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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这条道路时,斯维特莱拉眼中会映出今后的幻象,譬如说在战争年代,饱经瘟疫折磨的克里兰更像是个墓园,到处都竖着铁丝网和沟沟坎坎,成摞的尸体集中焚烧,充满浓烈的消毒水和燃烧气味。童年时代,她走在街上招到小孩子的仇视,到了青年时代,又有很多人对她恐惧不已,更多人处心积虑要把她撕成碎片。有时斯维特莱拉也不得不承认,内卫军的存在意义就是如此,——他们本身就要当众矢之的。
就算闭上眼睛......
是的,就算闭上眼睛,斯维特莱拉也能从灵魂之眼的视角中看到一切。并非她对过往的记忆有多深刻,亦或她对这条路、对这些苦痛的情景刻骨铭心,而是她确实不会遗忘。这是她的天性,是她的喜怒哀乐,也是她从小背负的诅咒——亦或是启示,是神给予她的使命呢?
每一块砖石的分布、每一束蔓生的杂草、每一缕拂过耳畔的风声、乃至每个人的眼神气味和每一点蛛丝马迹都会印在她脑海中,永远不会磨灭。只要记忆中有这段经历,就算她闭上眼睛,就算天色黑暗无光,不可视物,她也能在黑暗中复现出这条街道的图景、气味和感受。她行走的方向从不会有任何偏离,恰如她从未迷惘,她选择的道路也都明确至极。
正因如此,曾经虚己在她注视下做出了这等背叛,才显得无法理喻,甚至是荒谬。在所有无法遗忘的过往中,有关此人的一切也最令她无法忍受。当然了,所谓的忍受,并非是指刻骨铭心的仇恨,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仇恨”这种无谓又低级的情绪。事实上,这人前所未有地侮辱了她,这种事,这段长达数年的记忆,是一切难以忍受的事情中最无法忍受的。
假使他像童年时代的少年少女们那样死在瘟疫中,也丝毫不能缓解这种侮辱。
当然了,这也能说明另一件事,即和统领阁下一样,虚己是个无法预料、无法借由她记忆评判的存在,处于完全未知的黑暗中。不过另一方面,沉重的侮辱也好,黑暗的未知也罢,和不断经历令她厌倦的世俗中人和重复之事相比,至少他们能为自己的生命带来些许乐趣。对她这种人来说,生命中的新鲜感和乐趣可是很难维持的,同时,也是很重要的。
联想到一些经由艾洛莎统领翻译的文献著述,其中说到真实世界是由人思想构筑而成的,现实只是表象。记忆中的印象让这话尤其真实。
斯维特莱拉偶尔也会主动追忆往昔之事,仔细考量其中每一枚筹码的意义,而她经历的失败则会沉重地压在她肩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艾洛莎有句话很对,环境就是这么疯狂,若不想被压垮,就只能跨入比环境更深的疯狂。悔恨并无意义,要做的必须是审视和评判,那个折磨她的人究竟是怎样用礼貌的辞令和自若的笑容来取得她的信任,以及如何用哄骗来赢得人们的心——又是如何在取得人们的心之后,令其化身为提线木偶......
然后斯维特莱拉听到了那小姑娘声音,是回归之旅前绑好的灵魂之线。是斯维特莱拉吗?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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