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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地来到中堂,空空荡荡地却没个人。他转进了母亲的房里,老爹若要跟自己说个体己话,一般就在这屋,可不对呀,母亲还睡着呢。想着刚才乔老爷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难道在后院里?
穿过后门来到后院,果然已换上一身出门大褂的乔老爷独自一人在那候着。这就有些稀罕了,莫非是昨晚自己和三妈在洗澡房前的那一幕那老爷子误会了?不至于吧!待他走拢了去,却见老爷子脸上不像是有醋意的样子,那就是自己误会了。
“老爹,今天黄历上怎么说?”乔某走到他对面,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
“三个字,宜训儿。”乔老爷板着脸说。
“我好像没惹到您老人家吧,搞得一本正经的。有话快说,我还要赶着出去呢。”乔某可从不怵他,老没正经的调教出一个小没正经的,怨谁。
乔老爷似乎也奈他不何,忽然叹了口气说:“你呀,书不好好念,整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我看你以后如何收场!这样吧,这段时间你不是挺闲的吗?那就从今天起我把你交给你两个姐夫,让他们带你做生意……”
乔某当即大惊小怪嚷道:“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我是那块料么?你还是饶过我吧,别让人家说你生了个败家儿子,我也担不起这个罪名,您就歇着吧。”
一对眼珠子突然贼似的飞快地四外扫了一轮,乔老爷把嘴凑到他耳边咬着牙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不怕老子偌大的产业落到外姓人的手里?”
“姐她们是外姓人吗?”乔某不以为然地给他来了句。
“你姐不是,两个姐夫是呀。”
“他们好像也属于咱们自家人吧,是你当初要把姐嫁给他们的,怎么这会儿分得如此清楚?”
“你要气死老子啊,怎么生出你这样的逆子。告诉你一句实话吧,你那两个姐夫现如今翅膀硬了,已经开始下手另起炉灶准备瓜分老子的产业了。”乔老爷语出惊人道。
“有这回事?你没搞错吧?”乔某小小地吃了一惊。虽然他与两个姐夫素无深交,但看在姐姐的份上,他一直对俩人谦恭有礼,这俩看上去也不像是敢犯上作乱之辈呀。
“他们玩的那些小把戏怎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我过的桥比这俩走的路还要多,岂会看走眼?所以彬娃,你得把心收一收了,这份家业终究得落在你的身上。”乔老爷稍不留神吹起了牛皮。
岂知他这话恰好给乔某搭了梯子,他遂对老爹说:“老爹,既然你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那以你的老到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等我忙过这一阵,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我马上有事,就不陪你了。”
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这父子俩之间看似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却为日后乔某拯救万千性命埋下了一个伏笔。
秋冬交季时令,风一阵紧似一阵,寒意略有些浸骨,花败了,叶枯了,草也黄了,偌大的中山公园里游人寥寥无几,尤以夏秋日里小船儿飘荡的湖面格外冷冷清清,竟看不见一艘游船在游弋。
静子口称的老地方应该就在湖畔,一对情人荡着船桨相依相偎该是一幅多么浪漫写意的画面,可乔某望穿了秋水,却始终不见伊人的倩影。他就纳了闷了,难道静子所称的老地方改了,是那个叫做好客的酒店?
乔某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个地方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一旦踏入断无选择余地,纵然偷得几分身心愉悦,自己对妍儿许下的承诺便将灰飞烟灭。
近期特高课似无什么动静,静子的相约正是打探消息的绝好时机。去也,不去也,乔某掏出一个光洋,正打算抛向半空由天做主,眼帘撩起之际,突然发现从湖心岛的一侧飘出一条小船儿来,上面坐着的正是令他一肚子百转千回的静子。
一片波光粼粼之上,静子双手托腮坐在那儿发着愣,寒风吹拂着她一头乱发,几许惨白的阳光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孔,无神的双眼盯着湖面上飘零的几许落叶,任船儿随风飘荡。
乔某蓦然心生不忍,好一幅凄清的场景。
毋庸置疑,水口子水厂计谋落空,特高课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静子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般,概因她过于自负所致,这就应了一句老话,希望愈大失望愈甚,现在的她正承受着难以承受之痛,一副可怜兮兮状挑动了乔某内心最柔软之处。
在他的眼里,此刻的静子就是一女人,一个需要男人呵护和倚靠的女人,与战争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