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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吗？
总之，“八叉”和“小地主”在一起有一个小时，除了消灭了一壶茶，各去一趟茅房，光剩下冒烟儿了，但谁也没想明白洪衍武背后藏着什么。
最后，他们也只定下来一条，那是第二天先派人去电影院把买卖接受过来，先看看洪衍武能不能说到做到。
反正这表面倒是件占便宜的事儿，不能往外推。至于后面，那多加小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别看“八叉”和“小地主”这边儿心里打鼓，忐忑不安。没事儿净瞎琢磨是福是祸，搞得自己精神高度紧张。
其实洪衍武回去后，他也没得轻松。那真是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压服那几家影院的“分舵舵主”。
“天桥剧场”的“小百子”倒是能做到毫无二话地服从，可“华电影院”的“小盛儿”、“珠市口影剧院”的“小顺子”、“大观楼电影院”的“三蹦子”不行了，他们仨抵触情绪都很大，任凭怎么说都不理解。
尽管洪衍武表示只是暂且退让二十来天，尽管他说“今天大踏步地后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地前进”，但这仨小子根本听不进去，让他们撤退跟要他们的命似的。非闹着要纠集人手，誓死保卫地盘不可。
最后洪衍武急了，一拍桌子一瞪眼，扔出一句“是老子当家，还是你们当家？想造反拿刀子说话”，这仨小子才算老实点。
但那股委屈劲儿别提了，颇有点恨不得当堂撞死以明心志的样子，看着是仨一心为主的铁骨铮臣。
洪衍武心一软，也不得不给他们透点口风了。
“行啦，我知道你们在自己地头付出了不少心血。可我给你们一句话，下月咱们不但拿回这四家影院，地盘至少还得多出一倍去，你们信不信？”
“小盛儿”、“小顺子”、“三蹦子”仨小子这一听，当时差点没跳起来。
“洪爷，您……您没开玩笑吧……”
“洪爷，我……我没听错吧……”
“洪爷，您可不兴那我们打镲……”
“不服？不服咱打赌啊，我和泉子一个月的收入，对赌你们仨一个月的收入，这不算欺负你们吧？”
得，洪衍武一旦甩出这句话来，这仨小子卡壳了。
他们也不傻，这么不对称的条件，怎么琢磨都有问题。
更何况他们也都清楚这位爷的能耐。过去能打能杀不说了，现在“点石成金”的本事简直匪夷所思。
你看吧，小小一张电影票居然楞让他给玩儿出金矿来了。扪心自问，他们哪儿能不服？谁敢不服？
这么着，仨小子乍的毛儿，彻底被捋顺了。但新的麻烦是，他们总想打听个究竟。缠着洪衍武吐露更多的内情。
洪衍武当然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从给他们布置的任务，倒可以揣测出一二来。
第一，是洪衍武让这四个小子尽快把手底下兄弟们的住处统计出来，同时还要列出干得出色，够格提拔的名单。这一条，同样针对其他四家影院。
第二，可是这四个小子的独有任务了。那是在撤离的多半拉月里，这四拨人的“工资”照发，“分红”、“奖金”与别处等同，也不用去别处帮忙。但需要他们把西城和东城两个城区的电影院情况摸透。
而且和次不同，要打探的情报里不但包含了影院位置，内部座位草图，售票员的情况，更关键的是要摸清到底北城的“玩主们”有没有人吃票。
如果有，又是什么人在吃票，在谁的势力范围内，又有多大的规模。
话说到这份儿，哪怕“小百子”、“小盛儿”、“小顺子”、“三蹦子”还搞不清洪衍武会怎么变这个戏法，但有一条算是明白了。他们的“把子”终于不负众望，要向北边伸手了。
可这……胃口未免太大了点儿。
因为北城的影院不仅都在闹市区集，而且还多半临着南北城的交界线“长安街”。如王府井、东单、西单。
那里可以说是京城最好的地面儿，利润之丰厚，远非南城可。别说“大一路”这样的公交线了，是“啃地皮”都能吃足了。
换句话说，能占这些地界的可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跟南边能占据火车站的角色似的，哪个不是刀枪滚过来的。否则南边的“把子”早攻过去了，北边的也会有别人来抢地盘。
现在洪爷可是要所有影院的情况呀，这又何止一倍啊，真能吞下来吗？
四个小子面面相窥，联想到这一段时间没停下过的招兵买马，既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心里又没底。
怎么都觉着有一种有炸弹要引爆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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