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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疯狂了……”英格兰国王在高塔上叹息道。
他并非在观察鸟类飞行的踪迹,或者是研究星空的律法,登临此处单纯是因为他想和埃玛一道远离宫廷众人的视线,在这恢宏的牢笼里找到一处自由的角落。
王后在担忧王子的健康,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显得有些虚弱,毕竟,这是她所生的头一胎。而埃德加独倚石柱,越来越像在自言自语。
“Quod-principi-plaquit-legis-habet-vigorem……”
“悦君之事皆为有效律法?”王后吃惊地说道。
“是的,据说这句话出自亨利皇帝的宫廷。”
“真是大胆的想法。”
“自从一年多以前,米兰大主教和拉文纳大主教同时被罢黜,我就以为圣座正在失去理智。”国王再次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没有人比皇帝本人更加疯狂了。”
埃玛王后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从不是一个敏感的女人,不但在政治上,在家庭中同样如此。但是埃德加非常明白这个黑暗时代的危险,欧洲可以走向崩溃,也可以迈入复兴,而他的王国随时摇摆在天平之间,最终将随着整个世界浮沉,这个岛国的命运从来如此——前世在克里米亚战争时他便意识到这一点,英伦三岛的光荣孤立从未存在!
这些年,许多人都以为和平已经降临,接下来就是在田园牧歌中享受蜜酒,他们的埃德加国王难道不是醉心于艺术和学问吗?只有最聪明的人才会忧虑,这种忧患心态来自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往昔经验:欢娱的歌声终将召来黑暗,正如赫罗斯加国王遭遇格兰戴尔一般。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悲伤是永恒的,对自己的时代终将重蹈覆辙,恐怖将重新降临人世的担忧笼罩着一切:这样的智慧有时几乎是一种诅咒。
提起英格兰国王,外邦人都以为这是一头入睡的猛兽,不必打扰就可以了,毕竟,没人觉得埃德加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君主,年轻的西撒克逊之王一直表现得恬然无思、澹然无虑,这给所有人造成一种印象:这位英伦霸主和诺曼底的威廉是两种人。
然而无论是为国王沉溺安逸而忧虑,还是认定国王于四邻绝对无害,这等人都为埃德加接下来的动作震惊了。
夏末时,英格兰国王高调地介入了危险的凡尔登继承之争:即便从任何角度看,这对他都没有好处。
三年前,亨利皇帝夺去了原本应该由戈弗雷继承的下洛林公国,只将布永和安特卫普留给了这个年轻的骑士,戈弗雷·德·布永为了这些封地则需在皇帝麾下战斗,参与帝国内部最危险的内战,即便侥幸胜利,也可能会在某一天发现自己站在教宗本人对面。
如今这个佛兰德骑士还要面对另一个对手,他那位“伟大的”舅母——卡诺莎的女主人玛蒂尔达夫人。半个月以前,当听说亨利皇帝也选择了支持玛蒂尔达以后,他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圣洁的骑士之花,他渴求的是名望和土地,为了获得这两者,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暂时的低头不过是必要的迂回,他这样宽慰自己。
直到腓力国王的使者告诉他,英格兰和法兰西两个王国都会站在他的身边,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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