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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并没有听到豆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沐娇深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可是，回应她的，还是一片死寂。
豆子……
另外一只手捧着的陶瓷杯，不知怎么便落在了地上，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
严恪眉头紧锁，不过忧心忡忡看着沐娇。
王朗则取出布将自己的口鼻捂上，小心翼翼将门打开。同时回头看了眼沐娇，提醒严恪。“你看着她，就算天塌了，也不许她进来。”
严恪点头，捉住沐娇的肩膀。
其实也不用严恪这般小心，沐娇却似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只能眼眸茫然地望向那间小小的屋子。
……
王朗走近，试了试豆子的鼻息，又将手扣在他的手腕处……
沐娇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王朗的宣判。
又稍稍等了等，王朗喑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的声音低沉失真。“严恪，你看着沐娇。我……我去把衙役叫来。”
只有一种情况需要叫衙役过来……
沐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王朗便把衙役请了进来，他们全副武装，把口鼻遮盖得严严实实，还有搭成的简易担架，这也是沐娇想出来的，说是可以避免和感染疫病的尸体直接接触……
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一日竟然会用到豆子的身上。
很快，他们把豆子抬了出来。
沐娇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珠都不眨一下。严恪担忧地看着沐娇，虽然她现在表现得非常安静，并未失控，不过……
不过这并不是个好现象，更像是濒临绝境时的沉寂。
他到希望沐娇可以稍稍发泄一下，不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上。
这样安静的沐娇，却让严恪深深担忧。
沐娇也没有起身去追那群带走豆子的衙役，只是茫然目送他们走远，紧了紧抱在怀里的桃花酒。
“我的豆子，他还没有尝到……”
她刚才尝了口，酿的桃花酒香甜甘醇，豆子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只是……
“严恪。”沐娇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喑哑得难受，好似堵了一团棉花。“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没有保护好豆子，没有找到治疗疫病的办法，甚至连酿好的桃花酒都没有给豆子尝一尝。
她以为自己无往不利，却不想处处碰壁。
“不是的。”严恪知道沐娇是因为难过所以才妄自菲薄，他望着沐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很好，你很厉害。”
“你能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竹纸，还有拓印，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不曾想过的。”严恪安抚沐娇。“你还能兵不血刃的平息山匪作乱，骆珠已经很久没有作乱了。”
“还有你怀中的桃花酒，我以为你当时只是说说，没想竟然真的成了。”严恪认真地说，这样的沐娇，怎么可能没用？
她的妄自菲薄，他很心痛。
“可是，我救不了豆子，他也没能尝到我的桃花酒。”沐娇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甚至，连送他上山的勇气都没有。”
沐娇不敢不忍心，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亲眼看到，豆子便能好好地活着……
说不定他还能回来，还能再叫自己一声娘亲。
“阿娇，节哀。”
知道豆子在沐娇心上的分量，不过除了这样的安抚之外，严恪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沐娇紧了紧怀里桃花酒。
“严恪，你陪我喝一杯吧。”
她压抑的情绪也需要发泄。
严恪点头，又看了看周围模样小心还在指指点点的村民，他们站得远远的，同情且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同情沐娇的遭遇，却因为这段时日见惯了生离死别，而变得麻木。
严恪出言，让他们都散去。
得了他这句话，聚在一起的众人，立刻做了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