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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身份尊贵，他们都一清二楚。但是跟在她身后，有些衣衫褴褛的安之尧，却是那样不堪。两人走在一起，格格不入的同时，又有一些相似。
当然，他们只是好奇，并不会多嘴地问。
安之尧低着头，跟在沐娇的身后往前走，她走得很慢，呼吸也有些紊乱。
“你怕了？”沐娇停下来，转身回眸。
安之尧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不过连连摇头，既难堪又窘迫。“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一会见到凌晗，要说些什么。”
“说到底，你还是怕了。”虽然安之尧极力否认，可惜沐娇却听出了她话里另外一层意思。
安之尧便不说话了。
“就是这里。”沐娇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牢狱，又往前挪了挪身子。许是听到动静，此前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沐凌晗缓缓抬头，眼神空洞。
几乎就在和他目光对视的同时，沐娇注意到了他的手臂、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狰狞的伤痕，衣服尽是血痕。
她已经看不到沐凌晗一贯的意气风发，只剩了萧条颓败。
“阿娇？”
沐凌晗眼眸亮了亮，不过很快暗淡下去，却冲沐娇摇头。“你别过来了，就站在那，挺好的。”
他被关在牢里，暂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非常清楚一点，沐娇最好不要和自己有任何的牵连，不然只会非常麻烦。
沐娇听话地就这么站在了原地，和沐凌晗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
又回头看了眼安之尧，她躲在暗处，红了眼眶。
“大哥，我可以不过去……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沐娇说着，回头看向踟蹰不前的安之尧，“你此前各种央求，甚至不惜下跪，便是为了见沐凌晗一面。现在他就在咫尺，你竟然怵了？”
真，好笑呀。
沐凌晗亦缓缓站了起来，怔怔望着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安之尧没再遮掩，就这么走了出来。
“娘亲？”沐凌晗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又不可能看错安之尧，再往前挪了挪身子，眼眸犹豫。
“你们过去聊吧。只是不要太久，不然我也不好做人。”沐娇叮嘱安之尧后，自己踱步往牢房的另外一边走，来到狱卒身边。
“他们两母子想稍稍聊聊，我在不合适，能坐这地方，再问你讨口水喝吗？”
狱卒巴不得沐娇和自己亲近，立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更是笑容灿烂如花，“小姐这说的哪门子的话，简直是折煞小人了。”
沐娇便冲他笑笑，寻了处地方坐下，接过狱卒递过来的茶水，再道了声谢谢。
这地方距离关押沐凌晗的地方并不远，隐约还能传来两人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
她无意偷听，更不想知道他们到底聊了什么。唯一忧心的，就是仲窛此前说的那场大戏。她已经带着安之尧来见沐凌晗，接下来的戏仲窛要怎么安排？
他并未告知详细的计划，沐娇就算想要帮忙，亦无从下手。
狱卒还想和沐娇攀谈，可惜她对此兴趣乏乏，并无太多的兴趣，只是在非得应付的时候，稍稍应和一句两句。偏偏对方就是一个话痨，一定要和她聊各种各样京郊的趣闻轶事。
“前些日子京郊来了盗匪，据说偷到了太子府，被太子府的侍从抓了，第二天便送到了牢里，可惜这么久了都没有提审，只听说那人是江洋大盗，作案多起，手段凶残……”
狱卒一边说一边摇头，还冲沐娇轻轻努了努嘴巴，指了指一旁。“就关在沐凌晗的隔壁，这么些日子了，他们两一句都没有聊过。”
沐娇顺着狱卒所指的方向，看了眼那间牢狱，里面的确关着一个人，蓬头垢面。
他瞧着很不起眼，如果不是狱卒提到，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那人，却有一双凌厉、危险的眼睛。
感觉到沐娇在盯着他看，也是回了一个凉薄的眼神，惊得沐娇手上一滑，杯盏落在桌上，水洒了出来。
“抱歉。”
沐娇反应过来，连连道歉。
“姑娘严重了。”狱卒连连摆手，这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不可能算在沐娇身上，快步走到那人的监狱外，狠狠踢了一脚。
“你给我安分些，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