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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向风回到原处,捡起绳子,重又咬在口中。老狐像告别一样冲我们挥了挥手,一步一步朝下面走去。望着黑暗中老狐消瘦的背影,我一阵揪心似的难过,虽然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虽然他似乎有事隐瞒着我们,但他是一个命运悲苦,心地善良的人…
随着‘扑通’一声落水声从下面传上来,我的心猛然一痛。然后没一会儿,就听到一种‘噼啪’的击水声,应该是老狐在跟水里的那东西搏斗,从那种声音的猛烈程度来判断,老狐估计凶多吉少。不一会儿,那种击水声便消失了,我的心一阵阵发紧,就听师父的踏步念诀声从身后传来…
突然,我感觉嘴里咬的这根线绳再次飘了起来。随后,身体里响起先前那种‘嗤嗤啦啦’的声音,然后便是那种内脏撕裂般的痛楚…看样子,老狐得手了,他将血符钉在了水库里这鬼东西的身上。
这次的痛楚比先前还要猛烈,我咬紧牙关苦苦忍耐着,当感觉到一股大力想要将我身体里的‘东西’拉出去时,我调动全部的意念与之抗衡,终于将那‘东西’又给拉了回来…一遍…两遍…三遍…到了后来,我感觉自己痛的已经麻木了,身体也仿佛不复存在,只剩下一股意念,像拔河一样和那股力量抗衡牵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师父大喝一声,“阿风,冷儿,退后。”然后,我感觉有一个人从背后抓住了我的衣服,紧接着便是一股大力将我拉的往后退去,‘扑通’坐倒在地,然后一连串翻滚从一道斜坡上滚了下去,摔的我全身都快散架了,但相比先前身体内部那种痛楚,这种感觉却又好受多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的所有影像都在晃动。我转动脖子,摇了摇头,那种晃动才勉强停止。黑暗中辨别,我此刻正处身于水库堤坝下面,一个人正坐在距我不远的地方,却是向风…师父呢…
抬头一看,我不禁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上方的水库堤坝上有一个圆滚滚的庞然大物,正蠕动着往下‘爬’。仔细一看,那东西不是在爬,而是有一个人正站在它前面将它往下拉,依稀便是师父。
“快去帮师父!”向风说。
我们两个相扶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冲上堤坝…
眼前这个,应该便是千年来流传在青石镇一带的那个上古传说中,被镇在黄河河道里的所谓‘河神’了,徐向前小时候一直游荡在河道里寻找,做梦都想见一面的东西…它看起来和我那晚在水底‘濒死’时所见到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眼前这个东西,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橄榄球。我找来手电照着仔细分辨,‘橄榄球’上依稀可以分辨出一条条‘触手’的轮廓,每条‘触手’都有小树般粗细,看这情形,它是整个身体蜷缩,然后用触手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这么一来,我们便没法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除非它将身体伸展开…
师父见这东西从水库里爬上来,生怕我和向风遭受攻击,因此连拉带拽急切地将我们从堤坝上给拽了下去。师父也没料到,这东西一旦离开水以后,竟然完全丧失了攻击能力,师父拉拽我们使它受到惊吓,一动不动蜷缩了起来…看它在水里的那种威势,我们都以为一旦将它弄出来,势必会有一场生死大战,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我们眼下只需要费些力气,将它弄到那纸人阵里就可以了…
这东西外面覆盖着厚厚的,像鳞片一样的角质层,触手坚硬冰冷,估计那把刀应该在里面插着,它不伸展开,我们没法帮它取下来。我们抠着它身上的角质层,连推带拉,费了很大劲才将它弄进纸人阵圈。
休息了片刻,师父命向风顶替老狐,像头一晚那样围着阵圈施法。没过多久,那朵云再次飘来,笼罩住阵圈,以及中间的这东西。恍恍惚惚间,我见它似乎伸展开了身子。就在这个时候,师父一只只解开了装‘生气’的袋子,顷刻间,它就被一大团尘烟状的东西给包裹了起来,在‘尘烟’和‘云气’中,隐约有八个小人,团团游走。当烟云散去以后,一切便消失了,那东西仿佛蒸发了一般,阵圈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同样空空如也的八个塑料袋子…直到现在,我仍然怀疑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东西,因为它消失的太过匪夷所思。至于青石镇那水库,现在仍然和黄河连通着,没有人知道原因,更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叫老狐的人,为了黄河沿岸居民的安乐生活,死在了里面…
是的,老狐死了。忙累了一夜,天终于大亮,阴云散去,太阳缓缓升了起来。师父用老狐的生辰八字起了一局,帮他量了一下命,发现他已经死了。师父和向风跳进水库,游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尸体,不知去了哪里。
回去的路上,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心情都很沉重。
“师父,你有没发觉,狐大爷好像有事瞒着我们?”我问。
“当然有。”
“喔?”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破。”师父说。
“什么事?”我和向风同时问道。
“那幅图案,陶土盆子底下所刻的第三幅图案,其实是被他给毁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