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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野外某处。
凯勒博恩在山坡上前行,血色的脚印描绘出了高等精灵埃尔夫的轨迹。与人类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不同,作为这个世界最为高等的种族之一,高等精灵的血液是一片跃动的火红,强悍的生命力让血液拥有极强的活力,即便是离开宿主也不会轻易死亡。
于是,这些血脚印逐渐汇流成河,在凯勒博恩身后拖出一片猩红之路。他伤得很重,左臂已经不翼而飞,大腿更是几乎断掉,足以听见森森白骨在受力时的呻吟。但是男子的右手并没有顾及这些伤害,他捂着腹部血肉模糊的大洞,脏器碎片和血液止不住地顺着指缝流出。
山坡下,躺着几具类人生物的尸体。他们仍然拥有头颅、四肢和身躯,但是却彻底和人类没有一丝丝生理上的联系。黑红色的硬化皮肤提供了可比钢铁的强度,巨大的拳头挥舞起来如同重锤,锋锐的手指和长刃匕首不相上下。在这些生物的手肘末端有一个弧形的缺口,必要时可以喷射出强劲的气流,大幅度增加重拳和斩击的威力。凯勒博恩的左臂就是被一击加强重拳瞬间打飞。
这些尸体周身除了一处伤口之外没有任何伤痕,只是那每一处位置都几乎相同的伤口,都毫无疑问地夺走了他们的生机。一处可怕的血洞从脆弱的下颚一直贯通到脑颅,在坚硬的头盖骨留下一个小小的凸起,细细的血流顺着凸起的缝隙缓缓流下。
这是凯勒博恩用暗银残灭留下的伤口。若不是从一开始就判断出这些生物强横的身体硬度,从而选择下颚进行打击,或许凯勒博恩已经倒在这几只生物的合力围攻下。此刻,曾经英俊至极的精灵一脸憔悴,往日金色的长发一片灰白,不时有几根发丝悄悄落下。他面容枯槁,仿佛许久不曾进食;他眼窝深陷,仿佛许久不曾安眠,唯有那对星辰一般的眸子,坚定地望着山坡之上。
一座像是某种符号的怪异石碑立在山坡之上,圆形的空洞中悬浮着一股跃动的淡黄色火焰。
扑通一声,高等精灵面朝下倒在石碑前。
绯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山坡,难闻的腥臭味在空中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白皙的手掌颤抖着摸到了空洞的边缘,握住那股火焰。
捏碎。
火星四溅,炸碎出一片难言的绚烂。
一股烈焰风暴平地卷起,把山坡上下的一切都焚烧成黑色的灰烬。
金发的高等精灵在灰烬中缓缓起身,吐出冗长的气息。
“新月的碎片,运气真是不错。”
他把目光投向远方的古神森林,手指间的暗银残灭在欢快地舞蹈。
天地一线,初升的阳光璀璨夺目。沐浴着太阳神火,无数细小的火苗从巡礼者体内蹿出,蒸腾丝丝热力。凯勒博恩借着山坡远眺,他望向弥漫着霜雾和白雪的北境深处,那个方向正在发出无声的召唤。似乎是感受到了巡礼者的心意,破晓第一缕阳光穿破黑暗,如开弓利箭直指雪原。于是,在凯勒博恩的视野里隐隐出现一个冰川和城堡的轮廓。
那里就是北境大公爵奈奥·诺德里克曾经提起的【冷冽谷】。
“等着我,黄金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