经过和前边几人提到的大体相同,没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临了,曹旋又问道:“徐家被砸窑后,你有没有从外边听到些什么风声?比如说徐家是不是有土匪的内应,或是土匪的来路和下落?”
方满堂仔细想了片刻,摇摇头说道:“那件事发生后,家婿再不让下人提起,也就没人再敢过问这事,我心里烦躁整日躺在家里,也没有打听到关于这些土匪的来龙去脉。”
方满堂刚说完,一个身影从他的脑子里闪过,他想起来了,自己在徐家出事的那天早上在村外的林子里看到了徒弟二后生。他正准备和曹旋提起,又把话咽了回去。二后生只是在村外碰巧出现,并不能断定他就知道其中的缘由。而曹旋和二后生之间有过节,若是自己向曹旋提起他,说不定二后生又得受一番皮肉之苦。
曹旋看着欲言又止的方满堂,又问道:“方班主,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方满堂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说道:“没有了,我知道的都和二爷说了,其它方面的就再不知情了。”
曹旋听完,安慰方满堂几句,从他家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