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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也只是小眯了会儿便起了身,只是没有吵醒雪暖汐,而雪暖汐似乎真的是累着了,便是司慕涵起来了却还是没有发觉依旧安静地睡着,这般情况让司慕涵更是皱紧了眉头,她看着雪暖汐安静的睡容半晌,便出了寝室,在大殿中召见了冷雾,询问他这些日子雪暖汐究竟在忙些什么,冷雾随即将所有的事情包括良贵太君和祥贵太君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司慕涵闻言,心底生出了怒意“皇贵君既然忙着没时间,便不管就是了。”
“皇贵君说,两位贵太君虽然不是陛下的生父,但是却也是陛下的长辈,而且为先帝诞下了皇嗣,于社稷有功,若是他不管,怕会让人说陛下不敬先帝。”冷雾将雪暖汐的话转告了司慕涵。
司慕涵讶然“皇贵君真的这般说?”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任性妄为的男子居然可以说出这般话来。
冷雾道:“回陛下,是。”
司慕涵沉默了起来,心中既是惊讶也是心疼,他能够如此转变,心里定然是受了不少的苦,她猛然想起,似乎自从年前寿宴那一日之后,后宫的担子便压在了他的身上,而这段日子她见他将后宫的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的心里是高兴,然而却忽略了,在这过程中,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雪暖汐的成长本是司慕涵所希望的,然而便在她的希望一步一步地转为了现实的时候,她却心疼不已。
她吸了口气,看向冷雾“好生照顾着皇贵君,别让他累坏了。”
冷雾领命“是。”
司慕涵随即挥手让他退下,静坐了会儿之后,便起身离开,回了交泰殿。
一个时辰之后,康王因司慕涵的召见而匆匆忙忙战战兢兢地进了宫。
“臣妹参见陛下”
御书房内,康王下跪行礼,便是声音也听出了惶恐。
司慕涵折子中抬起了头来“平身。”
“谢谢陛下”康王起身道。
司慕涵搁下了笔,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朕听闻良贵太君今日身子不爽,康王可曾知晓?”
康王心头一凛,心想司慕涵召见她是否便是拆穿了父君装病一事“臣臣妹知晓”
在召见康王之时,司慕涵依然传召了为良贵太君诊脉的御医,虽然御医没有明说良贵太君是在装病,然而却意思却已经是明了,司慕涵从冷雾的口中得知了良贵太君对雪暖汐说过的话便知道了良贵太君这般做的用意,只是心头更是不悦,他这般闹着便是觉得她这个做皇姐的连一门婚事都不会给他女儿指下!“良贵太君也是年老了,康王平日无事便多谢进宫陪着吧。”
康王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司慕涵的用意。
“十九皇妹成年也有一些日子了,也该成家了,待过了先帝的丧期,朕便会给你指一门婚事。”司慕涵淡淡地道“相信良贵太君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病情定然会大好。”
康王猛然抬头看向司慕涵,更是惊愕,她居然给她指婚?她召见她不是为了问罪而是说这些事情?难道十三皇姐说了什么?
“怎么?”司慕涵眯起了眼“你不愿意?”
康王猛然一惊“不不是”随后立即跪下“臣妹谢陛下恩典!”
“大婚之后朕会安排你现在安王手下任职。”司慕涵继续说道,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康王再度被震住了,任职?她的意思是她可以入朝为官,而不是仅仅当一个干领俸禄的康王?
司慕涵对康王的震惊死若无睹,说完了自己的决定之后,便让她退下。
康王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像是木偶一般听从了司慕涵的命令退了出来,便在走出交泰殿之后,拔了腿便往良贵太君宫中跑去,此时她便像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给砸了个正着,心中的惊喜惶恐交织着,她需要找个人倾诉此时的心情,而这人自然是自己的父君。
司慕涵没有心思理会康王反应,若是良贵太君够聪明便会立即停下这些小把戏。
虽然她对于良贵太君这种行为不悦,然而为康王指婚还有让她入朝为官本就在她的计划当中,之所以一直搁置着除了先前这对父女闹出的那些事情之外,还有便是没有合适的时机,虽然良贵太君去烦着雪暖汐使她提前告知了康王这些决定,但却也于她无碍,便当她这个做皇姐的大方一回。
康王走后不久,礼部尚书便也奉召前来。
司慕涵下旨让礼部开始筹备十一皇子下嫁事宜“十一皇弟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先帝皇子少,除大皇兄之外,十一皇弟是第二个下嫁的皇子,大婚的规矩便依照凤后所出皇子来办。”
礼部尚书有些惊讶,先帝的皇子是不多,但是十一皇子的生父出身却是不高,便是如今位居贵太君的位份上,但是以凤后所出皇子的规格来办却也是不合规矩,不过虽然礼部尚书有些惊讶,但是却还是没有说什么便领了旨意,自从上一次她胡乱揣测圣意而惹怒了司慕涵之后,便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司慕涵会降罪,一直过了这般些日子都未曾受到责罚,她的担心方才渐渐放下,不过言行却是更加的谨慎了。
司慕涵给十一皇子这般尊荣却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方才所说的那个理由,更多的是因为十一皇子所嫁之家是谢氏。
这门婚事一开始本是为了将谢氏一族迁来京城,削减其在西南的影响力,而如今却也多了另一份用处,那便是制衡。
雪暖汐这个午觉一直睡了一整个下午,当他醒来之后便已经是傍晚时分,在得知自己睡了这般长的时间之后,雪暖汐有些恼了“怎么不叫醒本宫?”
他如今可没有这般多的时辰睡觉!
一旁随身伺候的冷雾恭敬地道:“陛下吩咐奴侍等不能吵醒主子。”
雪暖汐闻言,怒意稍减“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陛下在主子睡下后不久便回了交泰殿了。”冷雾回道。
雪暖汐听了之后,心里有些黯然“陛下有说什么吗?”比如说,今晚上会不会过来?
“陛下询问了奴侍主子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冷雾回道。
雪暖汐讶然“那你有没有告诉她?”
“奴侍不敢隐瞒陛下。”冷雾继续道。
雪暖汐恼怒道:“本宫不是说不许你告诉陛下的吗?你怎么不听了?”
“奴侍不敢欺瞒陛下。”冷雾跪下来说道。
雪暖汐气结,然而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说的没错,他是不能欺瞒涵涵,可是“那陛下知道了之后说了什么了?”
“陛下嘱咐奴侍好生照顾主子,不要让主子累坏了。”冷雾道。
雪暖汐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虽然这些日子都是他在自己身边伺候着,可是他却感觉在他自己身边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木头人,因为这般久以来,这个冷雾虽然事事做的很好人,然而却没有其他的情绪,总是冷冰冰的“好了,你起来吧。”
虽然不满他的行为,但是他却也没有做错。
冷雾领命站起。
雪暖汐随即道:“你去外边打听打听,看看陛下有没有对良贵太君他们做些什么。”
“奴侍奉陛下的旨意必须随侍在主子身边。”冷雾回道。
雪暖汐一窒,有些咬牙切齿的“那你让别人去打听打听不成吗?”
“是。”冷雾应道,随即转身便要出去。
“等等!”雪暖汐叫住了他。
冷雾回过神“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雪暖汐犹豫会儿“你再让人去交泰殿看看陛下如今在做什么。”
“是。”冷雾领旨,随后下去做事。
雪暖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随后便开口叫道:“绿儿?绿儿!”
半晌后,绿儿急急忙忙从外边进来“主子找奴侍?”方才他正要去厨房准备晚膳的事情。
这些日子贴身伺候主子的事情被那个冷冰冰的冷雾给占住了,而他便只能负责准备主子的衣食,虽然这让他心中异常的不满,毕竟他是伺候了主子十多年的,可是那个冷雾却是陛下派来的,他便是不满也没法子。
“晚膳备了吗?”雪暖汐问道。
绿儿道:“奴侍正要去厨房。”
“你先等等。”雪暖汐说道。
绿儿疑惑“为什么?”
雪暖汐神色有些不自然“让你等等便等等,我又不急着吃。”
“是。”绿儿点头应道,同时心中也是觉得主子此时的行为有些不正常。
雪暖汐吩咐完这件事之后便没有在说话。
一炷香之后,冷雾进来,同时从派去交泰殿的宫侍口中带来了司慕涵的消息“陛下如今在和几位阁臣商议政事。”
雪暖汐闻言,点了点头“嗯,本宫知道了。”
冷雾随后也不再说话,便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雪暖汐虽然也是安静地坐着,然而却是焦心不已,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见她,很想很想,便在今日之前他都不觉得,可是她来过了这般一次之后,便将他所有的思念都勾出来了,可是如今她却在忙着政事,他不能去见她,沉默许久,雪暖汐再一次开口道:“你再去问问,陛下今晚可有时间过来与本宫一同用晚膳。”
冷雾领命出去让宫侍去传话。
半晌后,绿儿进来问晚膳的事情。
雪暖汐想了想,便让他连司慕涵的那份也一同备下。
听雨殿
蜀羽之自从昨夜从蜀青口中得到了司慕涵那句她今日会来看他的话之后便一整日心神不宁的,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和她接触了,所以放才会这般。
然而他这般的模样看着了蜀青的眼中却是他太过于心急想见司慕涵过来。
蜀羽之也不是不心急,然而除了心急之后,他还有一份担忧。
虽然上一次他们一同用了宵夜气氛还算不错,可是毕竟是经过了这般多事情,难保不会又出什么事情。
蜀羽之无法百分百地确定自己不会再陷入了自己设下的死胡同。
而蜀青见自家公子这般期待司慕涵的到来也是高兴的,可是从早上一直到如今快入夜了,司慕涵却还是未来,甚至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他便开始担心了。
陛下该不会是忘了昨夜说过的话了吧?
他开始担心,公子会不会空欢喜一场!
“公子,天快黑了,不如奴侍让人去请陛下过来一同用晚膳罢。”蜀青犹豫许久,终究是开了口,陛下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昨晚上她既然答应了要来便一定会来。
蜀羽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却没有立即回答。
去请她过来用晚膳吗?
这个建议对他来说极具吸引力,可是他却一时间还未无法下定决心。
蜀青见自家公子这般模样,心中焦急万分“陛下再忙也是要用晚膳的。”
蜀羽之神色一变,他想起了那晚她没有用晚膳的事情“去请吧。”
蜀青闻言,笑道:“是!”
司慕涵结束了和几个阁臣的会面之后便盯着方才让人从工部文库当中找出来地图看,脑子里满是海运两个字。
大周境内的运输基本上都是陆运,而河运却仅仅在了极少的一部分,而且大周境内的河道都是自然河道,而自从大周立朝以来,便没有动过这些河道,从前朝至今还说歹说也有几百年了,这些河道大多数都出现了不少的问题,河道淤塞,运载里不强等等,可以说,大周的漕运比之前朝还要落后。
也不是大周前三代皇帝不愿意清理扩张这些河道,而是没有这个能力。
要疏通河道所需要的人力物力绝对不亚于战争。
大周如今边境不稳,根本便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这项工程。
想当年先帝未见林淮河上的防御工事几乎和全朝文武给翻了脸,而疏通河道比起休防御工事更是艰难,疏通河道不仅是疏通一条两条,若是要贯通整个大周河运,那便不惜将所有河道一一疏通,否则便是投进去了银子也未必能够收到想要的效果。
因而河道运输这一块如今对大周来说便像是一块硬骨头,只能先放着。
她没有这般多的人力物力来发展河道运输,便只有对另一处下手,便是海运。
大周的东边边境有这极长的海岸线,在和南诏国接壤开始一直往南,都是海岸线,而到了最南端之后便和林淮河连接。
可以说,大周的一般边境线都是与水交汇。
若是能疏通出一条海上运输线,那不仅能够打破大周以陆运为主这一格局,而便是将来和西南土著起战事,大周的军用物资也可以由海上运往林淮河军营,快捷方便,更不需要经过西南腹部,更不需要忌惮西南境内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也可以打破朝廷对西南士族世家的依赖。
而疏通海运却也和未来对南诏的策略相重合,这般朝廷便可以用一份的银子做两件的事情。
只是海运一事除了要消失海盗的滋扰,还需要海运的技术,还有适合海运的船只。
而如今大周的海上船只却只是军用船,而这种军用船却不适宜民用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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