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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月抬剑一档,仲寇便赶了回来,将沐娇护在身后。
沐娇却是瞪大眼睛,怔怔看着那名此刻,惊愕地张大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男人有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不止锋芒,而且熟悉。
下一瞬,他当着仲寇的面,取下遮挡容貌的面纱。
面纱之下,是一张已经嵌入骨髓,沐娇不敢忘怀的脸……
“大哥……”
沐娇怔怔好久,才不确定地叫出这个名字。她当然不可能认错沐凌晗,可就在几天前,刚刚收到他的死讯,甚至灵堂还在,还是一处像模像样的衣冠冢。
她还沉浸在沐凌晗身死的噩耗中不能自拔,从未想过还能有再见的一日。
“小妹。”
沐凌晗轻轻唤了声,向她张开双臂。仲寇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将身子往旁挪了挪,沐娇怔愣钻入到他的怀抱,直至接触到那个尚有温度的胸膛,听着心跳的扑通声,沐娇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
他,真的还活着。
仲寇见沐凌晗,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沐娇,不过仍然神经高度紧张,皱眉打量沐凌晗,半晌才带着疑惑地开口。“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沐凌晗看向仲寇,他们此前已经在安平郡见过,那时锋芒相对,甚至他一度想要仲寇的性命。不过后来曹彬向沐凌晗说明了自己和仲寇之间的关系,又眼见仲寇和沐娇鹣鲽情深,对仲寇的态度,亦有了改变。
“此事,说来话长。”沐凌晗松开沐娇,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更是心疼。“我们寻个地方,我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你们听。”
沐娇点头。
仲寇让画月在外面守候,尤其要小心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沐凌晗死而复活,他七七八八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倘若被有心人看到的话,会非常麻烦,亦会牵连进不少人。
兹事体大,仲寇当然不敢冒险,亦不能怠慢。
进到里屋坐定,沐娇仍然感觉不够真实。沐凌晗却冲她轻轻点头,简单说明情况。“太子殿下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可以为了太子出身入死,即便身处囹圄,也从未后悔过一刻。殿下既然说我们立场一致,他信你,我便也信你。”
沐凌晗看着仲寇,这话他当然是说给仲寇听的。
仲寇缓缓点头,表明沐凌晗说得没错,他不会出卖太子,他们的利益也是一致。
沐凌晗便是呼了口桌旗,接着刚才的话往下。“眼下京郊局势越发复杂,齐霄失去曹孝这枚棋子之后,便不会如之前一样稳扎稳打,只怕很快便会有异动。我此前在军中有些人脉关系,太子需要,我在牢里又不方便,于是和他商量,以金蝉脱壳的法子逃了出来。不过假死得突然,没来及知会小妹知道。”
事情并不复杂,沐凌晗不过三言两句的功夫,便说清楚了。
看着沐娇这两日明显消瘦的身子,亦是心疼得不行。本来依循曹彬的计划,他将悄无声息地离开京郊,神鬼不察。但是不愿让沐娇伤心,也不想见她身子日渐消瘦颓废,沐凌晗到底还是决定露面,提前给沐娇一个交代。
“小妹,你不会怪我吧?”沐凌晗说完,试探性地问,观察沐娇脸上的表情变化。
沐娇摇头,知道这一切都是曹彬的安排,何况沐凌晗已经专程向她说明,只要可以看着活过来的大哥,她便高兴得不知所以,至于其他,倒是不重要。
“怎么会,大哥你没事,最好了。”
说罢,又扑进沐凌晗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这几日一直隐忍、压抑着自己的伤心,此刻却是尽数发泄出来。沐凌晗见她如此,面上添了一抹无奈,一边慈爱地安抚,一边和沐娇半开玩笑。“都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抱着我矫情什么?被别人看到了,又该嘲笑你了。”
仲寇略显无奈地摇头,虽然并未言语,不过见沐娇和沐凌晗抱在一起,到底眉头微皱,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