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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中经历和这个叫塞拉斯的诺里村祭司很像。
所谓“印记”,是指至高之理在这拥有界限的现实里残留的痕迹。
依据文献记载,在至高王时代,“印记”是一种罪行的记录,是邪教亵渎神圣的卑劣造物。它们只能封存,无法抹去,就像不该存在的异己刻在墙壁上无法抹去的亵渎之语那样。但对密教僧侣来说,这是他们借以窥探黑暗和穿透世界表层的途径,是学派成立的基础,是从时间之初就存在,到时间尽头也不会消亡的圣物。对他们来说,印记无时不刻都宣告着何为真实。
每个学派都要寻觅和珍藏这样的印记,既视作圣物,也视作取之不尽的真知宝库。在抵抗其恐怖的危险性的同时,他们借由表征不同的印记创造诸多不同的咒文。而借由这些咒文,他们就能让现实扭曲,产生无比邪异的变化。
比如死去的杜恩那对臂膀,比如附身死去的杜恩的那个意识。
这枚卵绝对是印记,是这真实的世界上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更加“真实”的东西。
杜恩需要把它掌握在手,不管有多危险,他都要掌握在手。关于他和密教僧侣——不止一个学派——的矛盾可能会带出很多问题。他需要一个保证,这个保证能够带给他解决问题的答案。
然而考虑到这枚卵的存在,对长老的威胁性评估就该大大提高了。这威胁不仅是对他自己的,也是对搜查队的。搜查队必须活下来。杜恩还对工业革命时代的文明残留抱有幻想。在这种原始蒙昧的山村里称王,还不如去城市中当个雇工。
如何才能顺利地杀了他呢?
“后来呢?”希尔锲而不舍地追问。
很明显,她相信戈巴尔所说的话,只是她不想把这种相信表现出来。和屠夫一样,看出这少女猎户的想法轻而易举。世俗中人不像他这样学过僧侣的冥想,也不懂得构建“真实”的面孔和表情。哪怕在密教僧侣会尝试的所有冥想方式里,他偷来的也是最危险的一种,容易导致精神分崩离析,意识为疯狂所占据。
不过,他没有选择,如果他不尝试,他就永远都只能当奴隶。
戈巴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盯着希尔的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小声补充道:“后来的几天,他开始分不清做梦和现实,老是对着墙壁念叨个不停,和并不存在的东西对话。有时候,他像野兽一样大喊大叫,有时候,他又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婴儿一样哭泣,哭够了就开始发出怪笑,笑够了,就又开始哭。我当初被他折磨得不清,精神衰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睡好。”
“有更详细的说法吗?”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好奇心?不行,这我可不能继续告诉你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人还是无知点得好。”
“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是我们俩私下说而已。你不说,我反而会更好奇呢!”
“你还要听什么?”屠夫的脸色有些发白。
“到他死去为止,都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不久后就死去的?那时候你和利洛斯都还是婴儿!”
“我从老猎户那儿听来的。教我们狩猎的老猎户。”
“吉罗这个混蛋!”
“吉罗不知道细节,只知道塞拉斯死的很离奇,但你知道,是吧,叔叔?”
“我当然知道,”戈巴尔的情绪很差,“我亲眼看着他没的。”
希尔点了点头。
“这么说他不是受长老惩罚,而是莫名其妙就毫无征兆地死去了?”她问。
根据印记危险程度的不同,接近它们的后果也有所不同。相比杜恩还是个孩子时所见的那个,这东西也许要更......
屠夫的眼睛里闪烁着犹疑不定的色彩。
“发了一段时间的疯之后,”他低声说,“塞拉斯忽然恢复了理智,但那理智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他整天都坐在‘黄昏’上,还让我坐在‘黎明’上听他讲故事,就像快死的老人交代自己的身后事一样。虽然我把他讲的故事都当愚蠢的妄想,可是他说得都很详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戈巴尔低下头,脸上露出困惑和敬畏皆有的神情。对任何掺杂着迷信的畏惧,他都会这样。
“他说,灰色的卵每天都在他的梦中陪伴他,外壳一天天沿着一道裂缝逐渐碎开,仿佛是要容纳他进去。从外面看的时候,里面很黑,像个迷雾汇成的漩涡,看不清东西,但似乎又很温暖。”