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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瓷钵盆内的清水中,两条血痕犹如两道血色丝带飘向了两边,宇文焕卿错愕的眼神落在两条血痕中。
顾沛蕖看了看玮元那滴着血的小手,还有宇文焕卿那伤口涔出的血珠,复又看了看那清水,转而说:“皇上,你方才那手碰了羊肉,许是有油,油和水自然不融合,也就连带着血不相融了!”
宇文焕卿回过神,点点头,似乎对此答案颇为认同。
只是他忽而想起自己宠幸莫芊儿那晚,白日醒来的他是睡在函恩殿的,而且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与莫芊儿那晚的鱼水之欢。
倒是莫芊儿第二日将自己宠幸她的事儿闹得阖宫皆知,自己才勉强认下了那晚的一夜欢愉。而后,莫芊儿怀孕生下玮元,自己便心甘情愿的相信确实有那一夜倾情。
他寒凉莫名的眼睛看着顾沛蕖,声音颤抖地说:“苒苒,你再去准备一钵盆清水,不要叫外人看见。”
顾沛蕖见宇文焕卿欲再次验血,看了一眼怀中的玮元,不禁有些疑惑:“皇上?你这是做什么?你该不会是在怀疑玮元的…”
宇文焕卿从顾沛蕖的怀中将玮元抱了过来,看着玮元哭得伤心的小脸,他亲昵的将她的泪擦去,小心地哄着:“你去吧!朕只是有点疑问,解开了,朕再解释给你听。”
顾沛蕖见宇文焕卿执意如此,心中虽然怨他多疑,但是却不得不唯此行事。
她曳着长裙,将白瓷钵盆端了出去,准备换上清水。
宇文焕卿看着怀中粉嫩讨喜的粉娃娃,这个自己宠了近三年的小公主,心中百感交集,他好怕这个可爱的孩子不是他的女儿。
玮元是他在这皇宫中最珍视的人,只有她与自己血脉相连,也只有她能让自己忘忧无忧。
顾沛蕖端着钵盆小心地出了函恩殿,迎面居然碰到了一脸得意的绿蔻。
这几日她在掌乐司得舞蹈教习悉心调教,屡屡得到夸赞,自然是喜上眉梢。
她见顾沛蕖亲自端着白瓷钵盆出来,很是奇怪,赶紧走上来意图接过那白瓷钵盆,却见顾沛蕖手一躲将里面的水倒了出去。
绿蔻迟疑的问:“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顾沛蕖掩去慌张,一脸的风淡云轻,继而反问:“本宫如今在殿内与皇上吃炉锅和烤羊腿,用来浣手的,就出来倒了一下!绿蔻,你怎么来函恩殿了?此时你不是要在掌乐司练舞么?”
绿蔻脸上难掩得色,自豪而娇俏地说:“奴婢的舞跳得极好,教习姑姑觉得奴婢今日练习得不错,所以便让奴婢提前回来了。奴婢听说娘娘在函恩殿便赶过来侍候。”
顾沛蕖见绿蔻眉眼张扬,很是得意,心中不喜:“原来是这样,你练舞累了一天,早点回芷兰宫歇着吧!本宫这有瓷青侍候便好。再有绿蔻,你既然得教习青眼就要格外的努力,不要给芷兰宫丢了脸面。但是你也要谨言慎行,不得张扬卖乖给自己惹祸端。”
本来志得意满的绿蔻以为顾沛蕖会夸赞自己,不成想不但不要她在函恩殿伺候,还警醒自己不要乱了分寸,自然心中很是不满与气愤。
但她脸上还是一团欢喜的模样,她挑着眉眼笑得灿烂:“奴婢谢娘娘体恤与提点,奴婢记住了,绝不会给娘娘丢脸惹麻烦!”
顾沛蕖见绿蔻小脸笑得可掬,以为她长了记性,顾沛蕖自己最讨厌因为一点小事就张扬得不可一世的人,而绿蔻有时便是这个样子。
以前在家里,念她年小,当她天真无邪的可爱也未多加约束,可是如今是在宫中,人心难测,怎可因这个性格上的瑕疵给别人留下话柄,所以她才提醒绿蔻罢了!
绿蔻脸上扯着笑意,俯身施礼一礼便向芷兰宫的方向去了。
顾沛蕖见她走远了,才走进了紫宸宫的小厨房准备亲手盛了一钵盏的清水。
亲自盛好水后,她掩着月色快步地向芷兰宫而去,只是她不知绿蔻因起了疑心早已折返,小心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踏进函恩殿,顾沛蕖小心的向外看了看,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此时,她一回身便见宇文焕卿哄逗着怀里的玮元,只是目光中有几分哀凉。
那丝丝哀凉,让顾沛蕖的手心不禁沁上了一层冷汗,她感觉到很不安。
她在祈求自己说得是对的,因为有油,所以两血不相融,她更在祈求让这本应美好的父女一直美好下去。
顾沛蕖曳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将那碗盛满了清水的钵盆放在了宇文焕卿的面前。
他的眼神有些许呆滞盯着眼前的钵盆里的清水,仿若小小的水面上生出了利刺扎地他的眼睛生疼。
他声音有些沙哑,但足够让顾沛蕖听得清晰:“苒苒,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朕不容许其他人知道。朕不希望玮元长大后,因为朕质疑过她的血统而伤心。所以,朕希望无论如何你都要将今日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顾沛蕖听着旁边炉锅里炖的咕噜作响的羊肉汤,直觉得十分聒噪,她此时的心异常的混乱:“皇上,既然你心向公主,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宇文焕卿淡然地说:“朕与莫芊儿到底有没有过夫妻之实,朕自己都不清楚,自然生疑!”
顾沛蕖被宇文焕卿的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在自己没进宫之前,宫里宫外所有的人几乎都一致认为莫芊儿是宇文焕卿最宠爱的女子。
虽然身份低微,但是破格封为了贤妃,而且诞育了宇文焕卿唯一的后嗣——玮元公主。
如今宇文焕卿居然对二人是否有过肌肤之亲都搞得模棱两可,这让顾沛蕖觉得十分意外。
宇文焕卿拿过玮元的小手,用力的挤了挤那个有些干涸的针眼,几滴鲜红的雪伴随着玮元撕心裂肺的嚎哭坠落在钵盆的清水之中。
顾沛蕖着实心疼眼前的玮元,赶紧将她抱了过来,拍着后背小心地哄着。
宇文焕卿则迅速的将几滴鲜红的血滴进了玮元的血滴内,虽然他手有点颤抖。
他与顾沛蕖都切切地盯着那两血的形态,只见两血得到水的稀释,犹若两条散落的血色丝带,向两旁分离,似隔着千山万水,似隔着天涯海角,终究没有相融,这一幕让宇文焕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顾沛蕖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的惊呆了,她痴痴地看着清水中分离渐远,渐渐消失不见的血滴,她感觉自己的心如堕冰窟。
宇文焕卿再抬起头看着顾沛蕖和玮元的时候,早已红了眼眶,他的表情哀伤而无奈,似受了很大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颓丧。
顾沛蕖此时怕极了,她紧紧地抱着玮元向后退去,她知道玮元既然不是宇文焕卿的女儿,她便是混淆皇室血统、身份不明的孩子。
那莫芊儿自然犯得是杀头的死罪,按照律例是必死无疑,可是玮元也不能独活,亦是死路一条。
她好怕身怀武功的宇文焕卿此时丧失了理智,会掐死这个用心呵护疼爱了多年的小公主,她怯怯地抱着玮元退回了内殿。
她嘴里喃喃道:“皇上,不论玮元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都是你喜欢的孩子啊,你不能,你绝对不能……”
宇文焕卿此时虽然脑中一片空白,但是他的理智尚存,良知尚在,即便玮元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不会登时便杀了她泄愤。
玮元拱着身体,挥舞着两个肉嘟嘟的小手向宇文焕卿奔来,嘴里喃喃呀呀地喊着:“父皇…父皇…抱抱…抱抱…。”
她看着自己的小手莫名其妙地多了出两个小针孔,自然哭闹了好一会儿,但是闹了这么久她自然是困乏了,她想让宇文焕卿抱着她,哄她入睡。
宇文焕卿看着她刚刚被扎疼而残留在她小脸上的泪痕,显然她丝毫没有记恨自己捏痛了她,因为她还是那样可爱地奔着自己而来,她的一声声甜甜的‘父皇’早已叫化了他的本应刚硬的心。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心软了,他舍不得伤害玮元,因为即便自己与她没有血缘,他也做了她三年的父皇了。
只是他的心很痛,很痛,他不知道怎样排挤这快将其逼疯的痛苦。
他起身走到顾沛蕖的身旁,示意抱过玮元,却见顾沛蕖将玮元护在怀里,声严厉色地问:“皇上,你要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做糊涂事,让自己后悔!”
宇文焕卿摸了摸顾沛蕖的脑袋,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淡淡地却声音有些颤抖说:“玮元要朕抱她,朕…朕,怎么能不抱着她呢!”
他从顾沛蕖的怀里将玮元接了过来,耐心而温柔地说:“玮元,父皇的好女儿,…你是不是饿了?…还是,还是困了?”
说话间,他蓄在眼中泪还是流了下来,之后便像断了的雨线萧萧而下。
玮元不知道眼前的父皇怎么了,便不住地用小手为他将眼泪擦去,还奶声奶气地说:“父皇…不哭,父皇不哭…不哭!”
边说还边将肉嘟嘟的小嘴贴在宇文焕卿的脸颊上,亲着他,安慰他。
宇文焕卿直觉喉咙间酸涩难耐,只是眼泪蓄不住,止不住地滴落下来。他将玮元紧紧地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玮元永远都是父皇的女儿,现在是,将来是,一直都是。永远是朕的女儿。”
顾沛蕖看到这一幕早已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亦是啜泣不止,她能体会宇文焕卿此刻的痛苦与矛盾,更心疼他的隐忍与伤心,当然她更感佩他的胸怀与气度。
只是她此时竟有点恨莫芊儿,为何她要做这样的丑事让宇文焕卿伤心难过,为何玮元要为她犯得错承受苦果。
此时,瓷青端着紫宸宫小厨房为玮元公主做的膳食走了过来,远远便见绿蔻附在函恩殿的门口听着什么,她轻轻咳嗽,绿蔻发觉。
瓷青见绿蔻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一下,便径直奔着自己过来,小声的说:“瓷青姐姐,我本来是在殿内侍候的,可是皇上和咱们娘娘吵了架。刚才闹得厉害,我便退了出来。后来又担心娘娘和皇上又置气,便在那听了一会儿。”
瓷青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知道绿蔻要说的意思了。
皇上与娘娘吵架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扎伤了玮元公主呢?娘娘为了维护自己,所以才和皇上闹气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又吵起来了!因为什么吵的,你可听明白了?”
绿蔻脸上一阵青白,急得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结结巴巴地说:“因为…因为玮元公主吧!皇上和娘娘说话都文绉绉地,我也没太听明白,总之就是娘娘责怪皇上太骄纵公主了!”
瓷青一听,果然是因为自己闯了祸,连累了娘娘与皇上不愉快。她面上尴尬且十分羞愧,将捧盘推到绿蔻面前讪讪地说:“绿蔻,你将这牛乳蒸蛋和奶黄圆子送进去吧!我就不去碍皇上和娘娘的眼了。”
绿蔻赶紧又推了过来:“好姐姐,你可饶了我吧!我就是被娘娘撵出来的,怎敢再进去,娘娘让我回宫歇着,留你在殿内伺候。”
瓷青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去,却听绿蔻在后边嘱咐:“瓷青姐姐,你可别说见到了我,否则娘娘会怪罪我的!”
瓷青甚是不悦的点点头,便往函恩殿而去,心中却不住暗叹:绿蔻这小蹄子还真机灵,看出了眉眼高低,自然不用像自己一样去让人厌烦。
她敲了敲函恩殿门,轻声细语地禀告:“皇上,娘娘,玮元公主的膳食好了!”
“你端进来吧!”顾沛蕖温柔灵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瓷青微微一愣,着实听不出娘娘生了大气的语调,只是一如往昔般的声音。
远处的绿蔻见瓷青闪身进了函恩殿,长舒了一口气。
她此时的脸色惨白无血色,她已经被自己方才听到的泼天秘密给吓得腿发软了,何况刚才瓷青那一声咳嗽就已将她吓了半死。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她怕发出声音只得捂着嘴,踉踉跄跄地往芷兰宫奔去。
此时绿蔻的心无比慌乱,若是皇上知道自己知晓此秘密,自己便是必死无疑,所以自己一定要守口如瓶!
殿内,瓷青将牛乳蒸蛋和奶黄圆子端放在八仙桌上,她小心的觑了一眼皇上与顾沛蕖。
只见宇文焕卿抱着玮元小心的哄着,顾沛蕖则握着玮元的小手:“瓷青,你将膳食放下,就下去吧!顺便让小厨房师傅再添点羊汤,准备点面条下进去!”
瓷青会意,赶紧退了出去。
顾沛蕖将牛乳蒸蛋端了过来,用汤匙舀着:“皇上,臣妾喂给玮元吧!”
宇文焕卿微微一笑,眼神哀伤又温柔:“给朕吧!朕喂完她,先将她哄睡了,玮元困了!苒苒,你再吃一点,方才你都没吃什么!”
顾沛蕖听他如此说自然是放心不少,她看着宇文焕卿小心的吹着牛乳蒸蛋,一勺一勺地喂给玮元,玮元也是吃的香甜,他的脸上隐隐有了笑意。
她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玮元,突然觉得他不仅是个好皇帝,而且是一个善良、大度、慈爱的父亲。
宇文焕卿将一碗牛乳蒸蛋给玮元喂了下去,小家伙吃饱喝足后笑得开心。
他紧紧抱着玮元小心的悠荡着,哄着她入睡,而顾沛蕖就拄着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知怎的,顾沛蕖此时觉得心头有一阵阵暖流在涌动,许是因为眼前的孺慕之情,许是因为宇文焕卿的暖心之举,总之她觉得周身散发温暖。
宇文焕卿将玮元哄入睡后,为其脱下了棉袍盖好被子,复又拍了拍玮元让她睡得踏实。
而后,他才起身坐到顾沛蕖身边,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苒苒,朕觉得很累,你陪朕多喝几杯吧!”
顾沛蕖自然知道他此时心情低落,便尽力地开解道:“皇上,臣妾今日陪你一醉方休!”
桃花酿显然有些冷了,顾沛蕖将滚烫的热水复又倒进了海碗盏,让酒继续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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