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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亚军群说的规矩，顾明珠三人当然懂。
其实就是和在仰光的翡翠公盘是差不多的。
卖方的毛料都是已经分门别类放好的，更细致一点说，就是一堆一堆的标好价钱。
不过这就是开出的价格，你可以还价的。而不是像公盘上暗标那样，还需要自己定标价竞争获得！
不过这也说不准，如果同时购货的人多的话，卖方就也会采用暗标的形式，谁出价高，这批货就归谁！
当然，这是一般规矩。刚才吴亚军群说的，顾明珠们不懂规矩则指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边卖货，可都是一堆一堆的作为一件货品同时出售的，而不是可以在其中挑选自己喜欢的单独购买！意思就是，一买就是一大件！而顾明珠们刚才说的挑毛料，则是让对方误以为她们不懂这个规矩，要一块一块地挑了！
事实上怎么可能？既然是要买一百吨的毛料，那一块一块挑的话，绝对能够磨死人！
再说姜于律的领地矿场。其实整个缅甸毛料的产量，一年大约是在一千吨左右。当然，这个数据并不是波谷值，而算是峰值！也就是说，一般来说，缅甸整年真正的毛料产量，一般都是在一千吨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从场口里开采出来的石头，是要经过专门的师傅辨认的。这其中，就要淘汰掉差不多一多半的石头了。剩下的合格的才是毛料。而毛料中有翡翠的，就更少了。不过毛料里面没有翡翠，却并不能说明这块石头就不是毛料！
这也是为什么，真正毛料的产量才这么点儿的原因。
而姜于律这里，年产量基本上维持在五十吨左右，这个数量绝对不小！要知道，他这里可还不是完整的帕敢场区的产量！
而缅甸大大小小的场口，何止几百！尤其是这些年不断涌现出来的新厂，算起来，翡翠原石场口的数量，绝对已经过千了！
而姜于律这里，却还是能保证年产量超过总数的百分之二十，绝对不少了！
再加上连年来的库存，别说是顾明珠只要一百吨，就是要两百吨，也是有的！
只是现在，吴亚军群不确定，顾明珠他们是不是有这个购买力！要知道，姜于律波可是最讨厌被耍！
而通过了刚才的谈话，其实吴亚军群对顾明珠他们的身份，已经有一定的信任度了。只是条件却不好谈拢！
“不然这样好了，我们所以的分歧，其实就是一点。那就是到底要不要让我自己挑选毛料！我也不为难你，不如就把这个决定交给波好了！如果我能在短时间里说服波的话，那就算是可以，如何？”顾明珠用流利的英语想吴亚军群说道。
不出她的预料，吴亚军群作为姜于律毛料交易这方面的军师，果然是精通英语这种国际性的语言的！
顾明珠现在是香港人，不会说汉语会说英语是很正常的！由此也可以掩去很多麻烦！
“好。那前期定金呢！”吴亚军群问道。
“这里，随身带着呢！”凤七连忙从旅行包里又拿出一个小点的帆布包，拉开拉链，顿时，一片金黄色的耀眼就呈现在了吴亚军群面前！
没错，正是黄金！上面还打着有花旗银行的英文印花！
在缅甸这个不安定的国度，最受欢迎的货币，出了美元欧元外，还有黄金！
事实上，最受欢迎的还是黄金！
没看货，先付定金，这就是这些私军首领的规矩！
吴亚军群仔细清点了黄金的数量，随即就微笑了！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波？”顾明珠又问道，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嗯？难道不是要先看货？”吴亚军群挑眉。
“我的意思是，只有见到波，才能真正确定这次交易。否则的话，就算是我看好了货，交易却是不允许的，那不是浪费么！”顾明珠不紧不慢地掩饰过去！
“再过半个小时吧，波现在大约正在和贵客用早餐！”吴亚军群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随即又不厚道地笑了，“不过，你们这次只怕是运气不会太好。因为，老板的那几位贵客，可也是来看毛料的！而且都是大客户。所以，几位大概会很幸运地竞价了！”
“哦？那可真是不太妙呀！”顾明珠勾起唇角。
很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吴亚军群带着顾明珠一行四人去见姜于律。
不出所料，姜于律住的地方，是整个庄园的核心地带。这里单单是巡逻的守卫，都比外围的多上一倍不止，而且配备的装备更是全都是德式装备，一看就是精英的味道。
大约是已经通报过的，顾明珠几人只是被严密搜身之后，就放行了。
此刻，姜于律刚刚吃完早餐，正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抽着雪茄！
他的对面，坐着四个人，赫然就是周先生，顾卫国和秦山徐瑞祥！
顾明珠瞳孔微眯，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欢迎你们，尊贵的客人！请坐！”出乎意料，姜于律在看到顾明珠几人的时候，竟然率先开口！
顿时，沙发上顾卫国四人的目光，都朝着顾明珠他们射了过来！
顾明珠的眼神也一一缓慢滑过那四个人。很平淡，很自然，跟在茫茫人海中的一个陌生人对视一样的感觉！
顾卫国的目光在扫过那个中等个头的女孩子时，稍稍有些停滞！一种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这个女孩子的身形和女儿明珠很像。不过，她比明珠更加纤细了些，皮肤也比明珠要黑。还有一点就是，明珠是长发，而她则是明快的短发！
顾卫国在心里微微摇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呢？明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也幸好，她不是明珠！他的明珠，怎么可以出现在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
顾明珠从现在开始，就不再开口说话了，所有发言的任务，就都交给凤七了！
“尊敬的姜于律波，我们家主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虽然不能说出我们家主的姓名，但是问候绝对是最诚挚的。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相信波您也已经了解到了。我们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看毛料的！希望我们的这次交易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凤七不卑不亢地上说道。一番外交辞令让他说得真挚热切！都可以去做演讲了。
“你是……”姜于律问向凤七，眼睛却直接看向顾明珠。
“这是我家小姐。这个……您也知道，小女孩总是贪玩……这次也是不得已。还要请波您在我们回程的时候，能够派一些精良的部下为我们小姐护航。我家家主一定会万分感激的。至于毛料的运输，我们请了闪电，这个可以放心。就是事先没有准备好关于小姐的随行问题！”凤七一脸的无奈苦恼样子，把一个拿自家调皮捣蛋小姐没有办法的苦命随从姿态，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哈……”姜于律波一阵大笑，继续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明珠道，“果然是名家之后！一个小姑娘就能有如此胆识，敢独自一人跑到这地方来，真是勇气可嘉！放心，为了我们的长久合作，我也一定会派人好好保护这位小姐的！”
姜于律波一席夸赞之词说完，却见顾明珠皱着眉头一脸茫然，脸上的笑差点就挂不住了！
凤七赶紧凑到顾明珠身边，低声将刚才姜于律说的话，翻译成了英语给顾明珠听，用恰好能让姜于律听到的声音说。而顾明珠则是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则是朝着姜于律傲然一笑。
“谢谢……”顾明珠发出的声音十分的低哑。让刚才还在和顾明珠探讨细节的吴亚军群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凤七赶忙接过顾明珠明显没有说完的话说道：“真是对不起，我家小姐的咽炎又犯了，嗓子没有办法好好说话。她身体还是有些弱的，这两日在这边大约是吸了太多的灰尘，所以就又犯病了，还请波见谅。我家小姐不懂缅甸语，我就把我家小姐的意思，给您翻译一下吧。”
姜于律眸光微闪，笑道：“没事没事，果然是大城市的娇小姐，不怪不怪！”
“实在是感谢波的大度。不敢浪费波太多时间，那我就把先前小姐跟我说好的，向波您复述一遍。之前关于毛料交易的大部分细节，都已经敲定了，现在双方就只纠结在一个问题上。”
“嗯。”姜于律点头，示意凤七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家小姐的意思是，希望可以打破缘由的办法。她想让每一块毛料都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的。”
“这不可能！”姜于律想都没想就直说，而且口气也不善，大约是已经开始有生气的迹象了。
凤七赶紧又接着说道：“您先别生气，请听说说完。当然，我个人也知道，这个条件绝对是我家小姐无礼取闹。她就是小孩子心性。原谅我趁着小姐听不懂缅甸语的间隙，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吧！但是我家小姐，绝对没有恶意的。而且，她也有限制条件。其一，小姐说这毛料搭着卖，无非就是好表现的毛料和差表现的毛料混搭，以免把好的捡走了，只剩下那些垃圾料没人要；其二就是，这么多的毛料，一块一块挑的话，谁都没有那个时间的。您担心的也就是这两条，是吗？”
姜于律来了兴致，笑着道：“没错！你们小姐还说什么？”
“是这样的，其实，我倒是觉得，波您大可以答应小姐的条件。”凤七微微一笑。
“嗯？”
“因为小姐说，她挑够一百吨毛料所用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天！您没有听错，不会超过一天！”凤七苦笑着说道，“您的那些毛料，如果一个单位是五吨的话，那么在那么多的单位里，一天时间要决定好要哪二十个单位，也绝对不是简单轻松的事！可是我们家小姐却要，在一天的时间里，一块一块地挑够一百吨毛料！您大可以算算这笔帐！”
“她真这么说？”姜于律惊讶万分！
其实不只是姜于律，就连顾卫国四人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像是剪了鬼一样！
“是呀！”凤七脸上的无奈之色更胜，“就算是大毛料，一块一吨。那也得一百块吧！何况，上吨重的毛料，并不多是吗？那也就是说，我家小姐要在一天的时间里，挑几百块毛料，甚至更多！别说是一块一块看了，在我看来，她根本就不用看，直接挨个拿，几百块毛料，也足以累坏她了！所以，波，您看，这个条件您并不会吃亏的，不是吗？”凤七苦笑着说道。
姜于律此刻看向顾明珠的眼神，已经完全是迷蒙了！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位小姑娘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他敢说，真要是这么挑毛料的话，就算是他，或者是场口里最有经验的师傅，也绝对会惨败！
她费劲心里挑出来的毛料，甚至还不如不用挑选，直接选二十个单位的毛料要来得好！
此举在姜于律，或者说是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万份不明智的疯狂之举！
“你家家主允许她这么干？要知道，这可是好几个甚至十几个亿的生意呀！”姜于律还是将自己的疑虑问出口了，“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这里的毛料，可是不会退换货的！一旦交易达成，无论是什么原因，都绝对没有停滞的可能！”
“这些我们都知道的。唉，我这次背后嚼舌根子可太多了。说实话，您看我这状态，似乎是不惊讶，其实我是已经习惯了！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单单是这次甩下几十名护卫，独自一人跑来缅甸找我们哥俩，都已经让我再一次差点心肌梗塞！而这毛料，还只是钱的问题，真不算什么的！”凤七一副苦恼的样子。
于是，在凤七这隐隐晦晦的“事实陈述”中，顾明珠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个离经叛道叛逆乖张人性自私肆意妄为，的家族大小姐了！
“尊敬的波，我们真是恳求您能允许她这么干，否则的话，这小姑奶奶要是不高兴了，她能直接现在自己跑去矿场上下井挖毛料！要真是那样的话，家主会把我的皮给扒了的！而且要是小姐伤了一点儿，那我们绝对会连累您的。我家家主对小姐的宠爱实在是无法无比！”凤七的语气愈发的苦涩。
顾明珠似乎是感受到了凤七说的话很奇怪，而且应该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话，因此，她很是疑惑地瞪了凤七一眼，用嘶哑不清英语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他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条件？是不是你没有说好？不然的话还是让我去矿场上玩儿吧，我保证不告诉父亲。”顾明珠的声音很低沉，又好像撕裂的感觉一般！
姜于律看向吴亚军群，后者悄悄走到他身边，把顾明珠的话又翻译成了缅甸语。并且证实，之前顾明珠和凤七的对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于是，现在姜于律已经大约能认定凤七并没有说谎了。
“你们家主，就派你们两个来办毛料这件事？”姜于律又问道。
“两个够了呀！其实我一个就够了的，不过我们两个是搭档，习惯一起行动的。”凤七很自然地说说。而这姿态，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件事有我们两个就足够了，来多了浪费。同时，也从另外一个方面反映出了，这个家族的实力，这么大的生意，就只是两个人就交代了，这么放心地交代！翻倒是一个小姐，让这两人紧张地不行！
想来想去，姜于律也就只能把顾明珠三人的身份，和香港某神秘财团联系起来了。再说还有闪电佣兵团的事，就更加让他心里的确认更添一分！
“那好，既然小姐都敢这么赌，那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只要小姐有本事，一天之内挑百吨毛料，哪怕是她真的把所有的极品毛料都给挑走了又何妨？”姜于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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