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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提出了很多独树一帜又鲜明的理论和观点,对河海独有的剧种的传承和发展,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多年來在河州大学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更是在戏剧研究方面带出了一大批后进人才,为人谦虚低调,沒有任何的要求,退休后常年居住在学校提供的教工家属区内,近年來因为身体和年龄的原因,卧病在床。

    当见到齐天翔登门,李洛惊喜之余挣扎着要从床上起來,被快步走近的齐天翔制止住了,可止住了李洛起床的举动,却止不住他殷勤待客的礼节和激动的心情,一连声地催促老伴倒茶,拿扇子。

    看到老人欣喜的身体,以及慌忙的神态,齐天翔的心情就愈发感到难过和不安。这几天,无论是在很多老领导和老干部家中,还是一些专家、学者的交谈中,齐天翔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亲切和急切的招待,那些慌忙的动作,惊喜的表情,以及欣喜的神情,都似乎在表示着一种责备,一种感激之后的谴责,或许还有默默的控诉,使得齐天翔的心时时有种被鞭打的疼痛,可也难以爆发,特别是难以找到释放的窗口。

    其实齐天翔也很明白,随着干部更迭,特别是年轻专业干部大量进入党政部门,行为风格和办事作风,都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尤其是工作重心转向经济建设领域之后,以往的传帮带的工作方式,渐渐被新的工作方式所取代,而一些离退休老干部就逐渐淡出了年轻干部的视野,除了节假日例行的看望,更多的关心和问候都被各种理由取代了,而老干部局的经费和人员被一再压缩,也只是应对老干部的临时需求,很难更好地开展对口服务和专业化管理,高级别的干部还能够给予一定的关怀,一般干部就很难得到改善性服务了,久而久之就自然产生了被疏远、被冷落的感觉,也更加渴望能够得到來自市委、市政府的关怀和问候。

    这种强烈的渴望和要求,随着拜望级别的降低,齐天翔越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也越是觉得压抑和憋闷,而得到的感激越多,似乎也觉得负债越多。这些感觉在李洛的家中愈发的强烈,尤其是当李洛老伴拿來老式的蒲扇來,齐天翔的忍耐也达到了极限。

    “这么热的天,李老怎么不开空调,”齐天翔接过李洛老伴手中的蒲扇,不解地问:“是不是李老的身体受不住空调的冷风,”

    “哪里啊,不是不用,是根本不能用。”李洛老伴接过齐天翔的话,不满地说:“我们住的这栋楼已经五十多年了,上下水和电线都严重老化了,向学校反映了很多次,每次都是简单的修修补补,根本就沒有很好的解决,加上这栋楼住的都是我们这些退休的老教工,学校也懒得管。后來反映的多了,河大索性就把这栋楼的改造委托给了一个社会公司负责。人家的方案是整体拆迁,原址重盖,但不提供拆迁安置房,也不提供补偿费用,让我们自行想办法,很多住户都有意见,提出了很多意见,由于与公司的想法差距很大,人家就不再过问,但却把所有的电路进行了控制,只能使用一般照明,电冰箱都不能正常使用。”

    “你看你这人,说这些干什么,齐书记过來看看咱们老两口,你拿这些事情烦他的心干嘛,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李洛连声埋怨着老伴,急的又要起來,被老伴赶忙按住了,一叠声地安慰着他,才渐渐使他平静了下來。

    “李老,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更不要这么想,作为晚辈我本來就应该來看看您,看到您老九十多岁的年纪,又常年卧病在床,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困扰,应该感到愧疚的是我,是我们沒有照顾好您,让您受委屈了。”齐天翔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尽量温言软语地安慰着李洛和其老伴,转过脸來,看向于水清的眼神就严厉了许多,尽管平静如常,但谁都感觉到他心中的盛怒,“通知他们学校來人,马上,”

    说完这些,齐天翔转过脸去,继续与李洛倾心交谈着,似乎是为了打消李洛的不安,齐天翔有意将话題引向了李洛擅长的戏剧理论方面,虚心地向他请教一些戏曲曲牌的使用技巧。这一招果然奏效,李洛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理论上,耐心地解答着齐天翔的问題,并尽其所知的引述着一些论点、论据,很快就使屋内紧张的气氛得到缓解,也使时间慢慢地过去。

    直到河大的校长和党委书记匆匆地进门,齐天翔和李洛的谈话才不得不告一段落,也许是电话里李国强和于水清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学校,学校不但通知了校长和书记一起前來,还带來了几个负责的同志,进门就不停地向齐天翔道歉。

    “不用给我道歉,我们之间沒有这种关系,需要你们道歉的是李老和这栋楼内的所有住户。”齐天翔冷冷地站起身,严肃的神情带着深深的不满和质问,“我不知道你们河大向李老这样国宝级的学者有几位,也不知道咱们河州市还有几位,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是全社会的共识,到了我们这样的高等学府,相信你们各位比我更有认识,也更有感知。面对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耄耋老人,面对盛夏季节用不上电的现实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想了解,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感觉,那就是欲哭无泪,那就是义愤填膺。”

    齐天翔举手制止了校长的解释,依旧冷冷地说:“我不要解释,我也沒有时间听你们的解决办法,更不会坐在这里等你们解决问題,你们看着如何解决。如果需要告诉我结果,可以事后找个时间找我谈。”

    说着话,齐天翔转向李洛,温和地嘱咐他保重身体,客气地告别老人,率先走出了李洛家的门,留下了尴尬的河大领导,在竭尽全力解决着这栋楼的问題。

    齐天翔明白如今自己话语的分量,也自信这件事情无论难度多大,都会很快得到解决。齐天翔觉得自己渐渐找到了一把手的感觉,也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而什么样的姿态才能更好地达到预期的效果。闫博年提供的建议是用人,林东生的意图无疑是控制,而省长陈能亮的希望更直接,那就是揽权。似乎说的都是一个相似的内容,那就是权力的运用,或者是是使用权力的手段。齐天翔不愿过多地涉及一种路径,或者说过早地定格自己的形象,一个贴上标签的人,似乎过于浅薄了些,很像戏台上的演员,身份性格通过脸谱就明确了,反而限制了人物的腾挪空间。多元的社会,多元的形象也沒有什么不好。一个城市的一把手,这是已经界定的事实,有了这些就够了。

    这样的感觉,在老劳模辛师傅家,体现的更为真切,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权力的施压,或者强制性的权力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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