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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滽暗忖董靖那副尊容,还能生出个天仙不成。
他也不是非要天仙,你瞧长姐,春浓浓的脸儿,妖娆娆的腰儿,举手投足俏媚十足,赏不尽的风情月意。
如她这样的娶回家中,便不枉此生,可一想起沈岐山,恨得腮帮连耳根都酸楚了,好好如羊脂膏玉的软肉儿,竟落在这只狗口里!
恰福安送燕窝和冰糖来,萧鸢谢过:“还有剩余未吃完,怎又送得来?”
福安笑了笑:“补身之物总是不嫌多的。”他又低声说:“定府街宅里的家俱摆设,我寻了几家收旧的,带他们上门看过,这几日会出价钱来,看在三老爷面上不敢压价,到时还得您亲自定夺才是。”
萧鸢道声有劳你,拿着燕窝等物往门里走,福安则匆匆欲要离开。
“你慢着!”
福安听着连忙顿步,近至萧滽面前,拱手作揖:“三老爷长随福安,不知萧爷有何吩咐?”
萧滽由剃头匠扶身坐起,一面让他用棉巾捂干发湿,一面沉声问:“你可是那软蛋的长随?”
“......甚麽?”福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罢!
萧滽弯唇冷笑:“没听错,说的就是沈岐山那软蛋,我不在时,恶犬不请自来把姐欺,我归家后,他怎就没狗胆来见我!”
福安抬头,正与他阴鸷目光相撞,唬得额上薄汗沁出,这萧爷年纪不长,却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斟酌措辞道:“萧爷误会,三老爷不是不来,而是这些日被皇上召在宫中,连我们这些随从,都不曾见他一眼。”
萧滽冷哼一声:“你回去禀他,不敢来见我,就休想娶阿姐。”遂慢步朝门口去。
剃头匠急喊:“剃头的钱还未付,十文钱诶!”
“我来付。”福安掏钱给他,又要了热水洗把脸,方各走各路,此处不多表。
且说当晚,沈岐山从宫里出来,听福安说得一嘴子,蹙眉就直往白家胡同来。
月亮圆若银盆,春风沉醉,他蓬蓬蓬叩门钹,透过门隙可见里头有亮光移近,却不抽门闩只问:“是谁来?”嗓音脆生生的。
“是我!”
“你是谁呀?”不知真听不出,还是戏耍他。
“债主,你的夫。”沈岐山噙起嘴角,莫名的愉悦。
门闩卡啦嘎一声抽出,沈岐山伸手推开半扇,恰萧鸢举高灯照他的脸,也映亮她的颊腮,还有两片紧咬的红唇瓣,看清是他才松开,圆湿的一圈牙印儿,像被吮出来的,眸光便蓦然黯沉。
“这样晚来做甚麽?”萧鸢挡住不让他进门。
“你阿弟要见我。”沈岐山眉眼间有些疲惫:“才从宫里出来。”
萧鸢看他还穿着官服,遂让开路,又想想问:“可用过晚饭没?”
见他摇头便道:“你在堂屋坐会儿。”自拎着灯入了厨房。
沈岐山进堂屋在桌前坐,蓉姐儿定是睡了,四周显得很安静,他执壶倒茶,一饮而尽,再倒盏慢慢吃。
桌上搁着萧鸢的针线笸箩,里面有一团鲜艳艳的锦缎,捏起来看,是个大红肚兜,上面戏水鸳鸯才绣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