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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起敬,站直身子,向那道人躬身行礼,态度甚是虔敬。
那道人凛然而立,望了韩星好大一会儿才道:“姑娘可是三百年前修行于本观的‘封剑天女’?”
他声音慈爱,自有一种威严,这更令韩星确定他就是梦中之人。
“晚辈正是。”韩星低头作揖:“晚辈单名一个星字,敢问前辈尊号。”
韩星凝目看向道人,却发现他是白日镇守乾位之人。
“原来是他故意放的我。”韩星心存感激,态度更加的恭敬了。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星姑娘不可称呼贫道为前辈,也不可自称为晚辈。说起排行,贫道还要晚星姑娘一辈呢。贫道道号真冥子,是终极观现任掌门。”
真冥子顿了顿,继续说道:“白日一战,看星姑娘对太极八卦剑阵的弱点甚是了解,而星姑娘笛子所挥的招式与‘星之剑法’神似,贫道便知星姑娘所言非虚,你就是当年名震终极观的‘封剑天女’,师叔祖太虚道长的得意弟子,玉幻是也。”
韩星听到“玉幻”二字好是怀念,这是她在终极观为徒时师父为她取的道号。她排行玉字辈,玉字辈下才是真字辈,这么说来真冥子是她的师侄。
只是她死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终极观门徒,现在她又是残妖这样卑贱的身份,怎可妄自辱没了师门,所以“玉幻”一号,真冥子不提,她是绝对不会提的。
现在真冥子虽提起,却又听他口口声声称她为“星姑娘”,可见他也不将她视为终极观弟子了。
“今日他放过我,又约我前来,是想做个了断吧。”韩星明白真冥子的用意后,心里一阵疼痛,但也无可奈何。
当下韩星恭恭敬敬的抱拳行了一礼,道:“道长过奖了,在下区区一介残妖,生前之事早已成云烟。今日一战,道长放过在下一马,在下感激不尽。”
真冥子说道:“星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而且白日一战你破我终极观弟子剑阵,甚是精彩。看来星姑娘对那套‘星之剑法’又有新的感悟了。”
韩星惭愧的低头说道:“在下死后,守护剑化为死剑,便弃了‘星之剑法’,改修魔笛所用的‘寒冰之术’,所以没什么新感悟。”
韩星握紧了胸前的包袱结,继续说道;“在下偶尔闲来无事,只是想想罢了,并不练习使用。”
真冥子叹息道:“星姑娘何必如此,‘星之剑法’是一套上乘剑法,其中许多奥义还可进化。更何况那是星姑娘的得意之作,弃之岂不可惜?”
“在下也曾遗憾过,但今日见道长们所用的剑阵,威力非常,心里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星姑娘聪慧异常,想必早已看出了我们所用剑阵出于你的呕心之作吧。在星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切莫见笑。”
“道长说笑了,贵观剑阵不知比我那剑法精妙玄奥多少倍,可见道长们的悟性远高于在下,惭愧惭愧。”
“星姑娘过谦了,你一十二岁就可融阴阳、八卦、穴位、兵法于一体,自创新的剑法,就已表明星姑娘实非常人。”
“当年师叔祖将那套剑法图文归入禁书之列,是怕后来者练了走火入魔,并不是剑法有问题。”
“上代掌门师伯玉玄道长可惜这套武学圣典被封,便详加参研,但独自又使不出它的奥义,所以想出了太极八卦剑阵,将这套剑法分与八人演练,贫道不才被选镇守乾位之人。”
“师伯仙逝之后,贫道与各位师兄弟继续参研,才有今日成就。贫道又怕这套剑法和剑阵失传,才传至于弟子……”
……
“玉玄道长——”韩星能由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是因为自己败在他的手下,又为他击了贺鼓,否则她记忆之中名字和人又对不上号了。
曾在终极观四年多,现在韩星印象中只记得太虚道长和这个人了。
“看来终极观我是白待了。”韩星心中一阵感慨,那真冥子之后的话也就没听进多少。
等韩星回过神来,真冥子的话已接近尾声:“后又接任掌门之位,在此遇到姑娘,幸甚。”
韩星赶紧应道:“不敢,在下以卑贱之躯苟存于终极观灵土,又知各位道长不弃在下生前所创剑法,并将其演练成剑阵,实是在下之幸才对。”
“可贫道有一事未明,还请星姑娘指教。”
“道长于在下有活命之恩,何事但请道来,指教实不敢当。”
“既如此,星姑娘可否告知贫道,星姑娘至此的具体时间。”真冥子像勘破玄机一样,直视着韩星,不容她有任何撒谎的机会。
韩星低头,默然良久,才底气不足的说了一句:“百年缘分百年在。”
真冥子听后捻须细思,“百”为虚数,这里她是虚指之意,是不想告诉自己真相,但自己于她有恩她又不便撒谎,所以用话含糊搪塞。
想通此理,真冥子哈哈一笑,引了屈子《天问》里的一句话回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韩星沉思他话中之意,“何”、“道”、“考”表明他不相信她说的“百年”,但也不打算追究,即:他对于她何时居于此地无从考其源流,也不想去考。
“他又放了我一马。”韩星对真冥子深深一揖道:“多谢道长体谅,在下感激不尽。”
于是韩星也吟了屈子《天问》里的一句话:“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参合,何本何化?”
韩星此句意在说:万物虚虚实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道长智慧,自当明鉴。
真冥子悟得话中玄机,深觉她机智不凡,更对她的才华欣赏不已,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星姑娘既已说到阴阳,可否请星姑娘谈一下自己的见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