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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姐的用心，老夫从未怀疑过。太子也的确比三殿下更适合做君王。”杨昊长长舒了口气，眼眸认真地看着沐娇。其实这些他都知道，只是碍于齐霄的势力，故而才会遮遮掩掩，墙头草。
不过自从被齐霄动了手脚，免去职务之后，杨昊便把这一切都看淡了。他已经确定无法在做官，甚至就算齐霄八抬大轿地请他回去，也是不从。
总归追求了大半辈子的东西，突然看淡。
沐娇亦从杨昊的话语里，听出了这层隐藏其中的意思。不过接着杨昊的话，继续往下说。“就算不为官，刚才那问题，我们都摸不着头脑，只能求助于你。”
“如此，老夫便不吝赐教了。”杨昊想了想，没有再推辞，既然沐娇想要知道，那他便如实回答。不过微微皱眉，接着刚才的话往下，“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只要三府的灾民没有死，或者这事情不被捅出去，便是一件无上的功德。”
虽然这些灾民得不到救治，大多只有死路一条，但只要接到三府来，倘若还有人死去的话，一定会算在仲寇他们头上，哪怕是因病或是意外，也不能例外。京郊官员接纳灾民的人占少数，但是大部分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会落人话柄。
“我会保证灾民的性命，吃食上面尽量满足，然后也准备了足够的药材，倘若有什么头疼发烧的话，应该也能应付。”沐娇叹了口气，她虽然做足了准备，不过届时一定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也不知是否可以应付得过来。
“药材是要备着，不过想来是些寻常的头疼脑热，只要处理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杨昊说完，不过面色一沉，环顾四周，将妇人也请了出去之后，才是开口。
“沐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非常难听，你若是觉得有悖你的初衷，便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是千万不要传出去，也不要说是我说的。”杨昊没有直接，却要沐娇口头答应自己。
沐娇犹豫了下，已经猜到杨昊要和自己说什么。他深谙厚黑，或许说出的法子，并不善良，甚至可能有些残忍。
“其一，如果真有人死了，便默不作声把他埋了，若是同住的人知道，要么以重利收买，要么威逼利诱，倘若都不行，只能杀了。死人是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
沐娇缓缓点头，不过如果真要她杀人，估摸还是做不到。
“其二，如果有人重病，确定不能医治，便把他赶出府去，只要死在外面，便不用承担责任。随便寻个理由，撵出府去。”
“这不合适吧？”沐娇有些诧异地看着杨昊，不过到底轻轻点头。如此说话，倒是和杨昊一贯的作风一致。
“我说了，这都是为了沐小姐您好，为了太子殿下好。你听得进去便听，听不进去，便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杨昊猜到沐娇不忍心，也没有强迫。但是细想一下，他刚才的话，除掉有些残忍之外，立场的确是为了沐娇好。
“至于饮食方面，可以用最便宜最劣等的米，只要可以吃饱便行，也不用给我们备着什么好吃好喝的。反正求的，也不过是饱腹罢了。我知道质子府中并没有太多的余粮，倘若可以问城里的富贵乡绅借拿，或许可以坚持更长的一段时间。只是他们，多半不会愿意。”
杨昊之前也和这些乡绅打过交道，明明家里金山银山，偏偏抠门到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拿出来。
“这方面，曹珏已经打算去拜访他们，挨家挨户地要钱要东西，或者干脆收留灾民，希望他们可以买她安平公主的面子。这些富贵人家，不都想要攀她的高枝吗？”
“也不要太乐观。”杨昊却往沐娇的身上，再泼了盆冷水。“安平公主自然身份尊贵，京郊那些富贵人家或是名门之后，的确对她很有意思。但这有意思是建立在做驸马的前提上。现在要他们放血，指不定还会编出怎样的谎言，将曹珏拒之门外。”
沐娇想要反驳，但是杨昊的话，却一点错误都没有。
如果曹珏碰壁的话，仅仅依靠他们……
“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齐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参与到救助灾民的行列当中，但是他一定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大张旗鼓地救助灾民，把所有的功劳都抢过去。我们的君上，又从来只会看表面，只看到了各种邀功的齐霄，未必可以注意到脚踏实地真正做事的太子。”
所以，除掉安抚灾民，稳定京郊秩序之外，沐娇他们还要和齐霄抢时间。
沐娇愣了愣，这才堪堪点头，亏得杨昊提醒，不然她一定不会想到这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